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浮现没多久,又隐了下去,叫人看不出它出来过。
栾翱将哭到最后,人也哭累了,她将下巴抵在靳茉的肩膀。
靳茉的话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栾翱将犹豫着,缓缓道:“虞卫……”
听见栾翱将喊的是她的本名,靳茉愣了一下,按着栾翱将的细腰,将她提了起来,坐在她大腿上。
之前的姿势不太舒服,帮她调整一下。
靳茉低声应了句:“嗯,怎么了?”
栾翱将环着靳茉,头都没动:“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我父亲的棋子,专门来钓你的,那么当初你还会选择……娶我吗?”
“我会。”靳茉的声音不带丝毫犹豫,“只要是你,我会。”
栾翱将闻言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最终只吐出两字:“虞卫……”
靳茉:“你父亲所为,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我从来不会怪罪你,是你父亲瞒的太好了。况且……”
靳茉偏头轻轻在栾翱将耳边落下一吻:“栾栾,当初你父亲,或许根本就没想让你嫁给我。”
栾翱将把坐直身,看着靳茉:“你这话什么意思?”
靳茉浅:“当初你第一次跟你父亲进宫前,可是有人在你耳边叮嘱过你要多加留意哪些人?”
栾翱情凝眉回忆了一下:“我父亲好像叮嘱过,是太子殿下……四殿下……五殿下……还有八殿下……”
靳茉闻言点头:“太子跟五哥是一党,四哥和八弟是一党,当时他们两个党羽的声望最大,明里暗里也是争斗最多的。”
栾翱将:“你的意思是,当时你登位的可能性不大,我父亲没想过让我嫁给你?”
靳茉点头:“你父亲压根不想当我的老丈人。”
从西北回来的栾翱将有着飒爽的性格,张扬明媚的笑容,再加上姣好的面容,不知俘获了多少皇子的心。
靳茉:“嫁给我之前,追你的皇子不少吧?”
栾翱将回忆着点头:“确实,每天府里都能收到不少请帖,要么是诗词会,要么是赏花会,还有时不时的偶遇……跟我偶遇最多次数的,好像就是你。”
靳茉摸了摸鼻子:“抱歉,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对象,失态了……”
从来没人教贵为六皇子的虞卫如何去追求心爱之人,所以她就去茶楼听了几回书,记住了一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偷偷派几名小厮蹲守在离栾府不远处的地方,一旦发现栾翱将外出,回去禀告她,如果她有空,或者不是很忙,都会尽量挤出时间外出与她偶遇。
栾翱将隐下上扬的嘴角,疑惑道:“可当时是陛下让我嫁给你的……”
靳茉轻笑:“你也算是我抢来的。”
栾翱将睁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茉浅笑:“当初太子和四哥,都有向父皇请旨,娶你。”
栾翱将眯眼:“他们当时,都娶王妃了吧?”
靳茉点头:“都是以侧妃的名分娶你。”
栾翱将皱眉:“我不为妾。”侧妃说的再好听,也是妾。
栾翱将嫁给虞卫一直都是王妃,本来在虞卫登基时是可以当皇后的,可文武百官反对,因为栾翱将身体里有胡人的血,最后事情闹得太大,虞卫又刚登基,局势不稳,最后又因为母妃以死相逼,最后只给了栾翱将贵妃的等级,但靳茉没有选妃,也废除了三年一次的选妃制度,所以栾翱将是后宫唯一的妃子,叫着贵妃,实乃皇后。
靳茉点头:“当时他们两党相争得厉害,现代话怎么说来着,互掀对方黑料,互坑对方,引得父皇大怒了好几回,后来我托母妃无意跟父皇说了句我府里也该有个人帮忙照顾照顾了,第二天,父皇就下旨,给你我赐婚。”
靳茉笑道:“你我才能结下良缘。”
栾翱将停后愣怔了下,看着靳茉的双眼,突然笑了起来,她贴近靳茉,双臂环住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靳茉的唇边,让靳茉忍不住握上了栾翱将纤细的腰肢。
栾翱将明显地感受到靳茉的克制,她低声笑道:“虞卫,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靳茉抑制道:“什么事?”
栾翱将直勾勾地看着靳茉,伸手在她脸上慢慢抚过:“其实你无需如此,我的心上人,一直是你。”
靳茉:“怎么个‘一直’法?”
