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二对二的话,祝郁锡和黎松楠还能耗上一秏。

    进化人发动攻击所消耗的能量很大,他们每次用过超越普通人类的能量后都需要一段时间喘息恢复。

    半机械人的杀伤力并不如进化人强大,但半机械人依靠义肢,自身消耗很少,长久消耗下来会占有优势。

    但这只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现在的情况是祝郁锡和黎松楠两个人,而对方十几个人,完美解决了用过能量后的休息期。

    他们可以轮换输出,祝郁锡和黎松楠耗不过这么多人。

    更何况还处在一个被黎松楠破坏了灯光开关的环境内。

    祝郁锡的右眼视力几乎不依赖灯光,剩下的人中包括黎松楠都无法在黑暗里看见。

    本该是属于祝郁锡的优势,可惜两个人的血管流淌着蓝色泛光的血液,完美帮对方规避了这一劣势。

    不过下一秒就有进化人利用自己的特有技能,把灯光通上了电。

    祝郁锡和黎松楠在灯光笼罩下站在他们的对面,显得弱小又憨厚。

    “太离谱了。”黎松楠小声说。

    “对。”祝郁锡点点头:“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趟浑水救他们这些被冲进洪流的旱鸭子,结果他们暂时被冲到浅水区,立刻有力气质疑你了。”

    黎松楠冷哼一声,“你也别幸灾乐祸,他们质疑的更偏向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抱起手臂,审视着眼前的白眼狼。

    祝郁锡把载有父亲记忆的u盘拿在手上,很无所谓的晃了晃:“都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黎松楠被这句话取-悦到了,他用自己装有义肢的左手牵起祝郁锡装有义肢的右手,皮肤里的蓝色物质彼此感应后跳跃起来。

    隗泊看着他们两个牵在一起颜色逐渐变深的手臂血管。

    他什么都不怕,他把理直气壮刻进头盖骨,把咬死硬犟刻在脊椎骨,整个人就是大写的“鲁莽”。

    他是ningchen忠诚的信徒,万事以ningchen为中心,一旦人家从他生命中离开,他就无法思考。

    莲花看着他们两个的手,人多势众的底气有所波动,明显退让的说了句:“ningchen是进化人,如果她不在,我们无法信任你们。”

    祝郁锡说不伤心是假的,至少他是真的信任过莲花和隗泊。

    至于ningchen是进化人,祝郁锡和黎松楠也是随时能笑出声来。

    “你们要ning。”祝郁锡说。

    隗泊毫不犹豫:“我们要ning。”

    “好。”祝郁锡把u盘在手里抛着玩,“让黎松楠走,莲花跟我一起去一号宫。”

    “我能接受你摆我一道,但不能接受是这么看不起我的方式。”莲花咔咔拧了两下脖子:“谁他-妈跟你去一号宫,那是什么地方,谁他-妈要放黎松楠走,你没有顾忌了还会管我们吗?你是什么大慈善家吗?”

    “我确实不是。”祝郁锡抿了抿嘴,很有攻击性的看着莲花:“但我旁边这位一直是来着,但明显知恩图报的人太稀缺,多的是你们这种白眼狼。”

    场面一时焦灼起来,隗泊不管,隗泊就是要救ning,莲花想理智用脑,但显然正在上头,心有余而力不足。

    黎松楠和祝郁锡看着几只热锅蚂蚁情急之下的滑稽喜剧,欲言又止。

    莲花说:“黎松楠留下,你一个人去把ning带回来。”

    黎松楠接受这个安排,叮嘱祝郁锡万事小心。

    祝郁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莲花。

    莲花受不了这个注视,偏过头去避开目光,但并不妥协:“我没办法,你比黎松楠还多只义眼,他在这里很安全,除非你不回来。”

    黎松楠嗤笑一声,笑他们好歹跟祝郁锡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天,却一点都不了解祝郁锡。

    他是城卫次纪长,他是祝郁锡,祝郁锡不会丢下同伴,更不会丢下黎松楠。

    黎松楠捏了捏祝郁锡的指尖:“去吧,他们不会怎么样,不然没办法给你交代。”

    祝郁锡相信莲花不会怎么样,但是他不相信隗泊这个鲁莽的大块头。

    他看了眼隗泊,再看向莲花,把他的不信任因素用眼神说给莲花,就要求他:“你发誓。”

    黎松楠被祝郁锡可爱到了,乱世中的誓言,赌的成分大到不如不发。

    “我发誓,保证黎松楠的安全,否则我就在边缘人酒吧中承认自己说到没做到,然后滚出边缘人酒吧。”

    黎松楠倒是有些意外,从发誓时承诺的代价中不仅能看出这个人对誓言的诚意,还能看出这个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莲花的誓言传递出两个信息,他很在意说到做到,他很在意边缘人酒吧。

