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站在灯光下,肩头覆满霜白的光晕。
他静静凝视了她好一会,忽然轻叹了声,妥协道:“我陪你拍下那幅画。”
慕念晚目光闻言就缩了下,那想要抽出的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抽出了。
她何曾见过他这番模样。
“季先生,我妻子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借无关紧要的人的手,只要她想要,只要我有。”
说着,将人直接拥到怀里。
那是绝不会松手的强势。
慕念晚看了眼看台,此刻还是不要将身边的人彻底激怒的好。
毕竟,如若现在情况失控,那之后她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也恰好接下来的拍品正好是她之前看中的那幅画。
她顺势开口:“我自己拍。”
这意思是让两人都不要插手。
以前的慕念晚或许缺钱,但现在的慕念晚缺什么都不缺这。
再加上这幅画并不知名,就连作者是谁都没人查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它是威廉家族捐赠出来的,恐怕都要被人质疑一番。
因此,与之争抢的人不多,之前的几次竞拍也不过是在场的人看在威廉家族的面子上才意思了下。
所以,没多久那幅画就被慕念晚以一百万的价格拍下。
这幅画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东西了,霍靳深侧眸询问:“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慕念晚摇了摇头,眼睛盯着工作人员将画作移下去。
她跟着起身:“我去办手续。”
“我陪你。”
慕念晚捏着的手紧了紧,回头面色异样的道:“好啊。”
霍靳深目光深了深,跟着她就要去后面办理手续。
季亦辰想要跟过去,但被宁伯拦住,“先生,这里还需要您。”
还有最后两件拍品,拍完后需要他上台致感谢词。
他身为负责人,又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抛下在场众多宾客。
季亦辰立在原地,立体的轮廓在灯光下半明半暗,薄唇紧紧抿着,似在克制。
“先生放心,后面也有我们的人,霍靳深不可能就这么将慕小姐带走的。”
这所酒店他们不知道安插了多少人,为的就是防止霍靳深。
想要带走慕念晚,除非他们放行。
“戒指带着?”
宁伯将刚办理好手续拿来的戒指递给季亦辰。
季亦辰接过戒指,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收起来。
另一边,慕念晚刚过来就有工作人员带她去半手续。
霍靳深始终护在身侧。
效率很高,交卡、刷钱、签字,很快画作就被人送了过来。
慕念晚刚要接过,却被霍靳深先一步。
“我来拿吧。”
慕念晚没想着去抢,只是盯着画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提着画的男人。
霍靳深一手那画,一手护着她来到角落,声音低哑的询问:“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慕念晚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在身前:“你知道,今天你没办法带我走的。”
季亦辰肯放他们单独过来,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强行离开,只会两败俱伤。
而目前,她容不得半点意外。
男人修长的双腿缓缓交叠,往后靠着墙壁,半阖着眸,哂笑道:“你觉得他能拦住我?”
“拦不住。”慕念晚抬头,肯定的道:“但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松。”
“我不想你受伤。”她拉着霍靳深的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霍靳深凝着她哀伤的瞳眸,深邃的眉眼间渐渐聚起戾气,“不相信我?”
他既然敢过来,就能带她安然无恙的离开。
慕念晚摇头,“我知道你敢来,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季亦辰会手下留情,可宁伯不会。”
或许他们可以成功离开,但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能够一同安然离开就不一定。
她不能不顾孩子。
她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又怎么甘愿在这个时候去冒风险。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能跟他回去。
“这幅画我知道是你安排的。”指着他手里的画,慕念晚低声道:“我拍下来,你帮我带回去,记得挂在我们的房间里,我想等我回去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她第一次给予承诺,却不知道这个承诺是否能够实现。
“你知道是我安排的,那你又知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
对于她那间接拒绝跟自己离开的话语霍靳深没有给予回应,只是低声问她。
慕念晚顿了下,“不是叮当吗?”
只要是行间基本上可以看出着色和明暗处理稍稍不够细致。
叮当遗传了幺幺的绘画天赋,在离开之前他一直都在画人物。
并且曾许诺,要画一幅他们母子图。
所以,最开始看到这幅画时又出自威廉夫妇,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他托威廉夫妇帮忙的。
霍靳深沉了眸,牵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用力:“这幅画是……”
“不好了,起火了!”
人群里不知带谁喊了一声。
霍靳深本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同时顺着声音望过去,就间浓烟从其中一个小隔间冒出。
那事态看着挺严重。
不再多言,霍靳深拉着慕念晚就要离开。
“跟我走。”
慕念晚被拉的直接朝安全出口那边走去。
但还未靠近,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群黑衣人将两人挡住。
为首的人一脸阴狠的盯着二人,“霍先生,你不能带走她!”
根本不给霍靳深说话的时间,为首的人抬脚就朝霍靳深踹去。
霍靳深带着慕念晚避开。
但动作太快,对于慕念晚来说有些突然,差点栽倒在地。
不等两人喘口气,为首的人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人纷涌而上,这些人或许是练家子,可在霍靳深这个格斗专业人士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如果是他一个人,这些人或许还不足以阻拦自己。
可他偏偏还带着慕念晚。
尤其是……
霍靳深带着她再一次避开几人的攻击,两人被动的一点点后退。
回头一扫,再后就是墙角,左侧却是安全楼梯口。
可那些人就挡在跟前,想要不伤到晚晚带着过去几乎没有可能。
而几次交手下来霍靳深也察觉到,这些人要对付的只有自己。
走廊的另一头,浓烟已经从偌大的套房冒了出来,火势似乎变得更严重。
酒店火警也被敲响。
站在这里都可以听到安全出口处传来的脚步声。
“去大堂,秦逸等在外面。”
说完,霍靳深就将手松开,一并交给她的还有那幅画。
然后左腿屈起,右腿往后一蹬,一个旋踢,直接将面前的黑衣人逼得后退好几步。
慕念晚则趁此机会挪到了安全出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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