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泊早知道会被黎松楠找到,如果不是黎松楠照过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祝郁锡。

    他对ningchen的感情是深刻而不会更改的,他在拧动摩托车油门时是真心的,看着祝郁锡倒在地上,犹豫也是真心的。

    他从地上捡起早就准备好的夜视镜戴上。

    原本隧道里祝郁锡是唯一一个有视力优势的人,但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

    他看着黎松楠靠近,提醒他:“隗泊有夜视眼镜,别过来!”

    黎松楠脚步没停,高度集中着试图靠耳朵弥补视力。

    隗泊从墙壁掰掉一块突出的石头丢过去,黎松楠看不见,被石头绊了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这个障碍严重影响了他的方向。

    他稳住踉跄后正面的方向已经偏离了最初的,他起步走时祝郁锡喊住他:“别往前走了,会掉下去的!”

    黎松楠听者祝郁锡的声音又找回了原来的方向,他刚转身调整,就听见祝郁锡喊小心。

    他下意识躲开,但还是被有夜视镜视力加成的隗泊扑倒在地,黎松楠挨了一拳后立刻反击。

    隗泊的重量要高他许多,黎松楠被动姿势,情急之下黎松楠摸到了隗泊的脸,咔哒一声把他下巴卸了。

    基地曾有人因为大笑下巴脱臼过,黎松楠凭感觉帮人把下巴推了回去,他还记得那种感觉,没想到运用起来还是这么顺手。

    隗泊常年活动在豆丁区,打架脱臼都是家常便饭,他只惊讶了几秒,自己捏着下巴就推了回去。

    但这短暂的走神已经给了黎松楠改变被动局势的机会,翻身把隗泊踹翻,用左手义肢没收劲儿的发起攻击。

    黎松楠拿出蓝光棍开启,瞄准光斑落在隗泊身上的下一刻,隗泊立刻用进化人的超能力隔空破坏了蓝光棍。

    黎松楠用蓝光棍用的很顺手,借着微弱的瞄准光,几乎在瞄准的一瞬间就扣动了,但因隗泊的干扰还是偏离了一些。

    蓝光打在了隗泊的左肩,隗泊在豆丁区二十多年,多少次跟城护打交道或者有所摩擦,被蓝光棍瞄准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但还是第一次被打中。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好像一个纸团打在了自己身上,紧接着自己的衣服就湿掉了。

    这个伤口严重影响了隗泊使用左臂,也让他的体力下降了许多,刚才又用了很大的力气去破坏蓝光棍。

    隗泊深呼吸着希望快点恢复一些体力。

    而黎松楠也被蓝光棍破碎时的碎片划伤了脖子和脸颊,还有一瞬间四散的光烫到了皮肤。

    不过万幸不是被瞄准打中,光是四散的,虽然分布的面积大,但杀伤力不高。

    “正前方。”祝郁锡提醒他。

    黎松楠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迅速上前掌握攻击主动权,不给隗泊喘息的机会。

    隗泊一直没有把黎松楠放在眼里过,他以前在边缘人酒吧跟黎松楠有过冲突,他没有用全部力气就能跟黎松楠打个五五开。

    他知道黎松楠装了左手的义肢,他见识过祝郁锡义肢的力量,但那也是因为祝郁锡本来就有很强的实力,他可是城卫的次纪长。

    义肢也得遇强则强,给武力若得人也不过是个摆设。

    在隗泊眼中,黎松楠不过是个在基地里用脑子比用手多的博士,根本不会有什么威胁。

    没想到他小看黎松楠了,黎松楠很能打,而且他蓝光棍用的比城护还果断。

    隗泊认清这些后反倒松了口气,这样一面的黎松楠,对抗白教授赢面应该很大吧。

    隗泊心里有点郁闷,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希望黎松楠可以拯救进化人,但这些进化人中已经不包括自己了。

    他想不明白,愤恨的觉得自己被踢出进化人,偏执的把原因归结于自己是边缘人,边缘人永远不被拯救。

    隗泊像疯了一般,带着黎松楠往隧道中间滚去,黎松楠看破了他的意图,用左手义肢死死的抓住了凸起边线。

    隗泊那他没有办法,好几次蓄力都没有能量可用,他左肩的伤口也打湿了黎松楠的衬衫。

    黎松楠看着不远处祝郁锡眼中的下三白,他正在奋力的移动着,他想过来帮自己。

    这双眼睛和祝郁锡脖颈的蓝色脉络,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祝郁锡位置的方法。

    黎松楠想起来他和黎曦讨论起背叛过边缘人的阿伏,那时黎曦试探着跟他说,边缘人不会想留下这样的人。

    黎松楠回复黎曦的话说:“我也不想留下他,可是有些人进化人做为受害者可以做,但是我不行,我拿的是拯救者的角色。”

    有些事他不是没想过,擎拲城只有白教授一个恶人吗?当然不是。

    但是黎松楠不信阿伏口中的诸神,也清楚自己不是法官,混乱起来的擎拲城,莲花暗示过他多次没什么。

    但是他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在建立新的规则之前,旧的规则还需维护,绝不可以出现无规则的无法无天无敬畏时期,那跟野蛮就没了区别。

