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十岁。

    杨开慧先看到了这女人,杨开慧一边接待女人坐下,一边问道:“你这是怀孕几个月了?”

    女人点名要找“张大夫”。

    女人口干舌燥,嘴唇发白,说道:“我看了好多医生了,他们都说我的病没治了。现在我只能来找张大夫,我还年轻,还有一个在念书的儿子,我不想死。请张大夫救救我!”

    杨开慧虽然不知道这孕妇得了什么病,但是听这孕妇说话的语气,好像病得不轻的样子。

    杨开慧赶紧去文文的诊室把文文叫出来。

    文文从诊室走出来,把这“孕妇”上下一打量,当即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孕妇’?

    这是糖尿病晚期!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更不用说糖尿病这种病证了,在这种年代更是不治之症。

    很多庸医给病人开了一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药物,病人吃了药物,花了钱,病情却只能不断恶化,一直恶化到晚期,腹水堆积,大腹便便,看上去像是怀孕了。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也只能等死了。

    那女人一看到文文,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扑簌落下。

    女人哭哭啼啼的说道:“张大夫,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这个病已经是晚期了,别的医生都看不好了,现在我简直是生不如死。要是我一个人我就直接去死好了,也不用受这个罪,可是我还有一个没长大的儿子,我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我儿子可怎么办呀!张大夫,听说你是神医在世,你救救我呀!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诊所的几个女医生和女护士心肠都软,闻声泪下。

    文文沉默了片刻,知道这个病难以治疗的程度,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就算是在后世,都是个疑难杂症。

    文文扶着女人站起来,说道:“你也知道自己这个病治愈的希望不大,我只能尽力帮你看病。要是看好了,那是你的福气,要是看不好,你也不能怪我。”

    女人听到文文没有一口拒绝她,激动的连连点头,不顾文文阻拦,扑通扑通给文文磕了三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破了。

    女人叫孔大玲。

    文文给孔大玲先是做了检查,目前这个年代的药物是断然没有办法给孔大玲看好糖尿病的。

    先前张国佳也是有糖尿病,不过张国佳的糖尿病还是在早期,文文借助于一些后世的药物帮助张国佳控制住了病情,现在张国佳吃了药,病情已经不再恶化了,去年她还刚刚嫁给了一个二婚的乡村老师。

    那老师家里条件还不错,脾气也温和,对张国佳也好,而且因为前妻留下了一个儿子,所以那老师也不要求张国佳生孩子,这样一来,张国佳也算是借着文文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张国佳心里知道自己亏欠文文的恩情一生一世也还不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上一些好吃的来看看王翠莲,地里头农活忙的时候张国佳也会带着老公过来帮忙一起下地干活,算是报答文文的恩情。

    糖尿病早期用后世的药物可以帮助控制病情,搭配饮食,基本上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平平安安的过活。

    但是像孔大玲这种晚期的病症,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文文给孔大玲检查了病情之后,说道:“你的腹腔积水现在已经很严重了,需要先开刀。”

    听到开刀,孔大玲惊恐的睁大了凹陷的眼睛:“张大夫,你说的开刀,是把肚皮打开吗?”

    文文点了点头:“是。把肚皮打开,把腹腔里的水放出去。否则你腹腔里的水会压迫到你的内脏,积水不放出去,要不了多久人就没命了。”

    孔大玲哭了,在孔大玲的认知里,打开肚皮是要死的。

    文文说道:“你要是不同意开膛,我也没有办法。开膛最起码可以走一走接下来的疗程,如果不开膛,只能等死。”

    孔大玲用水肿的枯黄发胖的手背抹着眼泪,对张文文说道:“张大夫,我心里难受,我想先哭一会儿。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文文关上诊室的门,把空间留给了孔大玲。

    外头,杨开慧、马苏她们都用一种担忧的表情看着文文。

    杨开慧小声说道:“张大夫,我看她这病已经是晚期了,没得治了,就算你帮她开膛,排了腹水,排了腹水,糖尿病也是个不治之症,更何况她还是晚期,人早晚都会死的。与其让她死在你手下,玷污了你的名声,还不如让她去回家等死……”

    话音刚落,文文便厉声制止了杨开慧:“开慧,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希望,只要病人自己有求生欲,身为医生我们都应该不惜一切的去挽救病人的性命。怎么能够因为怕损害了一些虚名而放任病人病情恶化?”