栾翱将帮靳茉整理着领口,细细说来:“一直听闻京城一个求姻缘很灵,我当时来京的第二天,就被母亲拉去寺院求姻缘。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翩翩少年郎,他墨发高高竖起,一身白衣,手持白扇,站在桂花树下乘凉。”
栾翱将拖长尾音:“我可算是对他一见钟情。”
靳茉轻笑:“难怪……难怪我瞧你第一次见我瞪圆了眼,敢情你已经偷窥过我了。”
栾翱将凑近靳茉,缓缓道:“天知道我装作第一次见你有多难,后来又生怕你只喜欢你们京城娇弱的姑娘,还好秋猎那滴,你并不嫌弃我,不过我还是为了你私下偷偷苦练身姿体态。”
靳茉眼里带笑。
假了,若不是栾母逼着她练,靳茉绝不相信她会自己偷偷苦练体态。
靳茉掐着栾翱将的腰肢,拉近她,声音微喘,顺着她的话低沉道:“我看你学的挺好。”
靳茉的喘息让栾翱将满意,她贴近靳茉,指腹在靳茉的后颈掠过,“靳茉,吻我。”
栾翱将话音还没落地,她那纤细的腰肢被一双修长的手狠狠掐住,往里拉,一个翻身,栾翱将被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靳茉压在栾翱将的身上,手掌垫在栾翱将脑后,既是护着她,也是为了防止她逃走。
栾翱将白皙的双臂紧紧搂着靳茉的脖颈,主动扬起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在这沙发上热吻,撕扯。
靳茉在做前问道:“你这人身可以吗?”
“应该可以……”栾翱将媚眼如丝,“况且,我就算坏了,之后修复就好了,没影响。”
“是吗,那试试看……”靳茉呼吸有些喘,她将栾翱将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一刻也等不了了。
将栾翱将仍在床上压过去时,靳茉左手腕上的血痕再次浮现,它顺着靳茉的左手臂,盘旋着向上蔓延。
“靳茉!你的手!”栾翱将余光瞥见,瞬间叫了出来,她按住在她锁骨不停亲吻的靳茉,让她抬头。
靳茉刹住车,从情/欲里出来,她双臂撑着床往自己的左手看去,只见小手臂的血痕似乎怕被靳茉发现,急忙隐去。
靳茉皱眉,坐起身,右手快速画了一个符,印在那左手臂的血线上。
血痕清晰可见,无法逃匿,紧跟着血痕上的符亮起一道刺眼短暂的光,那条血痕下的肉竟然凸起,整条小手臂骇人。
“这是什么!”栾翱将早从床上坐起,看着那条凸起的血痕。
靳茉冷眼望着自己小手臂上那不正常的凸起的血痕,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栾翱将抓过靳茉的手,不停地去按那突起的皮肤,怎么也按不下去。
栾翱将害怕:“靳茉,怎么办,它怎么按不下去……”
靳茉伸手将印在血痕上的符抹去,血痕瞬间隐入靳茉体内,那些凸起的皮肤也平了,似乎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她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东西,百害而无一利。
栾翱将都快急哭了:“靳茉,能把那东西弄出来吗?”
东西一直在靳茉体内,栾翱将就极其不安心。
靳茉看着自己的左手臂,点头:“你帮我去厨房拿把菜刀过来。”
栾翱将愣愣地看向靳茉:“拿菜刀干嘛?”
靳茉一本正经道:“古有刮骨疗伤,今有割肉取——”
“靳茉!”栾翱将朝靳茉喊道,“现在还开玩笑吗?”
看栾翱将生气,靳茉连忙去抓栾翱将的手,强制性十指紧扣,哄道:“骗你的,你别生气。”
栾翱将内疚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收了那坏人的名片,你也不会中那诡异的血光。”
靳茉安慰:“我没事,它现在也没伤害到我。”
栾翱将红着眼:“以后呢?你要是有万一,我怎么办?”
靳茉认真回答:“那你只能跟我一起死了。”
栾翱将怔怔地看着靳茉,靳茉浅笑:“你我的婚契已生效,我死,你也活不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带走的。”
靳茉:“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栾翱将感动:“好,我们永不分离!”
