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陈母却还在努力找回场子,“你也是女人怎么能对我女儿这么残忍,自己家甩得干干净净让她死了都没个好名声,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顾芸冷笑,“我为什么要怕报应,死了的人还能诈尸变成鬼来报复我吗?阿姨,你心情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传播封建迷信。陈知青这事我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们农村人家里都不富裕结婚摆酒不容易,陈知青进门没多久就没了,我大伯一下就成了鳏夫,我公爹也因为这事不能当大队长,还有我男人什么也没干就成了蓝颜祸水了,你们呢,一跑过来就怪我刁蛮泼辣,到底是图什么呢?难道是想讹我们的钱?”

    “我呸!”陈母怒骂:“谁讹钱了,一家子穷鬼,能有几个钱?”

    顾芸顺势接过话,“那你图什么?是要我老老实实地跟我男人离婚,给你家女儿配阴婚才甘心吗?”

    众人被这话吓得瞪大眼睛,哪怕陈母没这个意思,可是大活人给死人配阴婚实在是太缺德了。

    陈母见众人的反应,脸色都白了,慌忙反驳:“我没有要配阴婚,你别胡说八道,别往我身上乱扣屎盆子。”

    “那你想要干什么,要拜祭陈知青的话我们给你指路,觉得陈知青有什么冤屈,自己去公安部那儿举证,别不分青红皂白怪我刁蛮泼辣,我不过是阻止了你女儿大晚上地找我男人借书,这又有什么错呢!要是换成男人夜会女人被抓了那是要当乱搞男女关系处理,我一直忍着没说你女儿是个女流氓呢!”

    说到最后,顾芸还哼了声。

    陈母被气得直翻白眼,差点晕了过去,控制不住想扑上去撕了这个小贱人的比蛇还要毒的嘴皮子。

    不发一言的顾钧伸手一推,轻易就将她整个人撂翻在地,冷冷道:“你们最好别乱来,我妹妹怀了孕还没坐稳胎,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看你们有几条贱命抵偿!”

    陈母摔了个屁股蹲,疼得厉害,正要哀嚎时对上那双丝毫没有温度就像在看死人般的目光,顿时噤若寒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村里来劝架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滚滚硝烟就已经回归平静,只是看着年轻男子没有表情的俊脸,莫名地后背直发凉。

    地主成分的顾家被斗倒后村里大多数人都参与那场掘地寻宝,没找到后放了一把火把房子烧了来掩饰他们的罪恶,至今为止很少有人敢去东南方看那些断壁残垣。

    那时顾家两个孩子顾钧年仅二岁,还不懂事,顾芸更小,才刚满三个月,李佳慧带着兄妹俩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要不是程二牛出手搭救差点被活活饿死。

    二十年过去了,时间会让人忘掉很多事,尤其是自己或家里的长辈做过的罪恶之事,直到发现当年的孩子长大成人,比谁都高大,比谁都冷酷,生气时隐隐透着冰冷的蚀骨的杀意时才会心生畏惧。

    唐景天也是第一次认真注意顾钧这个人,之前偶尔碰到只觉得长得真好,在自己印象中从来没见过长得长得这么好的男人,但是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近。

    现在才发现他隐遁在村里,惜字如金,如同西方默片里的背景板雕塑般,美而没什么存在感,谁会想到雕塑破裂之后里面潜藏着一条剧毒无比的美杜莎。

    季家人听到村里人来通知,立马将柴捆好背着下山。

    担心陈家人闹到程家去闹得顾芸心里不舒服,季斯年脚步飞快。

    不过再快从半山腰下山也是需要时间的,等他赶到程家时顾芸正在院子里剥鸽子蛋壳。

    “陈家人去哪了?”他问。

    顾芸抬眸,“村委会那儿,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前亲家一场等会去你家,泡个茶吃顿饭走走过场就行了。”

    虽然陈氏夫妇那样子不像是有胃口吃饭的,气都气饱了。

    见她气定神闲没什么的样子,季斯年点了下头,“那你今晚待在娘家,我先回去了。”

    顾芸嗯了声。

    季斯年来到村委会时陈父面无表情地坐着,陈母则哭得双眼红肿。

    李书记见他来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斯年,你可算来了,这两位是陈知青的父母说是要跟你们一家见个面。”

    陈父陈母已经知道那个嘴皮子厉害的季家老二媳妇身边的男人不是她男人,而是她亲哥,面前的年轻人虽然相貌没有顾家那个冰坨子似的男子那种俊美得有些霸道凌厉,但乍一看确实是面冠如玉,温润尔雅,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听说他读过高中,现在在村子里教书,条件放在村子里确实挺不错的,相貌比城里的小伙子生得好,自家闺女看上他也不奇怪。

    他们家成分是工人没受到批斗的影响,以前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儿因为成分不好下乡之后为了生存嫁给了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贫农。

    这事经过顾家兄妹俩横插一脚后已经闹不起来了,季家比自己家还要穷,不可能赔钱,也不可能闹得李家老二和他媳妇离婚配什么阴婚,再闹下去那小贱人还说要跑到海市跑到他们工作的工厂去闹,陈氏夫妇也只能偃旗息鼓。

    去陈娇坟前吊唁完后又去季家看了她生前住的房间,条件不算多好,但比城里头宽敞不少,季家老大看样子也是个老实人。

    所以真像那个小贱人说的是自己女人作死?

