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甜菜,就想到糖,甜菜的生长区域在东北,这里算是距离东北比较近的地方,获凉城南有些农家会种一两分。
安溆买过不少,除了做调色的蔬菜粉,就是用甜菜做白糖。
这个手工做,出糖率也不低,但是想要做成大生意,便需要将生产效率远远提高到同时代水平之上,安家的甘蔗制糖,现在是有着很成熟的机器的。
虽然不能跟工业化机器相比,但这种人力机械化的,也要远远高于纯手工的效率。
所以安溆在忙碌其他事情的同时,也有想着怎么做一个蒸糖的木工机。
若是能实现甜菜的大规模制糖,安家的糖铺子开遍大江南北也就不是一句空话了。
奶油略微打成酸奶状,再加入蔬菜粉调色,切成碎丁的桃碎,放到室外冷冻几个时辰就可以吃了。
安翀一直在和安溆说家里的闲话,这时候知道他姐在还在为家里的糖果铺子操心,便想了很多说辞劝她。
什么安家人不值得啊。
糖果铺子怎么发展都跟自家关系不大了啊。
安溆越听越不对劲,端着几个冰淇淋盒子送到外面的时候,弟弟也帮忙端了几个在后面劝说:“我说真的姐,咱们只管自己就好了,家里就那一个糖果铺,能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了。”
安溆笑道:“我做这个也不只是为了安家人,铺子越多,我能拿到的分红越多。家里怎么了,有人要分铺子?”
安翀把手里的两个盒子放好,摇头道:“那倒都没有,就是、”
安溆拍了拍手,笑道:“有话直说。”
“就是你之前给方家出售了罐头方子,族里那些人很是不满意,”安翀说道:“他们都冲到了大伯家,我看着是还想做你的主了。”
“技术都在我手里,他们谁能做我的主?你也别在意,做生意一个人很难做大,必然要有人协助,便是不是族里的,也会是外面的合伙人,到时候你为你的利益我为我的利益,吵闹的不会比这样的少。”
好歹宗族社会里,那些都主动归宗到安家这一支的人,还不得不受大伯的限制。
说句长远的话,就算大伯以后没了,族长也不会从外面那些归宗的人里产生。
姐弟俩正说着话,宗徹迈着龙行虎步从外面走进来。
安溆看过去,对上他双目的那一瞬,眼中的笑意很快就散了。
自从上一次之后,她警惕很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宗徹身上的不同。
即便在本质上来说,这两个可能是同一个本性的人。
宗徹走到近前,搁在身前的右手都不自觉攥紧了,双目紧紧盯着安溆,从她的双眼到她的唇色、面色。
“姐夫,你怎么也提前回来了?”安翀问道。
“没事回来看看,”回去之后的这些天,宗徹就没有一天不担心的,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从这个世界离开之后,他总是梦到这个女人,不是她冷静疏远的眼神,就是她满头汗珠走路都很吃力的模样。
安溆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宗徹这才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疑惑地嗯了声。
确定了。
安溆笑笑道:“没事儿。”
安翀指了指厨房,道:“姐夫,我姐刚给我煮的糖水,你喝不?”
宗徹看了这个小舅子一眼,他是话里有话啊。
宗徹笑着问安溆:“有我的吗?”
安溆:“自己盛。”
宗徹心里一提,难道上次那件事之后,这里的自己就和她疏远了?
他端着一碗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甜汤回了主帐,发现帐内的诸多变化,感觉挺新奇的。
不过为防露出马脚,他什么都没问。
进到帐里之后,宗徹因为心里的愧疚和猜测,便主动寻了一处距离安溆比较远的凳子坐下。
安翀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
虽然不太喜欢姐夫抢走了姐姐的关注,但安翀还是不希望他们两个吵架的,待了会儿,便起身道:“快中午了,我去看看晷儿、准儿怎么还没回来。”
这边,糖水吃到嘴里,宗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了想,问了一个比较保险的问题:“中午你想吃什么?”
安溆抬眼看过来,道:“你离开的时候不是说想吃牛油拌饭吗?”
牛骨汤她出门之前就放到炉子上炖着的,牛油是昨天晚上宗徹自己熬的。
宗徹摸了摸鼻子:怪不得温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安溆这时候其实不像外表这么平静的,前两次是一点都不知道,从没意识到宗徹以这样的形式离开过自己,现在难免就担心,要是他回不来怎么好。
有一瞬间,安溆都想和这个平行时空的宗徹摊牌明说。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还能产生平行时空。
难道从她被安大妮拉到她身体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分裂成两个世界了吗?
据说有了奇遇的安大妮又到哪儿去了?她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解开谜底了?
“孩子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宗徹不知何时过来的,安溆听到声音回神,便看到他已经坐在旁边的位置了,她不自觉往旁边坐了下。
这躲避的行为,没让宗徹觉得受伤,但心里总归是挺不好受的。
安溆说道:“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谈的。”
“那天都怪我,”宗徹说道,“但我不希望你心里留下芥蒂。”
安溆笑道:“只要是那个还对我好的人,便不会有什么芥蒂。况且,我当时怀孕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本来就没打算要的。”
“难道你就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宗徹皱眉问道。
“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安溆看着他,外面传来安翀和严晷、严准两个小孩说话的声音,她便站起身:“好了,去吃饭了。”
宗徹侧头看着女子走出去的背影,心里那个猜测更加肯定。
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差别这么大的他,因为这两个世界里的安大妮,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怪不得他回去后,抵不住心里的说不出是愧疚还是难受的心理,去找回来的那个安大妮,是那样一个贪得无厌、给一分颜色便能开出三间染坊的蠢货。
严晷捧着一个大瓷碗进来,看见坐在那儿像是在发呆的大哥,说道:“大哥,你不去端你自己的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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