突然,她们的卧室凭空冒起一阵浓郁白烟,带着呛鼻的味道。
“虞皇、栾贵妃,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温润的男声响起,白烟消散,身着黑白服的黑白无常出现在她们眼前。
“黑白无常!你们来了!快来看看靳茉是怎么一回事!”栾翱将发现是黑白无常,激动道。
黑白无常飘到靳茉身前,朝她抬手:“虞皇,麻烦伸出手臂让我们一瞧。”
虞卫伸出左手臂,只见白无常在她手臂一点,那条隐入她体内的红痕又浮现出来,连带起它所蔓延到的肌肤,都凸了起来。
白无常仔细看了看,随后皱眉道:“这是一种邪/恶的主仆协议。这种血光若是射入鬼魂,被射/中的鬼魂就被迫跟血光的主人签下了主仆协议,以后听他调遣,成为他的恶鬼。”
“若是人呢!”栾翱将连忙问道。
白无常谢必安叹气:“此物若是射/中人类,就会变成虞皇这个样子,等她手臂上的血痕蔓延到心脏时,她也就没命了。”
靳茉皱眉,栾翱将表情震惊,慌乱地拿起栾翱将的手:“现在已经蔓延到手肘处了!”
谢必安点头:“其实这血痕好像是会三天内蔓延至人类心脏,所以需要尽快将其除去。”
靳茉表情淡定:“可有办法?”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叹声道:“有办法,但我们不知道。”
栾翱将急道:“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不是无所不能吗?”
黑白无常苦笑:“栾贵妃,我们只是低级勾魂使者,这活人之间的事,我们确实知道的不多。”
靳茉拉了栾翱将一下,对她摇了摇头,才看向黑白无常道:“你们真一点都不知道?”
黑无常心直口快:“你们可以去‘非人类办事处’问问,那边可能有解决的办法。”
“非人类办事处?这是什么?”栾翱将问道。
白无常刮了黑无常一眼,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是你们国家的一个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合法组织,毕竟鬼怪众多,能人异士也不少,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有点本事,他们可能会知道办法。但是……”
靳茉闻言凝眉,牵住了栾翱将的手,栾翱将性子没靳茉沉稳,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白无常叹了口气:“他们好像最恨自愿跟鬼怪结下婚契的人,所以你们去找他们,他们愿不愿意帮你们,我们也不清楚。”
鬼怪多作恶,居然还有人类自愿跟鬼怪结下婚契,用自身的阳气养鬼魂,这让他们愤怒。
栾翱将表情一愣,呆呆地转头看向靳茉,靳茉将栾翱将揽入怀中,看向谢必安:“地址。”
谢必安抿唇:“其实离你们并不远,就是你们灵市奇异巷的街道办事处。”
最后黑白无常要走时,靳茉问道:“谢必安,为什么我妻子她有时在夜间身体会变得冰冷?人身也不稳定?”
谢必安一拍脑袋:“虞皇,忘了跟你说,贵妃娘娘的人身是靠跟你结下婚契幻化的,除此之外,还需您的阳气去加持,放心,你们现在已经生死与共,您给贵妃娘娘提供阳气,并不会对您身体有太大的伤害……反正您阳气多。”
靳茉又问:“怎么提供?”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一人一根食指,抵在一起:“就亲亲啊,么啊~”
靳茉一挥手:“走吧,我知道了……对了,你们前段时间是在处理封筝的事吗?她怎么了?”
黑白无常齐齐叹气:“虞皇,您说,这封姐居然为了她喜欢的人与世人为敌,死伤无数,这……让我们头疼得很。”
靳茉问道:“处理完了?”
黑白无常摇头:“没有,不过她去的那个小世界本就不稳定,你们组长跟我们大王说了,那个世界必要时会自毁,所以她们爱咋咋地,叫我们不要管了,我们就全员撤离了。”
靳茉:“……”
等黑白无常走后,靳茉摇着头道:“栾栾,你知道这封筝她比我还……”有病。
“我不想知道。”栾翱将埋在靳茉怀里,抓着她的衣领,贴着靳茉的锁骨,“靳茉,我们解除婚契吧。”
靳茉眉头瞬间蹙起,她双手抓着栾翱将的手臂,拉开她,与她直视:“栾翱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初赎罪组组长托黑白无常给她们的平等婚契数上就写了,只可一次,第二次无效。
他们都怎么能轻易解除婚契呢!
栾翱将眼睛泛红:“我们必须将你这邪/恶的血痕去除,但非人类办事处讨厌跟鬼魂结下婚契的人,只要我们没有婚契了,你就有救了!”
靳茉冷声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解除婚契,生前没解,死后更不会!”