    陈氏夫妇现在有些半信半疑,两位知青短暂地借住在季家,但不至于因为借住撒谎,女儿确实半夜找有妇之夫借书,孤男寡女地不知道要避嫌,被季家老二媳妇逮了个正着。

    田翠花听了村里人说他们还和自家儿媳妇吵起来了,陈母更是想动手推人,心里不高兴得很。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没了闺女心里难受我能理解,我家老大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娶上媳妇还没热乎就成了鳏夫,你闺女嫁进来还不肯同房,我也没说她什么。老二媳妇见她已经嫁给老大成了大嫂也没再计较以前的事,结果她突然就轻生了,一声不响的,弄得好像我们亏待了她,故意来报复我们一样。”

    陈母刚压下的怒意,再次翻涌起来,“别说得你们家多委屈,我女儿命都没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田翠花也不是好惹的,叉着腰,“你女儿的命是金贵得很,她自己不爱惜能怪我们吗?好,我们受到影响是活该,谁让我家老头子心软答应让她住进来,现在吃一堑长一智,知青点已经盖好了,以后再有知青下乡不会住我们家了。你们跑来闹我家怀孕才一个多月没坐稳胎的孕妇,还想推她,要不是有她哥护着被推倒在地害了我的宝贝孙子,我们家也会跟你们斗到底,别以为我们村里人是好拿捏的!”

    季斯年通过两人吵架知道了陈家人已经跟顾芸吵了一架,还差点被陈母推倒,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本来因为陈娇是被顾钧杀的,自己为了顾芸选择了包庇,心里愧疚打算对陈家人礼让三分的,而现在他不想再提是非对错了。

    或许更应该说打从选择包庇开始就注定要一条道走到黑,早就不顾是非了。

    他攥着拳头,面无表情道:“死者已矣,本来我不想说什么,但是叔叔阿姨找上门来,有些心里话我觉得有必要说说了。”

    陈母刚被田翠花威胁还没缓过来,听到这种不轻不重的话,心里一颤。

    这一家子实在是太难缠了,如果说季家老二媳妇小嘴巴拉巴拉地擅长诡辩,她这婆婆则是胡搅蛮缠,现在真正的季家老二又要跟他们说说。

    陈父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胀痛不已。

    他想要出声制止,却被季斯年抢先一步开口:“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那我就一一道来,自从陈知青下乡提出要住在我家后种种行为让我困扰不已,大晚上地不顾孤男寡女之嫌非要借书,被我媳妇抓住了说了几句还不消停,第二天作出一副清清白白委屈至极的样子找我哭诉,要求我媳妇道歉。这事传出去影响两家人的名声,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催我爹加快速度让村里人建知青点,本来这个时候正是农忙,雨天又多不方便盖房子,就因为她不得不抽出人手建知青点,没想到知青点快要建好时她偷偷向我大哥示好,两人一大早谁也没通知跑去村委会办了结婚证明。结婚都是两个人情愿才能去村委会办结婚证明的,可没人押着她逼迫她,我爹娘还是听村里人贺喜才知道的,慌忙火急给他们摆酒,我的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是早知道会沾染这么多是非,当初我爹就算不当大队长了也不要让她住进我们家来!”

    陈父也快要被气得七窍生烟,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青年,“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不厚道,我女儿都已经死了,还要在我们面前说三道四侮辱她的名声。”

    季斯年面不改色,一字一顿道:“她有没有做过,另外两位知青都很清楚,公安也来盘查过才结案的,事发之前我们都没有跟住在知青点的两位知青对过口供,公安查验了口供没有问题才结案的。”

    其实他心里也很好奇,顾钧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半夜潜入自己家里将陈娇转移到河边溺亡的。

    陈娇嫁给大哥后处事明显低调了很多,夹着尾巴过日子,干活时跟人结队,回来后讨好爹娘,不大可能大半夜出门,只有可能是顾钧潜入自己家里。

    陈母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使劲摇头,“我女儿不可能做这种事,城里头喜欢她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就算你再好也是农村人,她心里拎得清楚,不会做这种事,更不可能自杀。”

    季斯年不屑一笑,“她在城里有多风光我不知道,只知道下了乡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这些泥腿子一起种地采茶,我也希望她心里拎得清别瞎折腾,可她非要折腾,到最后把她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现在我们两家都是受害者,如今的世道陈知青的身后事不好大办,你们如果想迁坟,我们可以搭把手,可是非要把陈知青的死扣在我们头上,那就直接撕破脸,你们找到陈知青没有自杀的证明告到公安部去,害她的人自然逃不了干系,如果没有证据就别空口白话污蔑我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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