    杨开慧委屈的说道:“杨大夫,我这是为你考虑,我只是怕你这么多年的英名为了这一个病人给损害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怯弱的童声:“姐姐,我妈妈在吗?”

    诊室的医生护士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脸蛋晒得黑乎乎的小孩,背着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书包,一手扶着门框,穿着一件红白的相间的大t恤,正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诊室的医生大夫们。

    这个年代的小孩,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文文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柔声问他:“你找谁?”

    男孩重复道:“我找我妈妈。”

    文文问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男孩咬着唇,不肯说话。

    杨开慧走了过来,提高了声音:“小朋友,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呀?张大夫问你呢,你不说你妈妈的名字,怎么帮你找你妈妈呀?”

    那小男孩还是紧紧咬着唇,不肯说话。

    文文瞬间心里明白了,这小男孩是出于对妈妈的尊重,不肯直呼他妈妈的名字。

    于是,文文用眼神示意杨开慧不要再逼迫他,柔声问道:“小朋友,你妈妈是不是叫孔大玲?”

    小男孩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姐姐。”

    文文指了指自己的诊室:“你妈妈在诊室呢,你去看看吧。”

    小男孩感激的冲文文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向诊室跑去。

    他轻轻的推开诊室的门,然后关上了门,走了进去。

    文文说道:“这小朋友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真是懂事。他来的刚刚好,让他和他妈妈见见面,也许能帮助孔大玲做决定。”

    女人总是柔弱的,但是当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之后,她的勇气和战斗力就拉满了!

    不过其然,十来分钟后,孔大玲牵着小男孩从诊室走了出来。

    孔大玲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但相比于刚才的无措,此刻的孔大玲,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坚毅,唇角也挂上了笑容。

    “我想好了,张大夫。我要做手术。哪怕有一丁点儿希望,我都要尝试一下,我想活下去。”

    孔大玲的话掷地有声,落在办公室的地面上,也落在每一个医生护士的耳朵里。

    文文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孔大玲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我们好好配合,一起和病魔做斗争。”

    孔大玲感激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用清脆的嗓音大声说道:“谢谢你,姐姐。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文文笑着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说道:“小朋友真懂事。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这样吧,你先去和孩子吃顿饭,把孩子送到学校,准备准备,我们下午就开始做手术。”

    孔大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张大夫,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送走了孔大玲和小男孩,诊室的医生护士们都开始忙着帮下午的大手术做准备了。

    这样的手术他们从来没敢接过。

    小诊所,医疗卫生条件都有限,医生也大多数半吊子水平,若是割个痔疮、取个瘤子这种小手术还敢操刀,像开膛手术,谁敢动手?

    万一开膛了,人却没活着下手术台,这场景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

    也就张大夫敢接这样的大手术。

    杨开慧、马苏等几个医生护士知道文文这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承担起了一个医生的责任,因此她们也不再说什么,只从心里佩服张大夫的勇气。

    下午的手术可不是一个小手术。

    这个小诊所的各项卫生指标都是不过关的,因此文文又从拼夕夕系统上购买了一些医护用品,就说这些东西是自己国外的医生朋友带来的。

    因为文文人脉广,所以卫生所也没有医生护士质疑这件事情。更何况现在给病人做手术要紧,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关注点都在下午的手术上,也自然没有人去深究。

    下午的手术可不是一个小手术。

    这个小诊所的各项卫生指标都是不过关的,因此文文又从拼夕夕系统上购买了一些医护用品,就说这些东西是自己国外的医生朋友带来的。

    因为文文人脉广,所以卫生所也没有医生护士质疑这件事情。更何况现在给病人做手术要紧,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关注点都在下午的手术上,也自然没有人去深究。

    下午,孔大玲躺在手术台上,很快准备进入手术阶段了。

    文文、马苏、杨开慧几个人全副武装,文文作为主刀手,马苏和杨开慧两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只见文文丝毫不紧张,给孔大玲打完麻醉药之后,文文便开始了操作。