靳茉捏起栾翱将的下巴,态度强硬道:“栾栾,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靳茉第一讨厌栾翱将寻短见,第二讨厌栾翱将跟她提和离一事,她的讨厌,都与栾翱将有关。
栾翱将红着眼,抓着靳茉的手腕:“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靳茉头前倾,面无表情道:“办法又不只有那非人类办事处有,敢给你发主仆协议的人,自然也会有。”
靳茉眼底充斥着浓浓的寒意,此人,必杀。
栾翱将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很强?我们要不要找些帮手来?”
靳茉摇头:“没事,杀他绰绰有余。”
若不是为了救人,那道血光也进不了她的体内。
“可是……”栾翱将还是有些担心。
靳茉躺在床上,拉着栾翱将一起躺下,将她圈在怀里,把灯熄灭。
靳茉闭眼道:“睡吧,明天我们就去找他。”
栾翱将哪里睡得着,她闹着靳茉:“不行,我们还是现在就去找他吧,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靳茉压着她:“别了,大晚上的,是人都要睡觉,我上了一天的课,很累,先睡吧。”
栾翱将看着靳茉眼下的黑眼圈,没闹她:“那你先松开我,我用魂体去楼下练练剑,好久没握剑了,我怕我生疏。”
到时杀人杀鬼不利索。
靳茉没有应答,栾翱将小心观察,才发现靳茉已经睡着了。
栾翱将闭眼回想了一下,感觉今天一天也是大喜大悲,确实累人。
栾翱将小心翼翼抬起下巴,双唇印在靳茉嘴上。
“虞卫,我心悦你……”
她悄悄拉开靳茉压在她腰上的手,下床,手一翻,锐利无比散发着寒光的玉夭剑牢牢地被她握在手中。
栾翱将收回人身,变回魂体的状态,还是那身红裙,手持利剑,三千青丝随风飘散。
栾翱将眼底带着杀意,只见她玉足轻点窗,飞出窗外,稳稳地落在教师公寓大楼前的空地,在泛着冷光的圆月之下,身姿敏捷的习剑。
刚开始略有生疏之感,到后面玉夭剑被她越使越顺手。
“啪啪啪……”
拍掌声响起,栾翱将皱眉。
凡人是看不见她的。
她抬头,看见了站在窗户边上的靳茉,靳茉笑着朝她伸手。
栾翱将把剑收回,飘了回去。
“累吗?”靳茉对栾翱将道。
栾翱将重新幻化成人身,没有任何汗水,更没有喘气声。
栾翱剑:“我是鬼,不会累。”
其实栾翱将一直都不困,或者说她早已没了困感,每天只是陪着靳茉睡觉,就好像她跟活人无二样。
靳茉拉着她回到床上:“你不困也陪我睡吧,床太大,没人陪我没安全感。”
露娜翱将被她带到床上:“真的假的?”
靳茉:“自然是真的。”
栾翱将贴着靳茉闭眼睡觉,刚睡没多久,就听到靳茉在她耳边喃喃道:“那年雪天的红装舞剑,我永远记得,栾栾,你真美……”
埋在靳茉怀里的栾翱将没回应,只是嘴角高高扬起。
当时为了能在虞卫生辰那夜送她那场舞剑,她可是苦练了很久,一勾一挑都尽显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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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村仙人谷
公安局的人和法医还在调查这尸坑的诡案。
现场除了公安局的人外,还有一伙人在。
“队长,那个尸坑,不是一般鬼能形成的。”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对前面带着无框眼镜,有着一头大波浪紫发的女人道。
沈惊情双手插兜,踩着皮靴走在山谷里,“嗯,死了有些年头了,还没找到他的踪迹吗?”
“没有,会不会被阴差们带走了?”一个穿着背带裤有着一张娃娃脸男孩马遂溪道。
紫发女用脚踹着石子:“晚上回那仙人旅社,找个阴差问问情况,被带走就算了,要是还在人间,就将他灭了。”
男孩咬着嘴里的棒棒糖点头:“是。”
“停下。”沈惊情撩起掉落在耳畔的头发,走到一棵树前的空地上,用脚碾了一下脚下的泥土。
“队长,怎么了?”高马尾女孩张潇潇问道。
沈惊情挑眉,扭头看着她们,眼里有藏不住的高兴:“这块地,有被翻过的痕迹,并且,就在不久前。”
张潇潇和马遂溪对视一眼,立马掏出手机给还在尸坑那边打转公安局的人打电话。
挖坑,还是找他们的人比较好,他们非人类办事处,可不负责干挖坑这种粗活。
很快,公安局的人来了,大家铲子上场,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个大坑,天色黝黑,打着灯,大家挖到了一个棺材。
所有人都很激动。
这棺材一看就不菲,非富即贵不可用。
大家小心翼翼将棺材抬出,随后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并无尸骨,而是有一幅等身古画,古画旁有一把古剑,周围散布着昂贵非凡的金银珠宝。
马遂溪弯腰刚想拿起那幅画,就被沈惊情用力拍了头:“别碰,碰坏了你赔不起。”
沈惊情扭头对公安局的人说:“麻烦找那些考古专家过来,我怀疑这是个贵妃墓。”
“好!”
