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翻了个身，手掌在身边摸索了下，没摸到熟悉的柔软触感时，苏烟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唤他：“米迦勒…？”
周遭的气温一冷。
手腕被冰冷的掌心紧紧钳住，苏烟被冻得一机灵，对上了男人漆黑阴沉的双眸。
她难以形容这个眼神。
但透过他墨色双瞳，苏烟看到了无尽的深渊和深渊中痛苦呐喊的恶鬼。
“米迦勒？”
苏烟的语气并不确定。
虽然面前的男人和米迦勒长得一模一样，但两人大概也只有这点相似了。
除此之外，几乎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手腕上的力道收紧。
恶魔血红的弯角尖锐而冷然。
“我不是米迦勒。”
路西法轻抬下颚，噙着凉薄的笑意贴到苏烟的面前：“自我介绍一下，我名路西法。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是背叛神界的堕落天使，恶魔撒旦的化身。”
微凉的唇瓣，和路西法的话语一起，落在苏烟的耳垂上。
“宝贝，我只给你一次叫错名字的机会，别再把我认成其他人了，尤其是那个道貌盎然的家伙，好吗？”
路西法。
《旧约》中曾经记载，路西法原本是神界独一无二的圣天使，那时候连米迦勒都不敌他在神界地位。但在父神偏心，多次冷落他之后，路西法带领神界的部分天使堕入魔界，成为了魔界之王。
苏烟惊愕地睁大了双眸。
“路西法？”
路西法歪了歪头，调皮地冲她眨了下眼：“嗯哼。怎么样，是不是比米迦勒的名字好听多了？”
苏烟正陷入深深的思考中，没回答路西法的问题，下一秒便被他拉到面前，路西法语气哀怨极了：“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你觉得那家伙的名字更好听？”
“我…”
“我就知道。”
路西法打断她的话。
脑袋靠着她的锁骨处，吐出的热气温温凉凉。
“我是被诅咒的孩子，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喜欢米迦勒，不喜欢我，现在连你也是。”
路西法的语调染上哭腔。
他说了很多，小到小时候其他小孩子都孤立他，只和米迦勒玩，大到长大了，他主动亲近人类，人类视他为怪物，却奉米迦勒为神明。
哽咽的语气越来越明显。
苏烟虽然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拍了拍路西法的后背，安慰他：“没有没有，路西法的名字最好听。”
“那宝贝是更喜欢路西法还是米迦勒？”
在苏烟心里，他们是一个人，但不知因为什么奇怪的原因，精分了。
她想到之前米迦勒说过话。
难不成…真的是她误会了，这，这个世界真的有精分切片？
但总而言之，苏烟信奉一个道理，在谁的面前，拍谁的马屁总是不会出错的。
“更喜欢你。”
路西法的哭腔在一瞬间内止住，快到苏烟都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在装哭。
他扬起孩子气的笑容。
翅膀扑闪间，他又状似委屈地说：“那你亲我一下，证明你没有在哄我开心。”
苏烟吻了吻路西法的额头。
路西法洋洋得意，苏烟想若是他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高兴得一摇一摆，和他的翅膀一样。
殊不知路西法快速地把刚才的画面打包，远程发送给了自己的好哥哥，米迦勒。
米迦勒沉默着看着这个名为——‘路西法大人和可爱小信徒的甜蜜时光’的记忆石。
他看也没看，把记忆石捏得粉碎后，任由碎片消失在自己的指间。
酸涩醋意在胃里翻涌。
米迦勒逼迫自己不去想记忆石中有可能出现的画面，脸色差得吓人。
一旁的梅丹佐关切地出声询问道：“天使长，到底是谁出手伤了你？”
“是魔界。”
米迦勒捂着胸膛上深褐色的伤口，面色愈冷：“人界动荡不安，魔物横行，皆是出于魔王路西法之手。今日我受到父神的指引，命我不日内铲除魔界势力，还人界一片平安。”
圣光落在伤口上，神力过后，伤口点点愈合。
“梅丹佐，你准备一下，我要带领天使们攻向魔界，恢复世界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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