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中午,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上,灼烧着一切,大地被晒得一片金黄。一阵热风透过未关严实的窗户吹了进来,热扰了还躺在竹席上睡懒觉的女子,她眉头紧锁,翻了翻身,神情很是不快。
“砰砰砰!小桥!都日晒三竿了,还不起床!昨晚都跟你说了,今天中午我们还要去你舅舅村参加葬礼,去晚了就没有吃的了!快起床!”门外响起一妇人的拍门叫醒声。
躺在竹席上的女子眉头紧皱,最后缓缓睁开,入目即是一台老旧的风扇,咔吱咔吱响,一扭头,还能看见发黄的墙壁上贴满了红黄色的奖状。
女子心搏骤停,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最后下床,趴在墙边仔细看着奖状上的名字。
骆桥。
怎么会这样?
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不施粉黛的漂亮脸蛋,以及高挑的身材……
“小桥!你再不起床,等会儿你爸发脾气,你就死定了!不要说妈妈没有提醒过你!”门外的妇人还在叫喊道。
骆桥回过神,将门打开,看着门外脸色不太好看的骆母,点头道:“我起了。”
骆母看见骆桥开门,脸色才转缓,但还是不乐道:“时间不早了,现在就去洗漱,等会儿我们就去你舅舅村,敢拖拉你就死!”
骆桥下意识点头:“知道了。”
在骆母要走时,骆桥突然反应过来,拉住骆母:“妈,我们去舅舅村干嘛?”
骆母白了骆桥一眼:“你是读书读傻了吗?都跟你说了一万遍,你舅舅家的邻居,那个柯灵爷爷走了,今天中午去参加柯灵爷爷的葬礼。”
骆桥皱眉道:“妈,我不去行不行?我又不记得那个什么柯灵爷爷。”
骆母眼神狠狠地刮了骆桥一眼:“不行!你爸腿不好不能去,你死都要跟我死过去,反正要随份子钱,一个人吃亏了,快去洗漱,早点弄完我们早点出发。”
说罢就去房间打扮自己了,即使是葬礼,也是吃席,就是无形的攀比场地,可不能输了气势。
骆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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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小道上,骆母开着女士摩托,载着骆桥前往柯家庄,骆桥左手提着一箱牛奶,右手提着一箱饼干,闭上眼睛吹着滚烫的乡间热风。
这t是她的失败任务世界吗?她不是要去养老小世界享福吗?怎么回到了这个失败世界了?
刹那间,河水侵入她的五官,让她窒息、淹死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
她在这个失败世界,是淹死的,是她的情人开车带着她,踩着油门冲向栏杆飞出车道掉入汹涌的河水中淹死的,两人同归于尽。
她的情人名字叫……柯悦香,是柯灵爷爷唯一的女儿。
“小桥?小桥!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骆母边开车边大声喊话道。
“听见了听见了……”
骆桥脑袋疼,骆母什么不行,但嗓门一定行,脾气也不大好,跟人说话三句不回应就要吼,而且还有小心机,也小气吝啬。
“我跟你说一下情况,你那柯灵爷爷的女儿跟你爸一样,小腿断了,是个残疾人。听说她这些年在外边赚了不少钱,等会儿我领着你去问好,你嘴巴子乖些甜些,尽拣好话说,应该能从她身上拿个红包,这我们随的礼钱就回来了,或许,还会多些”
骆母一直叮嘱着,骆桥为了不挨骂,只能时不时说个“好”“是”“知道了”来附和。
骆母载着骆桥路过柯家庄的祠堂,骆桥看见了连忙道:“妈,您开过了,祠堂在那。”
骆母继续开,边开边说:“别嚷嚷,那牛奶和饼干是给你舅舅家的,先去你舅舅家,再去祠堂。”
骆桥默默回了一句“哦”,就没再说话了。
骆母带着骆桥在她舅舅家送礼,说了几句话,就跟舅舅一家也赶往祠堂,听舅舅说,柯灵爷爷的女儿将这次的葬礼弄得很盛大,厨师都是县里的大厨,做出来的菜一绝,而且都是贵菜,这次的吃席真是划算。
等骆桥到祠堂时,祠堂正堂里摆着柯灵爷爷的棺材和遗照,棺材旁站着一位表情淡漠的女人,她五官精致好看,身着黑色西服,柔顺的黑长直秀发垂在身后,捧着遗照,静静地站着,每位去祠堂吊唁的人都会绕棺材一圈后站在女人面前说一句节哀。
骆桥也被骆母和舅舅一家带着绕棺材一圈,最后站在女人面前,看着女人淡漠的眼神,沉默一瞬,只说了最为平常的两个字:“节哀。”
女人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等着后面的人来她面前继续说这两个字。
骆母牵着骆桥想去随份子,结果才发现这次吃席不收份子钱,很是惊讶,但下一刻就推着骆桥去了小孩桌,“反正你才高中毕业,还在读书,去小孩桌吃,那些小屁孩吃不了多少,你自己多吃些。”
骆桥:“……好。”
骆桥坐在小孩桌,跟周围的小孩显得格格不入,但还好,还有几个初高中生也坐在小孩桌,隔壁的小孩桌还坐了几名大学生,这才让她没那么尴尬了。
“这灵老头她女儿看来真是在外面赚钱了,办这么大的葬礼居然不收份子钱……”
“我倒是感觉灵叔她女儿白养了,站那儿这么久了,就没见她哭过,一点也不像死了爸的人。”
“你嫁到我们柯家庄才几年,不知道了吧,你看那灵叔他女儿光鲜亮丽有钱的样,但其实他女儿是个残疾人。”
“什么?残疾人?”
