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说得狠绝,谢婉玉一时倒有些瑟缩。转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缩在门外正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一眼瞧去,却是青陶。

    此刻她的小脸上满是紧张,见谢婉玉望来,赶紧又郑重地点点头。

    东西还在老地方!

    谢婉玉抬抬眉梢。【颜月啊颜月,今日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若真搜不出东西,咱们两房就分家。可若是真的搜出东西,坐实了你胆敢行厌胜之术……”谢婉玉眉眼狰狞,厉声道,“可别怨咱们不顾情分,定要送你去法办!”

    【到时候你手上拿捏的那些庄子铺子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哼,最好也叫你被打入大狱,叫你尝尝声名败坏和牢狱之苦,才能勉强解我心头之恨。】

    崔嬷嬷搓了搓手,直觉上有些不安:“夫人,这,是否要先请示一下老夫人?”

    谢婉玉有把握,心里正美滋滋,哪里容她扫兴:“马道婆的本事姑母也是知道的。颜月行厌胜之术必是事实,现在她这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故意诈我们呢!待会搜出证据,看她还如何狡辩?”

    她手一挥,就命崔嬷嬷带人搜。

    几个仆妇趋炎附势惯了的,见谢婉玉踌躇满志,崔嬷嬷也未曾反驳,见状立刻动了起来。

    颜月得了谢婉玉的应承也不阻拦,只眯上了眼睛:“萃果,你扶我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些狗奴才能搜出什么东西?”

    萃果闻言立,立马挣脱奔了过来,小心翼翼扶着她起身。

    谢婉玉被她一句“狗奴才”骂得眉心直跳,但到底自己不能上赶着认,只压了怒火,静等东西被搜出来。

    不一会,梳妆台那传来一声惊呼:“真,真有那东西!”

    谢婉玉嘴角轻扬,又瞬间沉住:“崔嬷嬷,你去看看,可是那种东西?”

    崔嬷嬷年长经验足,看着雪白的帕子里,一块四四方方的木牌,颜色深沉,上面还隐隐约约地刻着一个女子。她的脸子立马沉了下来:“是!”

    谢婉玉捂着心口,指着颜月:“好啊,难怪盈盈一进府就出了事,原是你这贱蹄子作怪。你好歹毒的心,竟然厌胜亲姊妹……我可怜的盈盈哦!”

    她一手捂心,一手掏出帕子擦泪,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竟然抽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地上。

    一时间人仰马翻,崔嬷嬷赶紧去扶,恰巧寻着这木牌的是个目不识丁的,这下竟然没有一人仔细去看看那块桃木牌,瞧出不对劲。

    “包好,带走,咱们去老夫人那边,请她替二房做主!”谢婉玉咬牙切齿,泪水满面。

    偏生她的心里全是欢欣鼓舞,一片雀跃。直叫颜月好笑不已。

    到谢氏面前再撕破岂不是再好不过?

    做戏要做全套,颜月面子上惊慌失措,皱着眉喊道:“你们搜出了什么东西?我怎地从未看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你们栽赃嫁祸!”

    “大姑娘,是不是栽赃老夫人自有定夺。烦请你跟老奴走一趟,私藏这种东西可是重罪。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送官定是不妥。但老夫人那,您必须得给个说法。”崔嬷嬷牢记这谢氏派她来的目的,此刻语气冰冷,下了通牒,“请吧!”

    “姑娘身体虚弱,哪能走那么远?”萃果红着眼睛。她的脸颊依旧高高肿着,一句话说话嘴唇麻涩,牵着脸皮子疼痛难耐。

    崔嬷嬷看着颜月的脖颈,到底是危及性命的伤口,她也不敢马虎:“今日事情严重,恕老奴失礼了,抬也要将您抬到老夫人那!”她转头吩咐人准备软轿,另将那桃木牌匆匆塞在袖中。

    颜月顾及自己伤势,不敢有大动作,只是甩了袖子皱眉道:“说了是栽赃,我不去!”

    此时外间来报,礼部尚书夫人携女林明珠前来探望。

    颜月脸上故意滑过一丝侥幸:“既然恰有客来,此事稍后再议。”

    谢婉玉哪能略过她的脸色,立马将她假意显露的慌张当做了石锤,只觉抓住了把柄,立马挺直了腰板道:“林夫人来了正好,就请她做回公证人,瞧瞧你这坏胚扒开了究竟是什么烂心肠。”

    她转身吩咐自己的贴身婢女将人请到松柏堂,又去将事情报给谢氏知道。

    颜月低下头,咬住下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不笑出声来。随即抬头,双目悬泣:“既是栽赃陷害,我又有何惧?走,就请林夫人做回公证。”

    崔嬷嬷张了张嘴,两边都没拦得住。害,听老夫人的意思,可不希望家里这点糟心事再传出去呀。如今临安侯府的名声真真再也经不起糟蹋了呀。

    奈何谢婉玉存了私心,此番有了机会,哪里肯一带而过?必要颜月也尝尝这人言如刀剐上心头的滋味!

