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里伊客栈,二楼。
嗡!
难言的魔力波动在虚空中回荡的同时,朵朵白色兰花从虚空中飞出向杜克聚拢。
杜克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脸上,他的魔力从掌心逸散而出。
本该是虚无缥缈的魔力快速向有质有形转变,贴合他的面庞曲线,凝成实质。
杜克穿着的白大褂衣摆无风自动,脚下有初生之土的魔力在酝酿,顺着他的双腿攀附其上。
白色的独眼观测者面具从无到有一点点的浮现出来,盖住了杜克的面庞,同时在面具两侧延伸出螺旋细绳围绕着他的脑后一圈,然后打结。
而杜克身上的白大褂也在魔力的涌动中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古老华贵的长袍,头发披散在背后的杜克,双手拢在袖子里。
面具表面的眼纹放出蓝色微光的同时,阿卡丽和慎熟悉的杜克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神秘且强大气场的神明。
一位掌管生死的死神!
“咕嘟!”
慎的喉结上下滑动一次,眼中透露出惊骇之色,呢喃自语道:“死神!”
“这怎么可能?”
阿卡丽向后到退一步,直接撞在慎的身上,可是慎也没过多追究,反而是看着带着面具的杜克,双手快速的在胸前合十。
“很抱歉,尊贵的冕下,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你是神?”
阿卡丽躬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克,杜克的声音透过面具,变得空灵缥缈。
“不要让你的眼界束缚了你的认知!”
向后退步的杜克转身走入房内,慎和阿卡丽迟疑片刻跟了进去,同时关上了门,安妮看到一身繁复华丽的长袍510的杜克,眼中露出疑惑。
“先睡一觉吧!”
杜克声音刚一发出,安妮直接昏睡过去,年头转动之下,安妮被他送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安置好了安妮,杜克也关上了窗户,接下来的谈话,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慎和阿卡丽拘谨的走进房间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放自己不安的内心。
阿卡丽张口欲言,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慎要比她镇定得多,他们均衡教派信奉的生死双子神——创生之浪和终结之息,也有过人前显圣的记录。
并且死神轻易不会显现与人前,一旦出现,必然预示着什么巨大的灾祸。
因为死神来到人世间,除了收割死亡,再无其他使命。
“冕下,不知您降临崴里,是有何目的?”
小心翼翼询问杜克的慎,试图从杜克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但是很可惜,杜克的面容被面具遮挡,别说看出什么了,就是连杜克的眼神,他都无法看清。
“初生之土召唤了我,我便来了!”
来到窗边的杜克袖子一挥,原本被他关闭的窗户,此刻再度打开,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窗户打开后,并不是街道上的情景,而是一个别样的世界。
天空中有如水波的极光帷幕在流动,铺满了整个天空,有生命和魔法组成的径流升腾而起,接天蔽日。
“这是”
阿卡丽向着窗户走进,慎凝重的道:“精神领域!”
可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既然杜克可以挥手让人见到精神领域的模样,那么之前袭击航船的恶鬼一定也是对方解决的了。
“冕下,难道那只恶鬼是您?”
“偶然遇到便随手料理了!”
慎不由得肃然起敬,死神和活人之间是有一条明显的界线的,除了某些幸运儿以外,能够和死神产生交集的只有濒死之人。
他们会在死亡的最后一刻,见到死神的到来。
可杜克竟然出手除去了祸乱崴里的恶鬼,这或许代表着眼前这一位,似乎和其他死神有所不同。
“你说是初生之土召唤了你,可为什么?”
阿卡丽和慎不同,她虽然敬畏死亡,但是想到眼前这家伙之前和自己的交流,心里也没什么过多的疏远,反而是直言询问。
“我的职责是观测和记录!”
杜克如实告知,这一次没有玩谜语人!
“除此以外,我负责为概念送葬!”
“概念?”
阿卡丽和慎相互对视,杜克转身看向床上的安妮,“就比如说,悲惨的过往!”
杜克的手掌从袖子里露出,朝着安妮弹了弹手指头,一点灵光落入安妮的额头,安妮哼了一声,她的记忆如同水流一般流淌出来,从她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在上面。
“概念是存在于人们印象中,存在于人们的言语中的一种表象,你知道它存在,但是却无法触碰无法靠近!”
“就比如说这个孩子的记忆!”
