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眸光一凌,从蒲团上站起,急切道:“他们在哪个包厢?快带孤去。”
他有预感,有预感丞相身边的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南宴忍不住握紧了藏匿于衣袖间的瓷瓶。
他寻了她三日,毫无线索,只能每天来榆宁楼以期于再和她见一面。
下属听言,领着他往秦忆遥所在的包厢走去。
两人的包厢离的并不远。
说来,南宴与秦忆遥的关系可以说是差到势不两立的地步,两人在朝堂上多次争锋相对,不欢而散。
他敲门的手顿了顿,片刻后还是落了下去。
三声之后,包厢内并无回应。
南宴缓缓推开门。
包厢内空无一人,只剩木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吃得干干净净半点不剩的饭菜。
南宴转过身,余光瞄到酒楼门口的两道背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可当他急匆匆地来到酒楼门口时,大街上人头攒头,一眼望过去,自己想找的人已经再没了踪迹。
南宴厉声道:“查,给孤查,仔仔细细地查,从秦忆遥身边查起,看看最近他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是,殿下。”
南宴闭上眼,内心始终不敢相信她竟然是秦忆遥的人,那她究竟为何要帮他?难道是秦忆遥让她来靠近自己的么?不,他不信,也不想相信。
榆宁楼旁边的小巷里,秦忆遥面色古怪:“苏烟,是有何人在追你吗?为何刚刚拽着我往这走?”
“没有,只是刚才那里风有点大。秦公子,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冻得我有些不舒服。”
苏烟适时地露出难受的神情,秦忆遥的注意力被转移,将方才的疑问抛之脑后:“如何?很难受吗?我请大夫给你看看吧,别冻出病来。”
“不用不用,等回丞相府了用火炉暖暖身子就好了。”
苏烟摆了摆手,在识海里问粉团子:“粉团子,秦忆梦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嗯,她坐的马车,等下你们走快点,应该正好能在丞相府门口碰到她。”
快走到丞相府时,秦忆遥先一步远远地瞧见了丞相府门口的马车。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来拜访,肯定是秦忆梦回府,他不能让她看见他,否则肯定会在苏烟面前暴露他的身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苏烟知道。
秦忆遥停下了脚步,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上,皱眉佯装道:“嘶,苏烟,我好像脚崴了,我们歇一歇,歇一歇再走。”
“怎么会崴脚?要紧吗?很疼…”
“兄长?”
苏烟的话被人打断,她愣了一下,寻声向来人看去。
秦忆梦正步向他们走来,兴高采烈地扑到秦忆遥的怀里。
余光瞥到了苏烟,秦忆梦虽不知她为何和兄长在一起,但她故意说道:“兄长,我今日去找行言了,他说过几日会来找你商讨婚事呢。”
看着苏烟不可置信的表情,秦忆遥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他面色僵硬,慌乱地和苏烟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自己身份的,苏烟,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秦公子,不,不对,不该叫你秦公子,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有资格这么称呼丞相大人呢?”
苏烟自嘲道。
下唇瓣被咬的发白,眼泪从眼角流下,她却突然笑了一声:“耍我很好玩吗?看着我被你骗得团团转很好玩吗?丞相大人,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地耍我?”
“我没有想耍你。”秦忆遥心痛难耐,苏烟眼角泛起的泪花,如针一样落在他的心尖上,“你相信我,是你说讨厌丞相,所以我才不敢以他的身份见你,怕你厌恶我。”
苏烟只是失望地看着他。
后悔和懊恼像两座大山压在秦忆遥的胸口,他心如刀绞:“无论如何,我说我不想送你进宫是真的,明日,我会寻人替代你,就当是弥补我之前犯的错,好吗?”
苏烟没有说话,面色缓和了些许,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信你,但我别无选择,只希望你不要再欺骗我了。我不想进宫,在宫外,我还有很多难以割舍的人和事。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视线不经意间落到秦忆梦的身上,见她面上谋划着什么,苏烟转身时脸上的悲伤之意尽数散去,她冷漠地勾唇:
秦忆梦,身为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兄长。”秦忆梦紧张地问他,“你不准备让苏烟替我进宫了吗?”
秦忆遥从心痛之中回过神来,轻抚秦忆梦的发丝安抚她:“嗯,放心,兄长不会让你进宫受苦的,会另外找人替你的。”
秦忆梦咬了下唇角,撒娇道:“可是兄长,苏烟若是留在宫外,行言再与她碰面,对她念念不忘怎么办?行言是我的,我不想他老是在心里惦记着其他女人。
兄长,你让苏烟她进宫吧,不然我心里老是放不下这件事,好不好嘛兄长,我知道你最疼梦儿了。”
往常无论任何事,即便是之前秦忆遥不同意她和沈行言来往,只要她像这样轻轻一撒娇,兄长就会答应她,更何况苏烟她不过是个外人,但这次秦忆遥的表情却不如她所料——
“梦儿,乖,就算兄长不送苏烟进宫,也有的是法子不让她和沈行言碰面,她不会影响到你和沈行言的感情的。”
“兄长?”秦忆梦一怔,“可是……”
秦忆遥皱眉,打断她的话:“兄长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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