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门两边点着火,勉强将城门照

    赵含章他们骑马靠近,城楼上下的人听到马蹄声,不等人从黑暗中出现,立即长枪和弓箭以对,戒备的大喝,“谁!”

    赵含章勒住马,黑暗中,亲卫大声道:“使君回城,还不快让开!”

    他们并没有让开,而是道:“慢下马匹,走到火前检验!”

    赵含章笑了笑,依言而做,等赵含章走到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城楼上下的士兵立即收起弓箭和长枪,为首的城门官连忙小跑上前,单膝跪地道:“卑职温康参见将军,不知是将军,怠慢了将军,请将军降罪。”

    赵含章挥了挥手道:“你是依命行事,何罪之有呢?”

    她道:“以后就这么守城门。”

    温康心中高兴,大声的应了一声。

    洛阳现在不关城门,因为没必要。

    城里现在也就四五万人,范颖带回来的人更多的安排在洛阳下的各村,以方便就近耕作土地。

    而现在洛阳穷得很,皇帝都不在这里了,暂时不会有外敌来侵扰,所以赵含章写信让汲渊不必闭城门。

    不过,也没什么人大晚上的进出就是了。

    外面的土匪可不少,谁没事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荡?

    晚上不关闭城门,也就方便了进出训练和巡逻的士兵,还有出城务农的百姓。

    进到城里,街道上一个人一盏灯也没有,只是隐在不远处的住宅区里有些许声音传出。

    越靠近赵宅,声音越多,一些住宅里还有孩子的哭声。

    赵含章听着孩子被打哭的声音,忍不住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才像生活嘛。”

    傅庭涵:……

    他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让马儿加速,直接越过她,“快走吧,二郎这会儿估计正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赵二郎和曾越带着大军早回到洛阳了,他一回来就被谢时和汲渊各种盘问,问题太多,他只能回答最前面的几个,比如,他阿姐呢,路上可顺利……

    再多的,他就只能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们。

    他虽然全程跟着阿姐,但知道的还没有汲渊他们多呢,毕竟,赵含章一直和汲渊写信。

    汲渊和谢时只能放过他。

    但赵二郎也并不怎么快乐,因为他饿了,而阿姐他们还没回来。

    赵宽和几个族兄弟早早就过来等着了,连赵程都来了。

    长辈在前,即便饭菜好了,也没人敢动筷子,都在等着赵含章和傅庭涵呢。

    等赵含章终于回到赵宅,赵二郎已经悄咪咪吃了一盘点心,但腹中一点儿饱的感觉也没有,反而因为吃多了点心不好受。

    看到姐姐进来,他委屈的看向她。

    看到赵含章,赵宽立即带着族兄弟们起身行礼,只有赵程还盘腿坐着。

    赵含章大踏步进来,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冲赵程深深一揖,笑道:“让叔父久等了。”

    赵程面色还算温和,点了点头问:“路上因为什么耽误了?”

    赵含章解释道:“遇见了两个老农就停下问了问话。”

    赵程点点头,“是要听一听下面人的想法,因北宫纯和米策蛮横,底下现在是怨声载道,我过来时看见还以为你要做东海王呢。”

    赵含章一脸无奈的道:“叔父此话杀我,我怎会,又怎敢做东海王呢?”

    她左右看了看,见赵二郎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她立即道:“叔父还未曾用饭吧,不然我们先用饭?”

    赵程微微颔首,不过却很讲礼仪,扫了一眼风尘仆仆的俩人道:“你们先去梳洗更衣吧,我们再略等一等。”

    赵含章哪敢让他等,偏头吩咐下人,“快去吩咐厨房上菜。”

    然后拉着傅庭涵下去梳洗换衣服,其实她本来想直接坐下吃的,行军打仗时刻没这么多将就,不过这是在家里,又有长辈在前,她决定做个孝顺的侄女。

    听荷小跑着去厨房让人打水,傅安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嘀咕,“你们家叔老爷礼也太重了,刚打仗回来,又没穿甲胄,做什么非得梳洗?”

    听荷闻言啧啧两声,“这会儿嫌弃程老爷礼重,之前是谁说我们女郎粗糙的?”

    傅安瞪眼,反驳道:“我从未如此说过。”

    “你是没说过,但你眼神表达了。”

    傅安:“……你,你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听荷提了水,冲他哼了一声道:“懒得与你纠缠,你再不快些,一会儿大郎君要落在后面了。”

    傅安岂能让傅庭涵落后?

    连忙也提上热水跟上。

    赵含章快速的沐浴更衣,听荷还要给她的衣服熏香,她直接取过穿上了,“只是家宴,不必如此。”

    她甚至没有挽发,直接像男子一样取了一根布条束发就出去,偏她又是宽袖长裳,脚上直接拖着木屐,潇潇洒洒就往大厅去。

    她特意绕了一段路去客院,就站在院前不远处等着傅庭涵。

    傅庭涵速度要慢些,他做什么都是沉稳有度,并不似赵含章风风火火。

    她到院子前时,他才穿好里衣。

    傅安得知他们公子速度又慢了,急得满头大汗,着急忙慌的给他套上衣服。

    傅庭涵见状,自己整理好衣领,笑道:“不打紧,你去取梳子,我自己来就好。”

    傅庭涵有条不紊的束上腰带,看似慢悠悠的,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他束好腰带便坐在梳妆台前让傅安将头发绑缚好。

    来这里两年多,他什么都学会了,就是束发学得很艰难。

    傅庭涵走出去就见赵含章站在灯笼下,正垫着脚尖在折花。

    看到他来,她就扬了扬手上的迎春花,笑道:“给你折了一枝花,回头插瓶子上。”

    傅庭涵笑着上前,接过花应了一声。

    傅安伸手要接过花,傅庭涵却是手一垂,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拿在手里,“走吧,别让叔父等急了。”

    赵含章颔首,与他一同去前厅。

    府中的下人全是汲渊现招的杂役,伺候人的眼力和能力自然不及家中培养的下人。

    所以赵含章说了上菜,他们就把饭菜全上了,只是满厅也无人动手就是了。

    赵含章拉着傅庭涵坐在了上首空着的两个位置上。

    傅庭涵跪坐下,把手上的迎春花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赵含章则是拎起酒壶就给自己和傅庭涵倒了一杯酒,先举杯道:“今晚让叔父和兄弟们久等,是含章之过,含章先自罚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赵宽几个连忙举杯跟上,赵含章放下酒杯,拿了筷子看向赵程。

    赵程这才取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大家这才纷纷动筷,在他对面的赵二郎直接扒饭吃,吃得特别欢乐。

    赵程一肚子的话就被堵在了嗓子眼,叹息一声,觉得还是等用过饭再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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