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佳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得清楚。
但站在楼梯口的人仿佛没有听闻,一动不动,定定站在那里。
金思佳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她没听见,才想再喊一声,眼前一幕瞬间让她的心跳出嗓子眼。
只见站在楼梯口的人动了起来,抬脚,往前跨去。
那一步夸得极大,超出正常的步距,身子前倾,人向着楼梯倒下。
肉体落地的声音没有如期响起。
眼见情况不对,唐宁便动了起来,往下倒的那一刻,把人拽了回来。
手往她额头上拍:“你在干嘛?”
被那么一拍,她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清晰,继而转为困惑:“妹妹,你是谁啊?”
金思佳此时回过神来了,走过来一把拉住:“倩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没把我吓死!”
“佳佳?”见到熟悉的人,倩倩露出笑脸,不小心扯到头上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吸着气:“你真的到医院来啊,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的。”
虽然脑袋上的伤口传来疼痛,她只觉得心现在暖暖的:“刚刚下面有个大哥摔倒了,不停在叫喊,我想下去扶他。”
扭头看向转角,空无一人,倩倩楞了一下:“人呢?怎么不见了?是护士过来把他送到医生那里了吗?”
她这话让金思佳愣住了。
往地下快速看了一眼,那里从刚刚开始就空无一物。
眼神瞬间充满惊恐:“别站在这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拉着倩倩快步往明亮的走廊走去,好像后面有谁追在后面似的。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金思佳看着她脑袋上包裹着的一圈纱布:“你怎么受伤的,下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害,别提了。”说到这个倩倩就苦哈哈的笑了起来:“你说我倒不倒霉,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居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七个台阶,要摔个狗吃屎也就算了,结果我居然头着地,磕了一下,不仅破了个大口子,还轻微脑震荡。”
如果受伤的的不是自己,她都要以为是被用铁锤抡到,脑震荡都出来了。
她苦中作乐,说的一派轻松,金思佳越听心却越冷。
直到唐宁轻轻推了自己一下,立马开口说道:“佳佳,你今天买的铃铛还在不在。”
“在啊。”倩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红绳串着的铃铛就挂在上面,因为动作,正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看到这个铃铛,倩倩开心的摇了一下,自己和佳佳一人一个,刚好。
听到铃铛声,金思佳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伸手,就要把那铃铛捂住。
唐宁却快了一步,迅速伸出手,握住正在晃动的铃铛,声音戛然而止。
倩倩看着两人的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佳佳不是一个来医院的,刚刚在楼梯口拉住自己的就是这个少女:“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位是?”
“她叫唐宁,是我认识的小妹妹,知道我一个人大晚上来医院,不放心,就陪着我一起。”在来的路上就想好怎么说了,这会她问起,便自然的说了出来。
“这样啊。”倩倩看向唐宁,笑了笑:“谢谢小宁妹妹,佳佳她最胆小了,要是没有你陪着,估计都不敢一个人来医院。”
“倩倩姐,你这个铃铛,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早上我在地铁口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手松开,手机落到对方手中。
唐宁看着那枚铃铛,和金思佳的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在同一个阴器上拆下来的,怨气缠绕,入手冰凉。
将铃铛解下来细看,果然,上面刻着拘魂符:“倩倩姐,这个铃铛可以给我吗?”
她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双手合十,眼里都是期待,倩倩身体一僵。
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妹妹对自己做这幅表情,说不出拒绝怎么办。
唐宁见她点头,开口说道:“当然不会白拿姐姐你的东西。”
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递过去:“这是平安符,带着绝对能够去霉运、保平安,你肯定不会再倒霉摔倒的。”
倩倩接过小黄符,听她的话又没忍住笑了起来,虽然扯到伤口,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那我就谢谢小宁妹妹的平安符了。”
一人在异地他乡有人关心,哪怕只是初见面的陌生人,也很是暖心。
拿到铃铛,见人没有太大的事情,问了几句话之后,唐宁并没有过多停留,和她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金思佳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开车的少女:“倩倩她一个人在医院不要紧吗?”
“不要紧,铃铛拿走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何况还给了她平安符,你当那是一张破纸啊?”
夜晚的街道车流很少,唐宁将车速开到限速的上限,风吹来,让人的心情好了许多。
没有直接开回小区,而是来到碰见金思佳的街道,车子停在公交车站前,拿着背包走了下来。
金思佳紧紧地跟她身边,抓着她的手不放开,谁让唐宁说这条街上碰到好几个鬼的!
低着头不敢到处张望,走着走着脚下突然出现一个人,正抱着双腿坐在地上,膝盖上放着一颗脑袋,察觉到她的视线,露出了笑容。
吓得她立马就要尖叫出声。
“别叫,都见了好几次了,有那么吓人吗?”
还没张口,唐宁就把她喝止住了。
金思佳抓着自己的手握得非常用力,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要不,还是让她叫出来?
唐宁数了数在公交车站前或坐或站的鬼魂,一共五个,不多:“一个个来,把我带到你们被困的地方。”
估计是那撞死鬼带回来的消息,所以众鬼们都让他先开始。
唐宁跟着他来到生前被撞死的地方,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手指翻飞,几下折出来人的形状。
手掐指诀,空中念念有词,压在地上的纸人莫名的燃了起来。
金思佳眼都看直了,火焰明明缠在她的指尖,可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开了一样,不见一丝灼伤的痕迹,仍旧葱白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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