专家来后,大惊,不可置信:“这画上之人是栾朝第二代皇帝虞灵帝唯一的贵妃,栾翱将!”
众人惊讶:“那个不愿受虞灵帝屈辱,跳湖自尽的栾贵妃?那画这画的人是谁?”
专家皱眉:“…,是虞灵帝,这还有他的题字。【吾妻栾氏甚美】,上面还有皇印。”
有人说道:“这栾灵帝倒是挺宠这栾贵妃的,居然直接写,这是骄傲的意思吧?”
专家向众人皱眉道:“这次发现太令人震惊了,必须交由上面处理,这棺材里的每一样物品,还望大家都不太动,以免损坏。”
众人点头同意,只有沈惊情看着那把古剑,对专家道:“那我能让我看一下吗?我绝对小心。”
专家沉默一瞬后点头:“请您千万要小心。”
沈惊情拿起剑,握住剑柄,突然突然扬起,还没出鞘,就将剑放了回去,“好的,我看完了。”
众人都不解沈惊情干嘛,只握了下剑就将剑放了回去?
沈惊情走到刑事组陈组长面前,朝他笑道:“麻烦组长把发现尸坑前后两天出入仙人谷的视频发我,如果能整一份详细的名单给我就更好。”
陈组长点头:“这个我们有,阿标,将资料给沈队长。”
沈惊情轻笑:“谢谢陈组长了。”
张潇潇和马遂溪拿了资料后跟着沈惊情回到仙人旅社。
沈惊情房间,沈惊情指着资料的其中一页,朝两位下属挑眉:“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身份清白’的历史老师。”
马遂溪拿起资料,看了眼上面的证件照,将身份读了出来。
“靳茉,23岁,灵城四中的历史老师……发现尸坑前一日住仙人旅社,第二日早上提前退宿,当天下午孤身一人出现在仙人村车站,乘坐大巴车离去。”
“那早上到下午她离去的这段时间,她去哪了?”张潇潇在一旁问道。
“仙人谷。”沈惊情笑道,“她去了仙人谷,顺便挖了坟,打开了棺材,拿出了那把古剑。”
张潇潇惊讶:“不可能吧,那棺材埋得那么深,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挖那么深,最后还将土又重新填上。”
沈惊情撩起散落的头发,挑眉道:“若这地儿不是人挖的,是鬼挖的呢?”
张潇潇:“这靳茉是鬼?!”
沈惊情白了她一眼:“我说她身边有鬼,没说她是鬼、你们俩蠢死了……走吧,现在去灵城四中找她问问话。”
“是!”
晨光熹微,三人开车出发,从仙人村赶往灵城四中。
等他们赶到灵城四中时,已是一个半小时后,灵城四中热闹非凡,正处上学之时,无数学生背着书包从校外走进学校大门。
“喂喂喂!这是学校,不能随便进,过来登记!”保安大叔发现有三个一看就不是本校的人走进大门,连忙阻止。
沈惊情踹了马遂溪一脚,看上去最可爱的马遂溪朝保安笑道:“大叔您好,我们是你们学校靳茉靳老师的朋友,想来找她叙叙旧。”
保安:“校长朋友来了都要登记,都给我去登记,登记了才能进,身份证带了吗?”
非人类办事处的三人:“……”
登记后三人走在灵城四中的校道上,马遂溪抱怨:“早知道翻墙进来好了,现在还登记了……”
沈惊情瞥了他一眼:“登记就登记,你怕鬼来找你啊?”
马遂溪垮脸:“还真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闯入我梦中,杀了我一次又一次。”
三人走到高一组办公室。
“咚咚,请问靳茉靳老师在吗?”沈惊情礼貌问候道。
年级组组长头也没抬,回道:“不在,今天她请假,说不舒服。”
沈惊情眉头一挑,拉着马遂溪和张潇潇连忙赶往教师公寓。
站在靳茉门口,张潇潇耳朵微动:“队长,里面没人。”
“立马通知办事处的所有人,让他们现在就去找靳茉,这个靳茉有问题。”
“是!”