    凭借着她的医学知识,文文娴熟地完成了开腹、排积水等一系列工作。

    为了防止孔大玲因失血过多而发生意外,文文在做手术的时候提前用针灸堵住了孔大玲的血脉。

    五个小时紧锣密鼓的手术之后,文文终于松了口气:“可以了。”

    此刻,文文已经精力耗尽了。

    缝合肚皮就是一件比较简单的工作了,杨开慧主动请缨道:“张大夫,你快去休息一下,剩下的工作交给我吧。”

    文文点了点头,走出了诊室,她摘下口罩,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杨所长看到文文脸色苍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张大夫,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大的手术,你一个人完成了。”

    五个小时的手术,算是一台大手术了。

    尤其是内脏的部位排积水要非常谨慎,不能弄错位置,需要非常高超的医术。

    在后世还可以借助于一系列透视设备来检视病人腹腔内的状况,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个条件下是没有办法的,只有打开腹腔才能看到病人腹腔内的积水情况。

    文文说道:“这台手术幸亏做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些,病人性命就危险了……”

    文文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去。

    幸好杨东方及时跑过去扶助了她,赶紧喊道:“快来人,送张大夫去休息!”

    陆文涛正在给病人看病,他知道张大夫今天下午在完成一台大手术,所以陆文涛人在曹营心在汉,虽然在给病人看病,却时不时的让自己诊室的护士盯着张大夫那边的情况。

    人命关天,一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陆文涛兴许能帮的上忙。

    听到外面传来了杨东方的喊声,正在给病人开药的陆文涛立刻拔腿跑出诊室,果然看到文文已经晕倒了。

    陆文涛立刻说道:“杨所长,交给我吧。”

    杨东方叹息道:“张大夫刚刚完成一台大手术,今天从早到晚上都没闲着,身体吃不消了。你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陆文涛点了点头:“好。”

    文文在镇上的家距离诊所并不算远,陆文涛便脱下外套,盖在文文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重量很轻,陆文涛抱的很轻松。

    这个年代相当保守,路上不断有人投过目光来看陆文涛和文文,但陆文涛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着早点儿把文文送到家里去。

    很快,陆文涛抱着文文来到了文文在镇上的家。

    “伯母?小土豆?”

    陆文涛隔着院子喊了两声,院子里头并没有人答应。

    原来这会儿正是农忙的季节,文文在张家庄承包了六十多亩地,王翠莲大部分时间都带着小土豆在张家庄的老家,偶尔才到镇上一趟。

    陆文涛见里头没人答应,知道王翠莲和小土豆在老家。院子外头门又锁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思来想去,陆文涛便决定先抱着文文送去他自己家里休息,等到文文醒了,再让她去回自己家。

    如是一想,陆文涛便抱着文文来到了自家。

    他自己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房子不新不旧,一个人住刚刚好。

    陆文涛把院子收拾的干净整齐,卫生也照常打扫。

    毕竟是个医生,做事情细致,这院子收拾的干净的程度不亚于一个细心的女人。

    陆文涛把文文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床上,摸了一下文文的额头,有一些轻微的发烫,陆文涛便从自己保存的医药箱里拿了一瓶退烧药,倒了两片出来,喂文文就着温水喝下去了。

    “好好睡一觉吧。等到醒了就好了。”陆文涛柔声说着,小心翼翼的替文文把被子盖好。

    他注视着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女人,心里有一丝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触动了。

    就是一种没来由的心疼。

    陆文涛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自从上次他被郊游的时候他被顾容瑾威胁过之后,陆文涛就不敢在打文文的注意了,但是那份儿心思还是潜藏在他的心底。

    他知道文文一直把他当作弟弟来看待,而且文文又有这么优秀的老公,还有一个聪明机灵可爱的孩子,显然不会喜欢他。

    陆文涛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了心底,从此潜心工作,无心恋爱。

    在镇卫生所工作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他长得也算一表人才,陆续有人给陆文涛介绍对象。

