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让她做选择?
唐宁狡黠一笑:“如果我都想知道吗?”
“都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老奶奶空洞的双眸看着唐宁:“如果都告诉你,你会到此为止、不再追查吗?”
这是第二个奉劝自己不要再继续的,昨晚那位是鬼,今天这位是人。
明知道她双目失明,唐宁还是有中被看透的感觉:“到底小寡妇死的那座山头有什么?让所有看事的师傅都拒绝帮忙。”
而且厉鬼索命这事,无论哪位看事师傅碰到,鲜少会放任不管的。
“山上能有什么?”老奶奶看向门外,从这个角度望去,远方,应该正是小寡妇死的那座山头。
可惜了,自己没办法再看见那座山头是什么样子,想来应当还和以前那般葱郁罢:“无非就是野鬼、精怪。”
唐宁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茶水其中来回滚动,就是不曾溢出一点。
看老奶奶这样子,那座山头的事她是一点不想告诉自己:“那索命的厉鬼是谁?”
“这个我恐怕也不能告诉你。”
不说唐宁,一旁坐着听的林浩都有些无语,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到底还有什么是能告诉他们的?
“起先我还以为奶奶你只是不愿意告诉我那座山头的事情,没想到连索命的厉鬼都不愿告诉我。”
唐宁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气恼:“是因为,这两者是有牵连的吧?”
也许这其中的联系,还很大。
“小姑娘心思很通透,从老婆子这几句话中就猜出了关键。”
她以为村民们请不来看事师傅,事情就这么也算过去了,谁知道恐惧让他们去求郑宏扬那小子,让他去找自己妹妹请来师傅:“我只能告诉你,言小子的死,是罪有应得。”
“就算是罪有应得,也轮不到一个鬼魂来收命。老奶奶,你确定什么都不说?”
“不是不说,而是没必要说。”人老了,心里头早就没了当初热血,她不想再看到后辈继续出事了。
唐宁没有继续追问,拉着林浩和她告别。
临到门口:“奶奶,你真的觉得老言的死是事情的终结?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告诉我。”
“唐宁,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天白日,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林浩心里头却感觉一阵冰寒:“会不会,还有人会出事?”
“不知道,等过了今晚再看看。”唐宁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今晚?”林浩不解:“为什么会是今晚?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吗?”
“今晚,是小寡妇的头七,你忘了?”
人死后的第七天,魂魄都会回到家里。
哪怕小寡妇前几天都没回到过村子里,但这一晚,她必然会回来。
天色渐暗,在田地间劳作的村民们纷纷往家里头走,步履急促,似乎要赶在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前回到家中。
各家的吆喝声不断,将在村里各处撒野的屁孩子们也唤回去。
“哎~”
叹息声从身后响起,林浩舅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边。
“自从老言出了事后,这两天村里人都是这个模样,一快到天黑,都拼了命的往家里赶,就害怕哪一晚出事的会是自己。”
听到这话,唐宁唇边露出一抹讥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
“话是这么个理。”林浩舅舅眼中带着后悔,如果一开始,他就严令禁止那些个心怀歹意的人去骚扰小寡妇,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说话间的功夫,林浩的外婆端着一碗白米饭和一叠小菜出来,点上三支香,摆在门口。
“外婆,你这是做什么?”唐宁跟着林浩的叫法称呼这一家子。
“小花精神不正常之后都是村里头的村民给她送饭去的,今儿头七,她家里也没人了,总不能让她回来没点吃的吧?”
小花是个很漂亮的大闺女,当时看她穿着红嫁衣嫁到村里来,那场景,好像昨天才发生过。
夫妻两小日子最开始也算过得恩爱,谁晓得转眼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唏嘘了几句,外婆就往屋里走去了。
唐宁看过去,不止林浩舅舅这一家,别家都陆陆续续的拿出饭菜,在门口摆放起来。
随后神色紧张的跑回去,“砰”的一声,用力的把门关上,好像慢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一样。
看到这,心里头冷笑不止。
这些饭菜,恐怕不是诚心想供小寡妇吃的吧,有谁家请人吃饭把门关的死紧的?
“唐师傅,进去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虫鸣声渐渐响起,林浩舅舅看着空无一人的村道和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生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把头缩回来,要把大门关上。
“关什么?”
唐宁伸手拦住他:“难不成你也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寡妇的事?”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林浩舅舅大声反驳,自己平时胆子是小了一点,但绝对不会做那种丧良心的事。
“那你关什么门,请人家吃饭就好好请人家吃饭,别搞得跟闭门谢客似的。”
唐宁倒还真希望小寡妇能来,她还有事要问呢。
“不关就不关。”被她这么一说,他如果还是要关上门,那不就说明自己对小寡妇做过什么吗?
唐宁既然要把门打开,自然不会让他们担惊受怕,一人给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让他们戴在身上。
并告诉他们今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走出房门。
吃过饭,除了唐宁、林浩还有他舅舅,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还不到九点,但整个村子里都静悄悄,如果不是还有灯光透出,外人进来,只怕会以为进了一座死村。
声响,是在某一刻突然间暴起的。
也不知是谁家的狗先起的头,差不多同一个时间点,村子里的狗都吠了起来。
村子里的狗平时鲜少会叫唤的,因为来来往往的村民几乎每一个都是它们认识的。
狗吠声愈发激烈,村民们想不听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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