“只要随手一抹!”杜克一挥袖子,安妮的记忆当即出现了不稳,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可以让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职责是在扼杀概念的同时,负责观测和记录!”
“而现在,你们就是我观测和记录的对象之一!”
“怪不得您会询问我哪些问题!”慎猛然间想起了他和杜克的谈话,也是因为他没有给出让杜克满意的谈话,所以才让杜克没有将戏命师交给他。
“你和他谈了什么?”
阿卡丽小声询问慎,慎目不斜视的道:“关于目前的战争局势!”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坚守,要克制!”
“然后呢?”
阿卡丽小声嘀咕,慎的声音中带着苦涩:“然后就没然后了!”
关于慎和阿卡丽的小声嘀咕,杜克并未理会,只是把安妮(ajfa)的记忆重新稳固,然后放了回去。
他只是把安妮的记忆抽取出来做个示范,不会掐灭她的记忆,这样的话,对她很不尊重,哪怕要做,也要询问她的意见。
“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阿卡丽对于慎的选择很是不满,慎眼神坚定的道:“一切都是为了均衡!”
“哼!”
阿卡丽冷哼了一声,可旋即慎也示意她不要在这么任性了。
“冕下当面,不要太放肆!”
“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卡丽心中虽然不忿慎的选择,可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接下来会有一场很大的战争!”
杜克的声音传入两人耳畔,阿卡丽眨了眨眼,可却没有出声。
“恕瑞玛的古代皇帝重新归来,太阳圆盘也再度升起,这一古国当年的辉煌,我想你们也清楚!”
“可是恕瑞玛的事情和我们艾欧尼亚有什么关系?”
“动一发而牵全身!”杜克简单的开口道:“世界的局势正在走向不可知的未来,哪怕是一向古板保守的德玛西亚也宣布了废除禁魔令,要赦免法师,让法师在整个国家上下发挥重要作用!”
“比尔吉沃特也不复之前的混乱,以绪塔尔的隐世古国以绪奥肯也不再闭关锁国,反而是选择了开放和接触外界。”
“诺克萨斯也刚刚摆脱了内乱,并且确立了新的整体!”
“可是你们呢?”
杜克透过面具盯着面前的两人,看着均衡教派中的两个派别的代表人物。
慎代表着稳妥和保守,阿卡丽代表着激进和主动。
“均衡不容破坏,冕下!”
慎依旧是固执己见,杜克摇了摇头:“等到国将不国,民不复民的时候,还谈什么均衡!”
“你们要做的首先是活下来,暮光之眼!”
杜克很认真的道:“落后就要挨打,艾欧尼亚的社会氛围的确很好,可是你们需要更进一步!”
“不然的话,你将亲眼见证你所守护的均衡的破灭,在初生之土的眼泪中归于虚无!”
杜克抬手在窗台上留下几样东西,“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你是要离开了吗?”阿卡丽敏锐的察觉到了杜克的心绪,杜克看着阿卡丽笑道:“只是该启程了,孩子!”
“而且前面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固守一地!”
杜克的身影慢慢的淡化在空气中,只有一句话在慎和阿卡丽两者的耳畔回荡。
“均衡与否,不在于万物,而在于人心!”
“有些时候,向前迈步,那怕逆流而上,可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话音落下,杜克消失的无影无踪,窗外也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阿卡丽和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因为直面神明带来的威慑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离开了!”
阿卡丽望着窗外恢复如初的景色,眼神中带着不明的颜色,慎走到窗前,看着窗台前杜克留下的东西。
一个铁盒子,一面水晶,还有一个装着一只黄蜂的匣子。
“这两个是给你的!”慎把盒子和装着黄蜂的匣子递给了阿卡丽,他则是拿起了通讯器。
“老头子,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阿卡丽接过东西,眼中带着询问,慎拿起通讯器,看着窗外的景色,听着窗外嘈杂的人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学会迈出哪一步!”
崴里外,山脉中。
杜克从精神领域中迈步而出,刚刚回返物质领域的他就听到了汩汩水流的涌动声响,还有刺骨寒冷的狂风掠过林间的动静。
“你好,兄弟!”
温厚醇和的男声在杜克的身后响起。
“欢迎来到艾欧尼亚!”
杜克缓慢转身,两个古朴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你们好,创生之浪以及终结之息!”
下午还有,今天我尽量多写一点,祝大家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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