“十多年前吧,被灵叔亲自开车撞的,左腿吧,下肢那,都撞烂了,后来截掉了。”
“为什么啊!虎毒不食子啊!”
“谁知道呢?说是喝醉了……”
身后大人桌的交谈传入了正坐在小孩桌玩手机的骆桥耳中,骆桥划手机的手一顿,关了手机,扭头看向一直站在棺材旁等人吊唁的柯悦香。
柯悦香,她的……香姨。
骆桥的视线穿过重重人海,落在了柯悦香的小腿上。
她知道,她快撑不住了。
柯悦香不喜欢久站,一般能坐着就不会站着,以前每次久站后,回去都会让骆桥给她揉腿,给她亲腿。
而骆桥最喜欢做的,就是将柯悦香的假肢拆下,立在床头柜上,压着柯悦香做/爱,柯悦香虽然腿残,可柔韧度非常好,什么姿势都能完成,让喜欢新鲜感的骆桥最爱不过。
柯悦香说过,她曾经是学过舞蹈的,只是腿残后放弃了。
“香姨,您身上好香,我好喜欢……”
“用了你送我的沐浴露。”
“我给您买了一些小礼物,记得明天穿给我看。”骆桥埋在柯悦香颈窝处,一边亲一边说。
“不会太过分吧?”
“不会的,你绝对喜欢,小兔子装,三点式,还有尾巴……”
“表姐!”
一个女声打断了骆桥的回忆,骆桥扭头一看,是她舅舅的女儿,柯梓琪,长得挺好看,正在县里最差的高中读书,成绩稀巴烂,目标就是混个大专读。
“怎么了?”骆桥现在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一点点的多了起来,她还记得她的表妹。
“没事啊,我妈叫我来跟你坐一块,”柯梓琪揽住骆桥的肩膀,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妈说了,让我们俩横扫这一桌的菜,不吃撑不准走。”
骆桥睨了柯梓琪搭在她肩上的手,伸手一弹,“不跟你抢,这一桌都是你的。”
骆桥再转头往祠堂正堂望去时,已不见柯悦香的身影,骆桥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她母亲正拉着柯悦香往她这边走,看见她看过去时,还朝她喊道:“小桥,过来!”
骆桥:“……”
跟人家很熟吗?明知道人家腿残,还扯人家走这么快。
骆桥忍不住起身,大步朝骆母和柯悦香走去,在她们的身前停下。
骆母松开柯悦香,抓着骆桥朝柯悦香笑道:“香妹,她就是小桥,小时候你还抱过她,你记得吗?小桥,快叫香姨,小时候你最喜欢黏着你香姨了,有香姨在,你就连妈妈也不要……”
骆母这段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骆桥已经不想再去猜测,只是顺着骆母的话,朝身前穿着一身昂贵西服的柯悦香点了点头问候道:“香姨好,我叫骆桥。”
柯悦香的视线快速地在骆桥身上扫着,然后停留在骆桥的脸上,笑道:“小桥好。”
前世的柯悦香一开始就因为骆桥出色的外表爱上骆桥,骆桥还以为柯悦香是个情场熟客,后来才知道,骆桥是柯悦香的初恋,所有的一切情//事与床事,都是初学者。
骆母高兴笑道:“上个月我家为小桥考上大学办酒,因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没能请到你,让我们很遗憾,好在现在见到你了,也能跟你分享分享。”
柯悦香嘴角含笑,看着骆桥笑道:“小桥考到哪所大学了?”