沈惊情表情冷了下来,三人快速离开灵城四中。
而他们嘴里念着的靳茉,此时已经站在奇异巷的奇异办事处门口。
突然,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群衣衫不整看得出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年轻男女出现在大门口,跟站在大门口的靳茉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喂!都堵在门口干嘛?还不走!沈队急得很,等会儿被她发现你们懒散,让那个靳茉逃了,小心她扣你们工资!”
年轻男女中间让出了个道,只见一个穿着短裙制服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走了出来。
女孩两侧的年轻男女,掏出手机点开图片,指着沈惊情群发的资料上的照片,对制服女孩道:“傅队,门口那人好像就是我们要抓的靳茉。”
女孩大惊,推开眼前的几部手机,瞪圆了眼看向台阶下的靳茉。
只见靳茉懒洋洋地看着她们一行人:“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车道上,张潇潇开着车,沈惊情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调出来的监控视频,马遂溪坐在后座吃着棒棒糖。
“嘟嘟”电话铃响起。
沈惊情接听:“傅梅浅,干嘛?”
傅梅浅:“沈队,您要我们找的靳茉,现在就在我们的迎客大厅吃茶。”
沈惊情:“你们抓到她了!”
傅梅浅:“我们一出门,她就站在我们大门前。”
沈惊情:?!!
傅梅浅:“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到半小时,一辆小车出现在奇异办事处大门口。
沈惊情下车:“车太慢了,找个时间去修修。”
张潇潇:“队长,可能买一辆新的会更划得来。”
马遂溪咬着棒棒糖跟在沈惊情身后,偏头对张潇潇说:“你要是能从沈队手中挖出一辆车的钱,我名字倒写。”
沈队看上去冷傲,为人却扣扣搜搜的,他们办事处看着高级,钱却少得可怜,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沈惊情带着两人走进大门,直奔迎客大厅。
沈惊情用心感应了下,心下大惊。
“所有人都出去,没我指令,不准进来。”
众人不解,但也只能出去。
沈惊情一脸淡定地走到正在喝茶的靳茉身前,对她道:“靳老师方便去我办公室谈吗?”
靳茉看着沈惊情,点头:“走吧,沈队长。”
沈惊情在转身后咬紧了后槽牙。
沈惊情带着靳茉走到自己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靳茉浅笑:“听说沈队长在抓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沈惊情坐在她对面,垂眸给靳茉泡茶,喉咙滚了滚:“最近在调查仙人谷尸坑一案,听说靳老师去过那地儿,就想问问靳老师一些情况。”
靳茉点头道:“……哦,巧了,我正是来告知凶手就在哪的。”
沈惊情凝眉:“您知道?”
靳茉点头,掏出名片,递给沈惊情:“好像是这人养的恶鬼,此人社会危害性极高,是个大坏人。”
沈惊情谨慎问道:“你怎么知道?”
靳茉伸出左手臂,撸起袖子:“从名片里出来的一道血光,让我变成了这样。”
“主奴血?”沈惊情看见那凸起的手臂血痕道。
靳茉问道:“你有办法解开?”
沈惊情眯眼缓缓点头道:“有是有,不过办法就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了。”
靳茉淡淡道:“你说。”
沈惊情抿了抿唇:“坐在我布置的净身阵中,即可去除这个主奴血。”
靳茉凝眉:“就这样?”
沈惊情抬眸,看向靳茉,眼神不明道:“可净身阵去除的可不止主奴血,还有人类身上的婚契……这净身阵最主要的用途,是切断人鬼婚契,还活人自由身。”
靳茉皱眉。
沈惊情突然浅笑道:“虞灵帝,您舍得跟栾贵妃解除婚契吗?”
靳茉眼神不善的看着沈惊情,声音幽幽道:“你知道?”
沈惊情轻笑:“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之人。”
靳茉突然起身,不过一眨眼间,就掐住了沈惊情的脖子,眯眼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沈惊情举起手指发誓:“我只知道这一个,若是说谎,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时,栾翱将也从木簪中现身,她拉住靳茉的手,红着眼朝她摇头,让她放开沈惊情。
靳茉垂下眼眸,松开沈惊情,拉起栾翱将的手往外走。
“我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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