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这一路从南向北逛了很多地方, 沿途碰上空间里没有的植物,不管认不认得都移植进去,反正系统能把生长环境调整到最适宜的状态。
通过山东、北直隶后, 改向东北来到辽东都司。时逢冬季,零下二十几度,西北风吹的人睁不开眼, 便是穿了厚重的动物毛皮,也不能长时间在外逗留。
方立安也就前两天玩了个新奇,随后在闹市租了个小门面, 天天卖烤红薯。穷家富路, 她身上带的钱已经花了大半,趁这会儿清闲,能赚一文是一文。
烤红薯的炉子是他离京前请匠人师傅打的烧饼炉子,只是北方实在太冷, 烧饼一出炉就凉了,不如红薯方便。
另外, 空间里的红薯已经堆成小山, 库存太大, 积压严重, 这会儿全当清库存了。
方立安一边卖红薯,一边坐等大地回春。等天气稍有好转,就一头钻进长白山脉, 过起了上辈子的野人生活。
主要还是冲着长白山的特有植物来的,比如北冬虫夏草、人参、美人松。虫草和人参并不好找, 白雪覆盖, 方立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到几株, 然后交给系统处理, 气得系统在背后嘀咕什么“渣女”、“只管生不管养”……
期间碰上一头东北虎,方立安想都没想,直接往空间里一躲。好几次都这般操作,逗的老虎嗷嗷直叫。
不过,她倒是活捉了两头梅花鹿来,一公一母,留着将来繁衍后代,生出绵绵不绝的小梅花鹿,想想都让人欢喜。
在长白山耗了小半年,眼看着即将入秋,气温不断下降,方立安赶紧烧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出山去了。
出了长白山,四下无人的地方,方立安放出她的小毛驴。
小毛驴乍一感受到寒冷的气温,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要不是被方立安用绳子套住了脖子,怕是要撒开蹄子好生蹦跶一圈儿。
等重新套上车架,方立安便驾着小毛驴一刻不停地往西去了。
大夏疆土辽阔,四海升平,除了局部地区偶有争端,大体上还是很和谐的,年年岁岁都有附属小国入京纳贡。因此,只要不遇上打家劫舍、穷凶恶极之徒,安全问题不算大。
一人一驴顺顺利利来到草原。
草原牧民居多,方立安只会简单的草原语言,还是千年以后的,不管是口音还是语法都有了较大的变化,所以跟当地人沟通起来比较困难。直到她掌握了“吃喝拉撒睡”方面的关键词后,简单的交流才不成问题。
方立安最初遇上的这家人特别热情特别好客,第一次见面便豪气冲天地邀请她吃羊。方立安惦记烤全羊已久,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顺着主人家的话就接了过去。
乖乖,好大一只羊腿,勾得她口水直流。
草原羊肉质肥美,虽然佐料不多,没有后世的绝妙搭配,但胜在地道,鲜嫩可口。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的高兴时来一段草原舞蹈,怎一个爽字了得!
离开前,方立安送了主人家一麻袋红薯和整整一包烧饼,烧饼还是早先在京城开店时候打的,红薯是生的。教会对方如何食用红薯后,便驾着驴车潇洒离去。
如此几个月过去,方立安即将踏入哈密卫,身后的大草原却刮起一股“红薯烧饼”的妖风,牧民们都希望来年还能见到她。
此时的方立安已经是鸟枪换炮,小毛驴变小红马。先前在草原上,运气爆棚,到河边取水时,碰上一群野马。
常言道,野马难驯,更何况她肖想的还是野马群中的头马。然而她有空间作弊器在手,捉了头马也不急着骑,接着又捉了一匹漂亮桀骜的母马,留着以后配种。
得了两匹好马,方立安又盯上野马群中一匹温顺可人的枣红色小母马,一顿大棒加甜枣,很快就驯服了这个小可爱。
方起名废安给它起名叫小美。
因为没有马鞍,小美也没有钉马蹄铁,方立安便没急着骑它,等快要到哈密卫时,才在郊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卸下车架,将毛驴和车分别收进空间,牵马进城。
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买马鞍和马蹄铁,给小美弄个全套装备。
接着,又逛了坊市,采购了许多当地特产,哈密瓜、葡萄、大红枣、油酥馍、烤馕……还有双峰骆驼。
第一次养骆驼,没经验,方立安怕养不好,精挑细选买了两公两母。
系饲养员统:呵呵。
四头骆驼几乎让某人倾家荡产,一贯秉承“手有余钱心不慌”理念的方立安,不得不在哈密卫做起生意,红薯、烧饼一起卖。
她这头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会影响到别人家的生意,为求自保,也为了多赚点路费,方立安收了个徒弟。
她这徒弟家是当地的烤馕大户,本来是跟着父兄找茬砸摊子来的,结果莫名其妙成了方立安的徒弟,天天给她打下手,累得要死。
方立安在哈密卫呆了三个月,教会了徒弟,攒足了钱,全部兑换成银两,施施然离开了。
往南进藏,不仅路遇野牦牛、藏羚羊、藏野驴,还收获了一波林芝松茸、林芝天麻、扎囊氆氇、那曲冬虫夏草、藏红花……
人烟稀少的地方太多,方立安一度迷了路,还好身上不缺吃喝,通过太阳辨明方向,花了小半年走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云贵高原、蜀地、两广、两湖、南直隶……
南边多蛇虫多鼠蚁,山路崎岖,水道湍急,比一马平川的北方难走许多。
东南沿海地区,方立安没去,出来的时间太久,眨眼间已是三四个春秋交替,她打算先回京城看看狗蛋。
本来说会写信回去,但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连个送信的人都找不到,最近的一封还是在哈密卫送出去的,到如今,中间隔了将近两年。
一个大活人,两年里音信全无,生死不知,狗蛋想来担心坏了。易地而处,方立安觉得她会把这人揍的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
未免家里人太过担心,途经柳州时,方立安写了封信,托商队送去京城。许是觉得有了音信,心中稍安,后头又开始磨磨唧唧、摇摇晃晃,一路游山玩水,一晃眼又是一年。
当年的小母马已经长大了,马崽子都生了好几波。方立安把行李放在它身上,牵着进城。
京城几乎没什么变化,十来米宽的宣武大街,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榆树,被土墙围起来的一百二十八坊……
她这几年变化很大,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岁月的痕迹红果果地刻在脸上,一路走来,从前的邻居一个也没有认出她。
来到记忆中的地方,大门上的春联已经开始褪色,上面正是狗蛋写的字。
匠气太浓,灵气不足,浮躁的很,莫非乡试的成绩不太理想?
胡思乱想间,方立安用铜把手敲门。听着门内的吵嚷声,估计家里至少添了两个娃。
开门的是狗蛋媳妇,方立安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都说从一个女人的身上就能看出她丈夫如何。五年过去,当年的秀丽珍珠竟然有了死鱼眼的影子,虽然看着比方立安年轻,但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愁苦,整个人远不如方立安精神。
早从一年前收到方立安的来信,狗蛋夫妻俩就在等她,如今,人终于到了,狗蛋媳妇也只是微微一愣,便喜笑颜开地把阔别已久的大姑姐迎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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