    ……

    不多时,松柏堂里谢氏与林夫人双坐上首,尴尬地饮着茶。

    林夫人本与临安侯府无甚交集。但先前宫宴一事,她多少欠了颜月的情。林明珠听闻颜月受伤,又日日急着要来探望。她这才携女前来,却万万想不到卷进了他们的家事中。

    谢婉玉甫一进门就抱着谢氏的大腿哭诉了一顿,将前后事情加油添醋,直讲得颜月丧心病狂、天理难容,而自己一家子则是在其厌胜之下霉运连连,好不可怜。

    林明珠自伤后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却又乍闻颜月出事,心里百感交集,此刻见到谢婉玉满口胡言的狗血喷人,自是愤恨不已。但在侯府做客,她又是小辈,自是不好说话,只拉住了颜月的手,悄声安慰着。

    “呸,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旁的不说,赶不及了要把后宅的事情捅到明面上,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呢。”林明珠经历了一些事,成长许多,但还是小孩心性,在颜月面前也算直言不讳,直接吐槽起来。

    颜月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妹妹,莫急,今天让你瞧出好戏!”

    林明珠眼睛一亮,乖乖坐了回去。

    只见颜月恭敬地行了礼,坦荡道:“林夫人,您是客人,原不该烦扰您,但林尚书重礼尚义,乃圣上肱骨之臣。您出身名门,教养过人。也是人尽皆知百里挑一的人。”

    她脸色诚挚,眸中水痕溢动:“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侯府两房之争已久,今日,二房又再次诬陷,辱我声誉,恳请您怜惜小女孤弱,替在下主持公道。”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以往类似的事情不胜累举,只是却无真正“公道”可言。

    谢氏有些恼火,不待她说些好话缓和一番,却见谢婉玉已盛气凌人指着颜月骂道:“小蹄子心眼坏得很,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有脸说是我们诬陷你,呵呵!”

    林夫人皱了皱眉头。

    这侯府二夫人好歹也是一府掌事的,怎地这种做派?当着客人的面不管不顾,直戳自家侄女。看来明珠说得没错,这一家子平日里还不知道如何欺辱颜月呢!

    她打定主意,就算颜月真的做了什么,她也要偏着一点心,护一护小姑娘。

    林夫人哪里知道谢婉玉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揪着机会,是下定了决心要将颜月踩死到泥潭里。

    林夫人的嫌弃谢氏怎会看不出来,她放下茶盏,脸色冰冷,默不作声地将衣角从谢婉玉手心里抽了出来。

    自己这侄女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她这点把戏,当没人看得出来吗?明明派了崔嬷嬷前去,一是给她撑腰,二就是提点她防止她糊涂。万万没想到,老二家的还是糊涂了一回,还直接把事情捅到礼部尚书夫人这。

    什么事关起门来自己家里都好说,自己拼命按住,不仅为了名声,更是怕得罪了贵人!

    颜月受伤,太子殿下都亲自上门探望,偏这好侄女竟然还看不出来,长房的这位已经不似从前一样好磋磨了吗?

    看着颜月委屈愤怒的表情,这次栽赃若是成功也就算了,若是不成功,当着林夫人的面,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这临安侯府是要分家分定了呀!

    谢氏只觉心口疼、脑勺疼,哪哪都疼!

    事已及此,她也只能帮着谢婉玉往下演。只盼老二家的手脚干净利落,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只是当崔嬷嬷将东西呈上来的时候,谢氏仔细一打量,只恨不得自己是老眼昏花,差点没背过气去。

    偏生自己手一抖没捂得住,林夫人已经探过身来,将东西接了过去。

    “果真是厌胜之术!”林夫人摸着东西,眸色微冷。颜月看着是个好的,怎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

    谢氏已慌了神,勉强笑着要将东西要回来:“夫人瞧过便罢了,快叫人烧了吧。这脏东西留着碍眼。唉,家门不幸,只求夫人莫要张扬,毕竟是侯府的家事,涉及女儿家的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好!”

    林夫人方在纠结是否看错了人,突地看见了后面的生辰八字,不由指尖一颤,抬头唤了颜月:“月姐儿,你的生辰可是下个月?”

    谢氏心中一个咯噔,还来不及反应,颜月已经微微屈膝:“正是半月后。”

    原来,前不久,颜月曾特地书信于林明珠,请她参加及笄礼。林明珠也早将此事与母亲说了。

    “呵呵。”林夫人嘴角一勾,也不搭理谢氏的赔笑,转手将东西交于贴身婢女保管好,这才道,“厌胜之术可不是小事,有前朝之践,圣上治国最恶此事,如何能不张扬?”

    谢婉玉还不明就里,连连点头,咧开嘴道:“正是,正是。”

    “蠢东西!”谢氏再也按捺不住,抬脚将她踢翻了开去。

    谢婉玉不察,被正中心口,绞痛传来,她脸色一白:“姑母,您这是作甚?”

    谢氏来不及解释,为了稳住林夫人,莫将此事张扬到外间去,她立马训斥道:“这上面刻的明明是月姐儿的生辰八字,你怎说是她厌胜了盈姐儿?”

    “什么?不可能!”谢婉玉双目欲裂,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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