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盈盈可怜兮兮地望向颜月,眼中满是乖觉:“大姐姐,太后娘娘很是看中那尊白玉观音,这对我们临安侯府也是极大的荣光。刘掌柜那边的账目你就赶紧结算了吧。”

    【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怎么中馈还在贱人手上?算了,还是先把三万两给解决掉其他日后再说不迟。】

    颜月低头饮茶,还好现在读心读的多了,对颜盈盈也早有预料,听到她心中的气急败坏,颜月脸上毫无表情,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二妹妹,你这话说的,白玉观音是你孝敬太后的,与我有何关系?太后娘娘的赞誉也是仅对你一人。妹妹,凡事讲究一个理,总不能荣光你得了,这账单我来买吧?”

    听颜月着重突出的“你”字,意思要把三万两死死按在二房头上,谢婉玉不乐意了:“月姐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姐妹二人对外可都代表了临安侯府,虽是长房、二房,却是同根同枝。况且历来对外这些事都是挂账公中,你既掌管着中馈,可不能做个甩手掌柜,置之不理!”

    刘掌柜本喝着茶,斜眼瞧着,听到这里哪有啥不明白的。难怪这颜盈盈一直捏着不给结账,原来这当家的人是侯府的长小姐。只是这后宅内斗,自己不便再听,他装作无意被茶水呛到,见众人瞧向他,忙道:“无事,无事,小店虽小事务也是有些忙碌的,不知老夫人可否先把三万两结了,再谈其他事?”

    这也是明着说,自己不便在场了。

    谢氏冷脸,今日这脸面真是丢到家了!

    “月姐儿,咱们的家事,稍后再谈,你先拨了三万两给刘掌柜!”

    “祖母发话,孙女不得不听,既是如此,忠管家你去找账房,先从中馈支了给刘掌柜的吧!”颜月满不在乎地取出钥匙丢给颜忠。

    如此爽快,谢婉玉与颜盈盈均是大吃一惊。

    【小贱·人就是故意要在外人面前丢我脸面!】颜盈盈死死咬住牙关,直到刘掌柜的眉开眼笑的离去,才忍不住道:“大姐姐,你既是同意结账,方才又何必咄咄逼人?”

    “二妹妹,你可别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身。这中馈,我原意就是今日要交还的,这不是不巧祖母身体不适这才暂缓。既是代管,可不是祖母命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颜月故作委屈,转身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谢氏,“祖母,这临安侯府家大业大,恕孙女无能,掌不了中馈,反正母亲嫁妆单子都在,该分割的实则也分割好了。祖母您若身子不适,孙女可先交于二婶母,总归这么大中馈留我身上甚是不妥。”

    谢氏还未说话,谢婉玉却是不愿意了:“颜月,你可真别就把自己当成天了,以为缺了你咱们侯府就运转不起来了。要知道做人做事留一线,莫要欺人太甚,断了自己的后路!”

    颜月冷哼一声,向谢氏行了个礼,转身就走:“既是如此,这儿也没我待下去的必要了,钥匙已给管家,稍后二夫人您自取自用便是。”

    “你,你……”谢婉玉“你”了个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氏只冷冷看着,也不出声阻止,待看见颜月果真潇洒离去,毫不停留,她的脸色才真的变了:“反了,真是反了!婉玉,你就先接下中馈,反正未经族老公正,这名义上的中馈还是她自个儿掌着,真出了什么事,她也莫想脱得了身。”

    “可是姑母,这中馈没了大嫂的嫁妆,恐怕就是个空,空……”看着谢氏愈发阴沉的脸色,“空壳子”三个字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来。

    “咱们侯府这么多年经营,咱们可能外强中干?”谢氏恨恨拍了一下桌子,“去莱芜院把账本全搬回来,我就不信了,离了长房的嫁妆,这个家还过不下去了!”

    崔嬷嬷领命而去。

    那厢给刘掌柜支了现银,颜忠捧着钥匙回来复命,后头还跟着长房管事。

    谢氏示意谢婉玉接下钥匙,看见账房管事,眉头一皱:“怎么了?”

    账房管事也是家生子,名唤颜柏,只见嘴唇微动,神色郑重道:“回禀老夫人,刚刚管家来支取了三万两,小的作为管事,自是领命给了。只是,如此一来,府内亏空严重,颜柏不得不来禀告。”

    “亏空严重?”谢婉玉手上一抖,那把钥匙也滚烫起来。

    “是!”颜柏细细回禀道,“眼看年底,府内各项操持用度,人情往来,年年不下五万两。小的原本计划着年前将庄子上、铺子上今年结余收拢一番,刚好过年用度及来年。只是不巧,月前,大小姐已经持了嫁妆单子,将大夫人的嫁妆悉数取走,库房内原本还剩下四万两现银,今日又支出三万两……”他踟蹰半刻,回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夫人,今年,日子恐怕不好过呀。”

    “四,四万两?”这回轮到谢氏瞠目,“堂堂侯府,少了一份嫁妆而已,怎么可能库里只有四万两白银?那,那些庄子、铺子呢?”

