事情顺利地超乎想象,安大妮没想到自己跟随丫鬟的指引进了那个房间,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宗徹。
她一阵欣喜,宗徹才十八岁,已经是举人了,别说在樗蒲县,就是放眼整个大明,他都是举人中最年轻的那一波。
而这个前途无量的举人,却并没有娶她的意思。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劳累是为了什么呢,她一定要嫁给宗徹,成为人上人。
她上前,将床上男人的衣襟扯得更开了些,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和他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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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有人捉奸,众目睽睽之下,安大妮要寻死,对方是恩人,即便那“恩”是还的,宗徹也的确受了她多年照顾,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于是两人的婚事定下,婚期就在宗徹上京会试前夕。
那年大考,宗徹果然高中,他是以大明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身份入的仕,一路从农家考上去的他身后背景最简单,甚至连糟心的上不得台面的亲戚都没有,一时间不知多少高门看中他想要许以娇女拉拢这个年轻人。
有多看好宗徹,当知道他赶考前已经娶妻之后,那些人就有多惋惜。
后来安大妮上京,进入贵妇圈层的她备受瞩目,成功地办了两件丢人失礼的事情后,她就被宗徹打发回原籍老家。
之后一直到宗徹再要娶妻,他们二人都没见过面。
嫁给宗徹的安大妮,从头到尾过得就是寡妇日子,两人根本连圆房都没有,因此得知宗徹要休她,安大妮的反抗也尤为激烈。
她哭闹不休,还要上京去查,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勾了宗徹的心,然后不知怎么就摸到了陆府后门,找到了即将再次嫁给宗徹的陆宁馨。
当时的陆宁馨,才和晋王退亲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已经定下婚期的两个人突然掰了。
陆宁馨转投在她重生后各种打压之下,照样异军突起,甚至比前世地位还要高的宗徹怀抱。
重生后的女主认识到男主对她的真心,前世种种其实有诸多误会,然后和男主he。
至于莫名其妙闯到陆宁馨面前的安大妮,被一个挑粪郎唐突,跟一朝大员和离之后,偷摸摸该嫁给挑粪郎,后半辈子都在虐打中度过。
因为那个挑粪郎是个性无能,便尤其喜欢从虐打中获得快感。
安溆从一个冷子中醒来,看着黑乎乎的帐顶,好一会儿才从那个分外真实的梦境中脱离,怪不得安大妮说她这一辈子过得更惨。
相比突然被杀死,慢慢地被折磨死,的确是惨得不能再惨。
可是她得罪谁了,凭什么要被抓来顶包?以前还好,她只是模糊知道剧情,今天为什么要让她经历一场这么真实的梦?
那个自称得到神奇遭遇的安大妮回来了?看到她过得比她好,便想让她体会一下她的苦?
你他妈的。
安溆在心里竖了根中指,自己这处境,还真是四面是敌。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的潜意识,将曾经看过的那本书的内容以梦的形式给她重现了,让她有亲身经历的感觉并不奇怪,因为现在的她就是“安大妮”。
要是懵里懵懂的遵循原剧情嫁给宗徹,就意味着守活寡,且不说之后会不会被休,安溆都会觉得那样的婚姻是一场灾难,幸亏宗徹提醒,叫她早早抽心。
七想八想的没了睡意,安溆却没起,只躺在床上等天亮,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天色大亮,想到今天还有事要办,安溆腾地一下翻身起床,赵婆婆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小稻香还睡着。
她年纪小,正是要睡觉长身体的时候,安溆从来不规定她几点起床,其实连她哥丰年也一样。
但丰年可能是长几岁的原因,心中的担忧比较多,从不多睡,一般都是外面天亮了就起,把家里的零碎小活儿都给做了。
安溆到外面刷牙,就见整个院子已经扫的干干净净,两只骆驼面前也放好了新的草料和清水。
她跟正在暖棚里忙碌的丰年道:“割些韭菜,今早我们吃菜盒子。”
话没说完,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宗徹。
要说昨晚上做那个梦有没有影响,当然是有的,一看见宗徹,她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在剧情里和安大妮成亲后又不洞房,不会是那里有毛病吧。
虽然结合他前天的样子不太像,但谁知道呢。
宗徹见她眼神有异,往自己身上也看了看,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安溆摇摇头,起这么早去跑步了?肯定是身上的精力还没发泄完,她就不操心了。
吃过早饭,安溆跟赵婆婆和赵成说了声,就出去借车,到新安镇去请荣老夫人。
对方住在哪儿,她是知道的,昨天他们两辆马车是前后脚,新安镇上安溆还下来,帮着老夫人找好客栈才和宗徹回的家。
借的是大伯家的牛车,新安镇不远,赶牛车也很快。
大伯将她送到门口,说道:“之前就想找你说说,你真能做出糖来?”
