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看着她一脸焦急,梨花带雨,全身心依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
宜佳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一点小事就会慌,不过没有关系,有他呢!
被一个女人一直毫无保留的爱着,无比的依赖着,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很享受!
他温煦地道:“夫人,莫急,出了什么事?”
孔宜佳急切地道:“老爷,咱们的雍儿,雍儿他被南城都司关进牢里了,妾身派人去,南城都司竟然不放人!”
沐明远一皱眉,他的儿子,被关进牢里?南城都司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敢动他一品大员的儿子?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怎么回事?”
孔宜佳也说不清楚,只是道:“老爷,雍儿他从没有吃过苦,那大牢里是人待的地方吗?咱们的雍儿怎么受得了,老爷你快救他啊……”
沐明远道:“四喜呢?”
四喜是沐雍的小厮。
厅内,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厮被抬了上来。
孔宜佳听说沐雍被抓进大牢,四喜前来报信,她怒四喜没有保护好主子,当然就下令杖毙,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劝她,才给人留了一条命。
沐明远并没在意四喜的惨样,一个奴仆,打死也是活该。
他只沉声道:“你和少爷一起出去,少爷怎么就被关进牢里了?”
四喜疼得头晕眼花,说话都不太利索,但还是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沐明远顿时怒了:“又是那臭丫头!”
孔宜佳心中又疼又恨:“老爷,沐清瑜为什么要这么做?雍儿是她弟弟呀!”
如果沐清瑜此时在眼前,沐明远能一巴掌把她扇死,此时也是绕着厅中踱步两圈,叫道:“来人!”
管家急步进门,道:“老爷!”
沐明远道:“你拿着本官的名帖,去南城都司处,把少爷领回来!”
管家有些迟疑,之前他就是拿着老爷的名帖,只不过是夫人吩咐的。南城都司那边可不知道是夫人吩咐的,人家早就拒绝了。
再去一次就有用吗?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说,道:“是!”
左右不过是再跑一趟,行不行可不是他能控制的。
沐明远又问四喜:“你说,和少爷一起被关进去的,还有安太傅家的公子?”
四喜把所有被抓的人都说了,不过沐明远不会把郭喆之流放在眼里,他觉得勉强能和他儿子相提并论的,也就安毅卓。
沐明远又做了一些安排,他越想越气,沐清瑜那贱丫头是不是和他家里犯冲?还是专门针对雍儿?
早就断绝关系了,竟然还要害雍儿入大牢!看来,是他对她太仁慈了。
那个什么酒楼,当初就不该给她!
四喜说话也没敢偏任何人,但沐明远不怪打头的楚梦莹,也不怪煽风点火的梅静雪,不怪安毅卓,更不怪从头至尾出头,针对沐清瑜自食其果的沐雍,也不怪把沐雍打成猪头的李澄御,不怪楚景弦,就只怪沐清瑜,这脑回路也是很神奇了。
管家再次无功而返。
沐明远看着空手而回的管家,气怒之极。
好一个南城都司,芝麻小官,一再拂他的面子!
这时间里,他派出去打听事情前因后果的人也回来汇报了。
孔宜佳一见管家没能带回沐雍,又听说沐雍打了二十大板,脸上还被西唐太子抽了,心疼得不得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住沐明远嘤嘤哭诉:“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咱们的雍儿这次可吃了大苦了,他身上还有伤,大牢里没医少药的,再关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老爷,雍儿可是你唯一的嫡子,你得想个办法啊!”
沐明远一直觉得孔宜佳柔弱可人,小鸟依人,温柔似水,哪怕是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恰到好处,只会让他心生怜惜,加之孔宜佳会服侍人,哪怕三四十了,床笫之间也让他欲罢不能。
但此时,看着哭得凄美的孔宜佳,他心中不自觉有些烦躁,耐着性子道:“我正在想办法了!”
孔宜佳提建议:“老爷,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漪云楼事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沐清瑜不追究,雍儿是不是就可以出来了?要不派人去跟沐清瑜说一声,叫她放过她弟弟?”
沐明远怒气冲冲地道:“老子亲自去!”