    其中一个姑娘就在镇上的皮鞋厂当会计,带着一副眼睛,性格看起来挺温柔的,叫张敏敏。

    张敏敏虽然长相上和文文八杆子打不着,但好歹名字里都有一个“张”字。

    常年的感情生活缺失令身在意向的陆文涛倍感孤独,恰逢张敏敏也到了谈对象的年纪,陆文涛便和张敏敏谈起了恋爱。

    眨眼两个人恋爱也两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该结婚了,毕竟张敏敏再拖着年龄就大了,而且张敏敏的家里人来催了好几回了,再拖着人家姑娘也说不过去。

    但陆文涛心里多少觉得不甘心。

    文文就像是他心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若是心中埋藏着白月光,却和另一个女人仓促结伴,陆文涛不知道自己的家庭生活会不会幸福。

    爱情啊,可真是个让人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陆文涛叹了口气,他给文文盖好被子,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

    孔大玲不知道醒来没有呢,他得去诊所看看去。

    陆文涛叹了口气,他给文文盖好被子,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

    孔大玲不知道醒来没有呢,他得去诊所看看去。

    陆文涛来到卫生所,发现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都在欢呼。

    陆文涛抓住马苏,问道:“怎么了?”

    马苏高兴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陆大夫?刚才我们都在担心呢,毕竟这是个大手术,我们都担心病人下不了手术台!你猜怎么着?现在病人不仅醒了,而且说自己感觉良好!”

    陆文涛听了,很是高兴:“病人已经醒了?”

    马苏高兴的点着头:“醒了,好着呢。一会儿她儿子就从学校来看她了,小朋友知道这个消息也一定很高兴。”

    陆文涛高兴的说道:“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呀!咱们周边几个镇上没人敢给这种病动手术吧,而且病人还是晚期。这么说来,张大夫的医术可真是了不起呀。”

    马苏说道:“那可不是么,人家张大夫平时工作可努力了。节假日我们都在吃喝玩乐,只有人家张大夫,潜心钻研。我去他们家里好几次,张大夫都在看书呢。”

    听到马苏这么说,陆文涛对于文文的崇拜之心更多了一层。

    他原本以为文文的医术好,是因为文文天资聪颖,没想到除了天资聪颖之外,文文本地里还下了这么多的苦功夫。

    难怪能够成功完成这么危险的手术。

    马苏问道:“张大夫下现在怎么样了?”

    陆文涛简单说了一下文文的情况,提到文文晕倒的事情,陆文涛的语气中不免有几分心疼。

    马苏也颇有同感的说道:“张大夫确实太辛苦了,咱们整个医院几乎都要靠她一个人来支持。不如你跟院长说说,让张大夫趁机好好休息几天。”

    陆文涛说道:“杨所长已经说了,让张大夫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人正说着,只见中午那个小男孩又来了。

    马苏赶忙带那个小男孩去了孔大玲的病房。

    排掉了腹腔积水,孔大玲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肚子也小了一大圈。

    见到儿子来了,孔大玲便高兴的拉着儿子说起了话,一个劲儿的叮嘱儿子要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也做一个像张大夫这样救死扶伤的伟大的医生。

    再说回来文文。

    在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文文悠悠转醒。

    一睁眼,到处都是陌生的环境,起初还把文文惊讶了一下——莫非又穿越了?

    但是看到这摆设、这生活条件,分明是六七十年代,应该没有穿越,只是换了个地方。

    这到底是哪里?

    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文文起了床,四处走走看看,发现墙边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摆着一摞书,还有一个本子。

    看来这是个读书人的家里。

    文文把那个本子拿过来,打开来看,里面是工工整整的钢笔字。

    起初她还为这主人的一手好钢笔字而暗暗叫好,但是视线扫过之处,却无意间出现了“文文”两个字,文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见那个段落上写着——

    “今天文文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把她整个人衬托的漂亮又柔美,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依然是我非常熟悉的味道……”

    文文越看越觉得奇怪,怎么觉得这里面的人好像在写她?

    那段日记里接着写道:“她对我笑了笑,我的心里便甜滋滋的,像是绽开了一朵鲜花……”

    “我看到她走进了诊室,她的诊室中间和我只隔着一个,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我还在看着她的方向发呆……”

    ……

    看到这里,文文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写的就是她,而这日记的主人,应该是陆文涛。

    翻看别人的日记是不应该的,但文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陆文涛的日记当中几乎每篇都会提及她,上一次提及她,是两天前。

    也就是说,陆文涛喜欢她!