    几千年来的文明,绝不可以一朝返租,那种混乱就算黎松楠可以挽回,损失和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黎松楠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是法官也不是神,自己拿的是拯救者身份。

    一次越界,那么界限就会越来越淡,以后越界的心理负担也会越来越小,最后就成理所当然了。

    隗泊终于感觉到自己蓄够了力量,他闭上眼睛将力量爆发出来。

    黎松楠感觉到自己抓着的凸起边线瞬间脱离了地面碎成一手的碎末,紧接着就是即将掉下站台的失重感。

    最后一刻他的手被奋力爬过来的祝郁锡抓住了。

    祝郁锡的的右手抓着黎松楠的左手,黎松楠自下而上仰视着趴在站台上的祝郁锡,他的袖管正在流血。

    蓝色的血液掉在黎松楠的额头上,几滴蓝色的血液汇集后沿着黎松楠的鼻梁流进了黎松楠的眼睛里。

    眼睛刺痛感逐渐被适应,黎松楠看见了祝郁锡痛苦的脸,突然意识到在祝郁锡血液的作用下,自己的眼睛能夜视了。

    “别让我放手,我不会放手的。”祝郁锡早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黎松楠当然知道,他知道祝郁锡就算是这样拽着他直到生命尽头,也绝对不会丢下他。

    黎松楠发力,用左手攀上站台边缘爬了上去。

    黎松楠紧紧抱住祝郁锡,把脸埋在祝郁锡颈窝,感受着他差点失去的爱人。

    祝郁锡伤的很重,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任凭黎松楠抱着。

    “我爱你。”黎松楠说。

    祝郁锡没有力气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黎松楠抬起头,祝郁锡疲惫的闭着眼睛。

    “我这就带你出去。”黎松楠轻轻的把祝郁锡手臂放到自己脖子上,然后动作缓慢的把祝郁锡拦膝抱起来。

    祝郁锡虚弱的睁开了眼睛:“他怎么办?”

    黎松楠低下头看着掉下站台的隗泊,他被铁轨的缝隙卡住了,左肩的伤口打湿了大半的衣裳。

    隧道内的灯又亮起来,这预示着两分钟后会经过一辆地铁。

    祝郁锡看着黎松楠。

    黎松楠感受着自己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的祝郁锡,看着他额角的伤口和淤青。

    黎松楠没有去想隗泊该怎么办,他在想自己现在恨极了隗泊,如果不是隗泊,祝郁锡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但在他听见列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时,又想起了那个动车问题。

    祝郁锡说过,这个问题的荒谬之处在于,没有人有搬动铁轨的权利。

    而擎拲城的铁轨为数字操控,根本不会有让人搬动的机会,恰好否认了动车问题本身。

    可是现在,隗泊卡在下面,黎松楠怀里抱着受伤的祝郁锡。

    前方十米处有条下去的楼梯,或许两分钟之内,黎松楠可以很轻松的跑下去,帮主隗泊从缝隙里解脱,然后再跑回站台上。

    黎松楠没有去想这种可能,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铁轨不可搬动,自己是人不是神,以及这不是动车问题,而是“悬崖问题”。

    祝郁锡已经因为疼痛再次陷入了昏迷,事实上黎松楠也没有几秒的有余,抱着祝郁锡尽量走路时快而稳。

    他在光里沿着隧道朝着出口走去,迎面而来的地铁在跟黎松楠擦肩而过时,他脚步一顿,很快又超前继续走去。

    他低头亲吻了祝郁锡。

    列车轰鸣而过,很快前面冲下来几十个城卫让他不要动,他们手里拿着蓝光棍,瞄准光斑落在黎松楠心脏的位置。

    黎松楠没办法不动,因为有光斑落在了祝郁锡身上,他只好转个身把自己的后背交出去。

    从后方走来了韩郎,他让城卫上来控制住黎松楠,然后让医护带走了祝郁锡。

    黎松楠目光追随着被抬走的祝郁锡,直到祝郁锡消失在向上通道,才收回目光看向韩郎:“什么意思?”

    “我是一号宫的纪长,你说我什么意思?”韩郎给黎松楠手腕戴上限制行动的镣铐。

    “黎松楠男士,你刚才是否在已知铁轨上有人的情况下,也没有按动紧接按钮?”韩郎目光冰冷的问他。

    黎松楠前所未有的缺锌韩郎也许站在祝郁锡身后,但绝对不属于自己这边。

    黎松楠说:“铁轨有感应系统,不需要我按按钮,感应系统也会自行做出指令。”

    韩郎眼神毫无波动:“是吗?那为什么地铁没有停下呢?这些话你记好了,因为可能上了法庭还要再说一遍。”

    一号宫的主控室内,白教授看着显示器上的黎松楠,白教授哼笑了一声对一个穿白t恤戴鸭舌帽的白特说:“做得好。”

    白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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