安溆早有打算,点头道:“是的,机缘巧合看过几本相关的书,我本来是瞎鼓捣,没想到真做出来了。”
安大伯点点头,看着安溆道:“怪不得早年四弟还在的时候,总说你最像他,要是个男儿,定然能闯出来。”
安溆:原主老爹对原主的评价还这么高呢。
“对了大伯,我正要跟您说呢,我以后还要做糖,可能会需要很多甘蔗,您能不能跟村里人说一声,来年多种甘蔗。”安溆想了想郑昌盛之前去收购的甘蔗价格,说道:“若是糖度达标的,一律半文钱一斤收。”
半文钱一斤收甘蔗,这绝对是高价了。
米面才多少钱一斤?
而甘蔗全都是水分,一根就要好几斤的,一亩地所产甘蔗,若是好好地照料,能超五千斤。
这么一来,半文钱一斤的甘蔗,一亩地能收两千五百文。
二两多银子,都快比两亩地的麦子了。
安大伯很快在心里算过这笔账,说道:“行,村里这边我去说,你不用担心,有我看着,谁都不能拿差甘蔗糊弄你。”
安溆笑着道:“有大伯在我自然放心的。”
来年大批量做糖的时候,她会把大伯家的几个堂兄弟都带上,大家一起赚钱才会一起维护这个生意嘛。
等以后积攒了足够的资本,弄个船出海,一船船的糖运出去,就是一船船的宝贝运回来啊。
想到大批大批赚钱的场景,安溆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几分,挥挥手道:“大伯,您回家去吧,我这就走了。”
坐上牛车,挥起马鞭子就走。
“唉,大妮,”安大伯刚才,不是,是这些天,全心都是糖和甘蔗的事儿,现在看见侄女坐上去就赶车,才想起来侄女她不会驾车啊。
这要是摔坏了她那个宝贝脑子,咱们安家还凭什么崛起啊。
一面喊大妮,一面又回头朝院里喊儿子,“老大,别做你的木工了,快出来,给你妹子赶车去。”
听到大伯着急的声音,安溆回头一看,就见老头只差原地跳起来,着急地不行,忙道:“大伯,没事儿,我会赶车的。”
虽然她的确没赶过牛车,但是开过喝汽油的车啊。
“赶车要看路,别回头说话,停下来,叫你大翱哥跟着一起去。”安大伯连声喊,不仅把一家子人都吵了出来,还惊动了正在吃饭的邻居。
这一片儿住的都是安姓人,对门儿的妇人听见,出来在院子里往外看一眼,转回身到屋里,就一脸好事儿地跟她家男人道:“多粮,你说这老大哥是不是犯病了?怎么对安大妮那么好?刚我看见,他让他儿子去给安大妮赶车呢,还多不放心的样子。咋的,真觉得宗家小子以后能当大官然后娶安大妮?”
安多粮抬头看她一眼,那意思是咋,我们安家的女孩儿差哪了?叫你这么一副天上下红雨的样子。
妇人嗤笑道:“别说我看不起你们姓安的,多少年了就出了安老四那一个秀才,还早早的死了。你们家啊,就没那出姑奶奶的命。”
安多粮也不理会她,只道:“在家怎么说我不管,出了门你对大妮客气点儿。”
都是一个村的,但凡是有点心眼和脑子,就知道那郑家一日日好过起来是怎么回事。
没看见今年年下,郑家一大家子七八口,每个人都裁了身新衣吗?
这样了,还不知道好好地巴结大妮。
你这样总在背后酸人家人家会帮你,还是你好言好语地相待,人家有闲心了会帮帮你?
妇人显然也不是个傻的,听完自家男人的话,撇撇嘴就不再多言了。
这边,安溆和堂哥安翱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群滴滴答答吹着乐器的人走上桥,往村里走来。
“这是干什么的?”安溆疑惑问道。
安翱知道堂妹这些天都很忙,不知道村里的事,没有什么疑惑地就说道:“不是郑槐那小子要娶亲了吗?看样子一会儿就要去迎亲,听说女方姑娘家讲究,没有鼓乐队不出门,郑家就去镇上请了套。”
安溆点头:“原来如此。”
姑娘要求还挺低,在安溆看来,这迎亲时候有鼓乐队是必备的条件。
安翱却来了谈话的兴致,问道:“你知道那女方要多少聘银吗?”
安溆便问道:“多少?”
“二十一两。”安翱说得都咋舌,“咱们这样的人家,二十几两银子那是需要攒上个二十几年的。”
安溆觉得还可以吧,毕竟从古至今的娶媳妇,都需要把兜儿掏干净的。
安翱摇摇头,“郑家也是想改门庭想疯了,因为那金家的姑娘识些个字,二十一两说给就给了。听我娘说,金家那边,转头就拿着钱去给他家儿子交了束脩、买了纸笔、置办了一身上好的绸衫。”
安溆:“这不是卖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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