孔宜佳心中大喜。
她的雍儿在老爷心中是最重要的,看老爷气怒成这个样子,那个贱婢必然讨不到好去,要是能救出雍儿,又能让那贱婢狠狠吃个大亏,这口气也算是出了。
备好马车,沐明远带着兴师问罪的心,去往沐宅。
不过,他在沐宅里并没有见着沐清瑜,沐清瑜一早就出门了。
沐明远更生气了,身为沐清瑜的父亲,沐宅的这些下人,竟然不把他迎进去,只一句轻飘飘的我家姑娘已经出门了。
到底是谁家的?
他这个当爹的在这儿呢!
可如果和下人理论,那是损了他这个堂堂一品大员,朝中重臣的脸面。
既然不在沐宅,那他就去漪云楼。
但沐清瑜昨天去了漪云楼,今天也不在。
沐明远这次脸黑得如乌云布满的天空。
还去哪里?他也不知道沐清瑜有哪些地方可去呀。
他气怒地骂道:“不守妇道的东西,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日日不着家,一个女子,连人影子都不见!”
这话黎飞扬不爱听了,他道:“沐大人,我们东家行得端,坐得正,赚的是清白钱,得的也是清白名声。沐大人红口白牙,如此羞辱我们东家,这实在有失您一个朝廷重臣的身份!”
“你大胆!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官面前说话?”
黎飞扬不卑不亢地道:“是沐大人言辞辱及我们东家,我们东家赏我们一口饭吃,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可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因着沐大人位高权重,便不敢出声。匹夫虽无能,也有一腔气血!沐大人这样的身份,总不至于和我等匹夫一般见识吧?”
沐明远一想,和这种人见识的确有失身份,他沉着脸道:“你们东家去哪里了?本官找她有重要的事!”
黎飞扬道:“我们东家很忙,我们若是寻她,去沐宅递个帖子,她当天自有回复。但沐大人您这样的高官,想必也不会遵循这个法子。或者您可以留下帖子,在下替您通报,我们东家若是有时间,自会见您!”
沐明远还哪能等?
他含怒道:“本官是他父亲,父亲要见女儿,还要递帖子不成,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东夏的孝道难道是摆设吗?”
雍儿的事迫在眉睫,他还能继续等吗?
当然,他亲自去南城都司,这件事应该也能解决。
不过,让他一个朝廷一品大员去向一个七品小官低头,听说中间还涉及了外邦使臣,万一不成,他的脸可就算是丢光了。
而给沐清瑜这个贱丫头施压一下,就能让这件事圆满解决,丢脸又不是丢的他的脸,他自然轻而易举的这样选择了。
至于这中间沐清瑜会不会为难,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做到这件事后是不是会有不好的后果?他根本就不考虑。
黎飞扬道:“沐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据我所知,我们东家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仅有一个外祖父还健在!虽然您和我们东家论亲戚,是我们东家高攀,可我们东家自有风骨,想必也不愿去高攀沐大人这样的高门府邸!”
沐明远大怒,他怒目逼视黎飞扬:“本官是他的父亲,天下皆知。你如此信口开河,以为本官不能治你的罪吗?”
黎飞扬拱手道:“沐大人您与在下是云泥之别,在下不过地上的泥尘,可不敢对沐大人的事信口开河。只是,我们东家若是真有父母在世,又岂会一人在外独立户头,而且能得到民政使司的允准?又岂会人欺负后无娘家人撑腰?若沐大人真是我们东家的父亲,这民政使司做事就有些不地道了,这不是在打沐大人的脸吗?”
沐明远:“……”
他万没想到他一个堂堂一品大员,竟会被一个市井小民给挤兑到这个程度。那贱丫头,一身反骨就算了。看她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在为她做事,牙尖齿利,尖酸刻薄。
可他竟无言以对!
他眯了眯眼,扫一眼漪云楼的热闹景象,看这客似云来的样子,就知道每个月赚的银子不会少,而这些原本是他的。
他语气阴沉,暗含警告:“本官就在这里,限你一个时辰之内,让沐清瑜来见本官,不然,本官派人踏平你漪云楼!”
再赚钱的酒楼,不是他的,毁了也不可惜。
“哟,这老匹夫是谁呀?官威这么大?”
黎飞扬还没说话,一个声音吊儿郎当的从门外传来。语气轻浮,声音里带着戏谑嘲弄,还透着股子阴阳怪气。
“大胆!”沐明远还没被人骂过老匹夫,这一下只气得脸色青黑,转头猛喝,“哪来的狂妄小子,竟敢辱骂本官!信不信本官让你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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