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不会同意我方所提出来的要求了?”
会议室里,华夏方面代表神情冷峻,他直视着对面土方高级官员的眼睛,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对面的土方官员假装无奈地摊了摊手,回答道:
“王先生,不是我们不能同意你所提出来的要求,但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的,当前我国内部的形势与我们并没有任何关联,我们已经在尽最大努力去保障你方人员的安全和利益了。”
“但是,民众的情绪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你知道的,这几年时间里,我们的民众确实生活得很辛苦,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
“你看,华夏商人在我们国内所做的那些事情是事实,有关偷税漏税的审查也是事实。”
“这是我们作为官方的行政行动,我们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能报道吧?”
“不是不能报道,我们所要求的是你们客观公正的进行报道。你觉得,你们当前这种可以引导舆论的动作很隐蔽吗?”
王洛川轻轻敲击着桌子,他的手边是一大叠有关近期土方对华夏商人负面报道的材料,这些材料由不同的媒体发布,行文风格也并不完全一致,从形式上,确实没法将其定性为官方下场带节奏的行为。
但是,如果只讲事实的话,那么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叠材料中所包藏的祸心。
土方官员口口声声说着新闻自由、说着媒体行为不能被官方干涉,但实质呢?
别说不能干涉新闻了,这些材料本来就是出自他们自己之手。
除了他们,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丰富的资源,在短期内组织起这样的铺天盖地的报道?
土方的行为完全就是掩耳盗铃,可问题是,他们却也并不介意华夏方面发现他们“盗铃”的行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個所谓的“意识上载联盟”。
根据前期的沟通,土方将会作为针对华夏行动的前哨站,只要这一次的差事办好,那么联盟国就会不遗余力地对土方进行资源支持,弥补过程中所发生的损失。
“我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隐蔽的动作,因为你们所质疑的动作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你方民众中存在反华情绪,这是不是事实?”
王洛川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的狡辩,在这场冗长的辩论中,他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这是事实,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引起的,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我听说,在伊斯坦布尔,很多华夏民众连基本的生活保障物资都已经购买不到,甚至在骚乱中有不止一人受伤,这是不是事实?”
“是的........”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对此进行任何压制和管控??”
王洛川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质问道。
“我们确实采取了一些措施,我们已经向骚乱地区派驻了警力,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警力一直不足,出意外也是难免的.......”
听到这话,王洛川长长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材料一扔,随后开口说道:
“奥乌兹先生,如果说之前我一直是以正常的外交流程跟你沟通的话,那么当你说出这句话时,就证明外交手段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中已经彻底失效了。”
“你们不想解决问题,也不打算听从我们的建议。”
“那么,接下来,我也许需要换一种方式来跟你沟通。”
“但是,这样的沟通方式绝对不会让你觉得舒服,莪希望你对此能有一个心理准备。”
对面的奥乌兹愣了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从这场会议开始以来,华夏方面似乎始终没有跟着预订的节奏来走。
按照会议之前他们所做的推演,双方应该先对事情的起因进行一次深入的讨论,确认主要矛盾点之后,再共同去制定解决方案。
而在这个过程中,联盟国早就准备好了数量众多的预案,无论华夏方面说什么,都能将话题引入到他们所想要讨论的矛盾中去。
而当这些矛盾成为会议的前提条件,那么更进一步,在后面的问题解决的过程中,土耳鸡就会适时提出自己的条件,迫使华夏在这次的事件中做出一次小小的让步。
这样的让步也许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联盟国的问题,也没法拿到他们所想要的意识上载技术,但这是一个开始,也是“登门槛效应”的第一个门槛。
妥协一旦开始,就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是最完美的设想,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偏离了航线。
华夏方面根本没有真正地在讨论这个问题,他们只是在提出诉求,并且,在确定诉求不会被满足之后,他们立刻由商讨的态度转变为了威胁的态度。
怎么办?
奥乌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他倒是并不担心华夏人会不顾国际形象和外交规则直接在会场中对自己动手,但谁有能保证在会议结束之后,土耳鸡不会迎来严重的报复?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他又突然释然。
是的,现在他所代表的并不是土耳鸡,而是整个联盟国,华夏哪怕想要动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站在自己背后的那些力量。
想到这里,他开口回答道:
“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我想在这里给你一个忠告:我并不是一个人。”
“王先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洛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点点头,回答道:
“我太明白了,如果不是他们在你背后撑腰,你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
奥乌兹微微摇头说道:
“有恃无恐.......好吧,这个词的翻译应该不太准确,但是,我就把它当成是一种对我们的赞扬吧。”
“是的,我们确实很擅长利用他人的力量,这是我们生存的智慧,也许你会觉得这不符合你们华夏人的价值观,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策略非常有用,不是吗?”
“正是因为有他国的支持、正是因为有联盟的保障,我才能坐在这里谈条件.......”
“你搞错了。”
王洛川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站起身说道:
“我们没打算跟你谈条件。”
“既然你始终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我也不必多说了。但是,一周之内,我保证你会重新回到这里的。”
“拭目以待。”
说罢,王洛川抬脚离开了会议室。
在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国内某机构的电话,随后,仅仅几分钟之后,蓉城附近山区的某个机场里,紧张的准备工作立刻启动。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沉默不语。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里就将被覆盖上厚重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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