骆桥沉默一瞬:“临大。”
柯悦香又问:“学什么专业?”
骆桥:“法律。”
柯悦香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骆桥:“学法律辛苦,上个月香姨没能参加你的庆功宴,这次见着了,补上,收着吧,不要嫌少。”
红包看起来很厚,一眼就知道起码是四位数。
骆桥瞥了一眼身旁的骆母,骆母的嘴角都快与太阳穴齐平了。
骆桥也不虚伪,直接双手接过,鞠躬道:“谢谢香姨。”
鞠躬时,骆桥发现柯悦香双腿交叉站着,这是她憋尿的习惯。骆桥直起腰板,看见的还是柯悦香那得体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人看柯悦香给了骆桥大红包,那些带了小孩来的,纷纷去找自家小孩,想让小孩去向柯悦香问好拿大红包。
“妈,我想上厕所。”骆桥突然张口道。
骆母随口道:“你去呗。”
骆桥倏然牵住柯悦香的小手臂:“香姨,您陪我去上厕所吧,我不喜欢一个人上。”
说罢扯着有些发蒙的柯悦香往小门走,路过柯梓琪时,问她要了舅舅家的钥匙。村里人家一般安装的都是蹲厕,骆桥依稀记得她舅舅家装了马桶,柯梓琪提议的,当初还被骂了一顿。
柯悦香左下肢装了假肢,不喜欢蹲厕,一般都是马桶,要是没有马桶,她宁愿憋着不上,她们在一起后,骆桥还骂过柯悦香矫情。
“小桥,我们这还要去哪?”被自己有好感的女人拽着走,柯悦香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骆桥想起柯悦香在这小路行走不便,脚步放慢了些:“去我舅舅家,我舅舅家有马桶。”
柯悦香眼睛眯了眯:“你知道我残疾?”
骆桥沉默一瞬后点头,骆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柯悦香有些虚柔的声音。
“小桥……你舅舅家,远吗?”
骆桥扭头一看,只见柯悦香抬眸看着她,眼睛水雾弥漫,行走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不远。”
骆桥停下脚步,望着柯悦香的双眼,双眸闪过一丝迷茫,等回过神时,她已经将柯悦香公主抱着往舅舅家走,柯悦香的惊呼声传入她的耳中。
“小桥!你在做什么?”
骆桥抱着柯悦香稳步走着窄小的石梯:“昨天下了雨,路不好走,还是我抱你吧,这样快些。”
骆桥目视前方,根本不敢低头看被她抱在怀里的柯悦香是什么表情。
但下一刻,脖子上就出现了一双玉臂。
骆桥加快脚步,抱着柯悦香大步走向舅舅家。
骆桥怕她低头看柯悦香一眼,又会有那种窒息淹死的感觉。
怀里这个人,乖是乖,也确实是爱她,就是这爱,偏执了些,同归于尽的那种。
那时的她,被骆母安排着跟不同的男人相亲,后来大概是被柯悦香发现了,就开车带着她一起去死。
骆桥:算了,这次没有系统,还是靠自己赚钱,不走捷径了,要命的捷径,走不得。
可能是骆桥人高腿长,没一会儿就走到了舅舅家门口,骆桥将柯悦香放下,从裤兜里掏从柯梓琪那里拿的钥匙开门。
骆桥开门后退一步,双目放空,指着厕所的方向对柯悦香道:“香姨,里面有厕所。”
“小桥,我丑吗?”柯悦香温柔的声音传入骆桥耳中。
骆桥下意识摇头,柯悦香比她后来见过的大明星还美,怎么可能丑。
一双玉臂架在骆桥的脖子上。
“小桥,香姨腿疼,你能抱香姨去厕所方便吗?”
柯悦香鼻息喷洒在骆桥的脖颈处,抬眸眼神纯媚地望着骆桥。
这么多年了,这是唯一一个看她一眼就让她身子发软产水的女人,她想尝尝她的味道,也想……做她的女人。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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