    颜柏苦笑一声:“老夫人,咱府里的庄子、铺子只有那几个差的没人问的在公中,其他均是个人私产。以往还有大夫人嫁妆里的那些,油水丰厚,公中自是不愁,可现下……”

    这得亏在场的都是家生子,否则谢氏真要羞愧地晕死过去。

    “不,不可能的!”谢氏喃喃道。正巧崔嬷嬷领着一堆账目回来,她不顾身份,连忙挑了几本翻看,这越看气越堵,脸色都憋得有些发白。

    “祖母,祖母您没事吧?”颜盈盈赶紧上前为她顺气。账目她也略略看得懂,持了最新的一本来看,果真挪去大夫人的嫁妆后,公中尽剩下些收成惨淡,甚至还要贴补的铺子,田地也都是郊外偏远,无甚收成的。库房里虽然还有些天家赏赐的好东西,但那都是上面赏的,都是不能折现的东西。

    颜盈盈也白了脸。她原以为家里财大气粗,还设想拿过中馈日后自己可以肆意消耗,不想这颜月却来个釜底抽薪!

    “快,快,颜忠,把这些个账本还有中馈钥匙全部送到长房去!”谢氏勉强顺了顺气,强撑着说道,“就说族老未曾公证,这个家的吃穿用度还得长房来管。”

    “是!”颜忠最会见风使舵,不然也不会混在总管家的位置。他急急接了东西,一路小跑奔向莱芜院,看来,这临安侯府后院,以后还是得大小姐说了算,毕竟,谁有钱,谁才是大爷。脑子里这样转着,已经想好了怎么在大小姐面前卖卖脸,说些好话。

    谢氏喘着粗气,又吩咐颜柏道:“你近几日多辛苦些,将家中原有的收入来源捋一捋,年上需要的支出也做个计划。届时出来了就送去给月姐儿,让她主理。另悄悄地给一份我瞧瞧。”

    “是!”颜柏是家生子,他娘老子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谢氏并不担心他告密或是有别的心眼。

    待颜柏退下,屋内只剩她三人,谢氏才恨恨拍向桌子:“你们这些个蠢的,都被颜月那小蹄子骗了!之前那些日子,什么卧病在床,都是假的,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早做准备。死丫头竟然把库房都早早搬空了!”

    颜盈盈前世今生,从未见谢氏发过这么大的火。

    “母亲,这可怎么办?”重生以来的事情好像跟自己预想的总有偏差,颜盈盈这回终于有些慌了。说好的拿回含长房在内的家产,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怎么混的还不如上一世,怎么说前世颜月只拿了自己的嫁妆,其余大头还是好吃好喝伺候了侯府众人一辈子呀!

    谢婉玉却只看着谢氏,这位姑姑在闺中时就是不遑多让的一把好手,眼下困境,她自己是无计可施,只有赖姑姑了:“姑姑,您先别生气,怎么说也未经族老公证,她颜月,可别想撂挑子不干!”

    谢氏却气极反笑:“糊涂,她当然可以撂挑子不干,单今天,她不就借我的口白白支出三万两吗?”颜盈盈闻言瑟缩,方才府内最后一点现银可是因为她费去了大半。

    还好谢氏正在气头上,谢婉玉也只把火苗子往颜月身上点:“月姐儿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近来换了一个人似的。姑姑,为她谋划好好的亲事也不要,公中的家产她也要争,她的心大了,咱们侯府是留不住她了!还是要早早给她定下亲事,嫁出去的好!”

    颜盈盈紧咬下唇,听到母亲说颜月大变,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重生回来的。可是前一世,颜月明明过的高调又幸福,就算重生,也不会性格突变呀。难道,是因为自己?她心下一惊,因为自己的改变,逼迫得颜月变了?一时间,她口干舌燥,竟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但是万番猜想,她却不敢向眼前的两位吐出,若说自己是重生回来,即使是至亲也要惊吓万分,恐自己是魔怔了。

    事到如今,颜盈盈也无后路可退,她依仗的不过是自己的预知,仗着多活一世,难道还没有办法给颜月下几个套?想到国子监的岁会就要召开,她眼珠一转,轻声道:“祖母,母亲,大姐姐之前说要守孝三年,但若她在这期间失了清白……”

    这话意犹未尽,点到即止。谢氏和谢婉玉却是立时明白了。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恶毒的想法,她二人不但不恼,反而对视一眼,四目皆流出赞许之意。

    “一旦她失了清白,自然需要我们帮她遮掩,那这条件,还不是任我们来提。到时候,可多得是她求着咱们的时候!”颜盈盈肌肤莹润,朱唇轻启,说得漫不经心,却字字诛心。

    “很好,就这么办!”谢氏拍板,“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母女筹谋,我倒要看看,那丫头能得意几时?”

    几人定下计划,谢氏这才略略舒心。却见颜忠又急急闯了进来,她略有不满:“怎么?颜月不肯接?”

    “不,不是的,老夫人。”颜忠气喘吁吁,指着门外道,“是,是正门口来了一堆掌柜的,均是府内挂账的,不知怎地得了消息,说要提前结账,现下正堵着大门口吵嚷呢!”

    一日被堵门两次的谢氏,这回真的一口气没顺过来,晕了过去。一时间,侯府兵荒马乱,直到颜培回来,皱着眉头,二话不说,叫颜柏先支现银结了账,不够的,跟银楼的做了抵押,围在侯府门前的一堆人才散了。只是府内账上,这回真的是赤字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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