    祝郁锡从莲花的神色中没发现什么狡诈,说:“撒谎的人死后要洗一条一万米的桥。”

    “好。”莲花点点头表示听见了祝郁锡的威胁。

    祝郁锡没有立刻走,而是指向隗泊:“你跟我一起。”

    他知道隗泊一定答应,比起让他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的等着,他更愿意出力。

    黎松楠知道隗泊是什么样的人,他更知道祝郁锡是想把这个危险的不确定因素带走,为了不让隗泊留在他身边,宁愿带到自己身边。

    “祝郁锡!”黎松楠不同意。

    隗泊果然同意,爽快的走到祝郁锡身边。

    莲花也怕自己看不住隗泊,这个结果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了,他给阿伏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默契的一人抓黎松楠一条手臂。

    黎松楠两条手臂都被反剪到了身后,以一个很挫伤自尊心的姿势面对着祝郁锡。

    “你为什么要带他去?他只会…”黎松楠话还没说完,祝郁锡的脸放大在他眼前,他想看看祝郁锡眼睛传递的意思。

    但祝郁锡闭着眼睛,用吻回绝了他所有的劝告,然后好不留恋的分开,对莲花说:“在我出了这个门后的一秒钟之内放开他。”

    “当然了。”莲花心里也没底,他在看见那个祝郁锡把摩托车扔到巡查区域内的视频之前,也没想到有一天要跟祝郁锡站在对立面。

    隗泊走在前面踹开了门,祝郁锡没有去看黎松楠,他怕自己给黎松楠传递一种最后一眼的感觉。

    但他还是在出门后回过头来,他的委屈也是发自肺腑的,他说:“等我把ning带回来,我们别干了。”

    他不想管了,大家各顾前程,随他们怎么折腾吧。

    黎松楠阴沉着脸一一扫过这些人,心寒的说:“听你的,不管了。”

    祝郁锡把一直握在手里的u盘抛进了垃圾桶,踩着隗泊扔给他的电轮滑,两个人谁都没跟谁说话。

    这个时间再从豆丁区返回轴钧区确实是个难事,但隗泊才不管难不难。

    两个人穿过寂静的豆丁区,来到车水马龙的轴钧区。

    祝郁锡心里不好过,隗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很少来到轴钧区,此时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他或许明白了ning相信黎松楠和祝郁锡的原因,他们从这样的地方,回到了被宵禁覆盖的豆丁区。

    “祝郁锡。”隗泊叫了声正在一号宫外徘徊的祝郁锡。

    祝郁锡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只回他一句闭嘴。

    隗泊也没再说,罕见的没有狂躁。

    祝郁锡终于凭借记忆里的规律,找到了一号宫外地下通道的入口。

    “你等在外面,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祝郁锡掀起一块草皮,露出来了一个方形的地下通道,祝郁锡利索的跳进去。

    隗泊再去掀时却只是一块草皮,他踢了一脚草皮,只踢出一个土坑,就好像这只是普通的绿化带。

    祝郁锡在地下走了好久,遇见了几个低着头穿着便装快速走过的城卫,相互之间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祝郁锡找到大概位置,乘坐电梯上走,开门后韩郎已经等在那里。

    “你来找ningchen的?”韩郎直白的问他,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祝郁锡摇摇头,“我来问你个问题。”

    “问。”韩郎看起来准备充分。

    但还是被祝郁锡问到了准备范围外,“你为什么会等在玉米田里?”

    韩郎听到问题后明白祝郁锡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的惊诧似乎只针对祝郁锡能再想起因应激障碍而封存的记忆。

    他长时间在震惊里,没有回复祝郁锡。

    祝郁锡看着他的反应,又说:“我听说,惊讶的表情超过三秒钟,那就是装出来的。”

    “谁说的。”韩郎表情恢复了平常,微笑了一下走过来拍拍祝郁锡肩膀:“你能直面那段记忆,我为你感到高兴。”

    “是吗?”祝郁锡观察的意图太直白,警戒都摆在了台面上,“纪长先生,你跟我父亲关系不差,还能在那件事之后当上纪长,这中间没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吧?”

    韩郎丝毫不介意祝郁锡的质疑和不信任,“郁锡,那时候白教授还不是基地的人,他干涉不了谁继任纪长。”

    祝郁锡不说话,对这个答案不做任何反应。

    韩郎知道他没那么轻易相信他,但也没有明确的证据不信任他。

    “郁锡,这种质问你可以去吓唬别人,但是对于我,你还是有了足够证据之后再问我吧,不然如果我真是个坏的,你可就走不出去了。”

    不是来自纪长对于次纪长的气势压制,而是年长者对于年轻者的经验压制。

    祝郁锡没讨到便宜,又把话题说了回来:“你得放了ning,我要用她去赎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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