    文文赶紧把陆文涛的日记合上,放回原处,一时间心情有些凌乱。

    她一直把陆文涛当作一个弟弟看待,从来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哪里知道陆文涛不是这么想的。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继续发展下去,她要早点斩断陆文涛的想法。

    身体恢复好一些,文文又去了卫生所,了解了一下孔大玲的情况。

    她得知现在孔大玲已经脱离危险了,正和儿子一起快乐的聊天。

    文文想道,第一步先去除了孔大玲腹腔中的积水,下一步就只能按照老师的独家秘方来了,当时她治疗张国佳也用了一部分老师的针灸秘籍,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用针灸的方式再治疗一下孔大玲了。

    经过这几年的学习,文文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那本书里所有的方法。

    独一无二的技术,需要在真正的临床中才能看出是否奏效。

    假如孔大玲这么难以治愈的病情可以通过老师那本针灸的方式来治愈,说明中医的玄妙之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同时也意味着她已经掌握了中医最独家的治疗方法!

    文文正在思忖接下来的治疗步骤,只听到孔大玲问道:“张大夫,我接下来的治疗是怎么样的?”

    文文说道:“我先给你拿一些药,你按时吃。同时在饮食上要注意,不要摄入淀粉一类的食物。接下来需要结合中医的针灸术来控制你的病情。”

    孔大玲亲眼看到文文帮助自己排除了腹腔积水,相信文文是华佗再世,对于文文的话深信不疑。

    于是,孔大玲高兴的点头道:“好的,张大夫,那我接下来就配合您,您这么说,我就怎么做!”

    在医院有好几次文文碰到了陆文涛,她想起了日记的事情,想好好和陆文涛沟通一下。

    但现在太忙了,显然不是合适的机会,姑且先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吧!

    张家庄。

    自从王翠莲发现了小外孙过人的天赋之后,王翠莲就开始放更多心思在小外孙身上了。

    小外孙要什么书,王翠莲都第一个给她。

    王翠莲后来发现小土豆对自己的新玩具——那台电脑感兴趣。

    只见小土豆踮着脚尖,胖乎乎的小手在电脑的键盘上来回敲着,一边敲,一边好奇的看电脑屏幕的反应。

    小土豆似乎觉得这个玩意儿很新奇,便绕着电脑反复的看。

    王翠莲牢记着张文文的话,要给小土豆提供一个自由探索、自由成长的环境,因此并不加以干涉。

    几天后,王翠莲刚刚晒完谷子,回到房间里,只见小土豆笑呵呵的指着电脑屏幕:“姥姥!”

    王翠莲赶忙上前去看看。

    原来电脑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一行字,上面写着:“你好,我是顾诗年。”

    王翠莲惊讶的问道:“小土豆,这是你自己写上去的?”

    小土豆帅气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脆牙,接着把上面的字删掉,用小手指敲着键盘,重新写道:“你好,我是顾诗年。”

    王翠莲大为惊奇,不知道小外孙这么摸索出用这个机器打字的。

    在从来没有人教他的情况下,他竟然自己学会了!

    小外孙天才知名果然是坐实了!

    王翠莲很想把这份快乐和其他人分享,但是女儿在镇上,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不然显得他们自己的小孩子太笨了,于是王翠莲只好把这份喜悦自己在心里暗自品鉴了一下,又把喜悦压了回去。

    学校规定六岁以上才能上学,由于农村人家里穷,吃饭都是难题,虽然从文文这个金凤凰飞出村子以后,农村人也开始重视教育问题了,但往往小孩上学的年龄还是会拖到七八岁。

    王翠莲琢磨着,小外孙可不能等到七八岁再去上学。

    小外孙天资聪颖,如果等到七八岁,那就太浪费了。

    王翠莲掐指一算,下个月小土豆就满四岁了。王翠莲决定去村子里的学校说说,让小土豆四岁去上一年级。

    打定主意,王翠莲便从自家种的果蔬里面选了一下大樱桃、大玉米棒子,弄了整整一筐子,提着去校长家里。

    校长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王翠莲提着水果和玉米来了,校长很是惊讶。

    校长赶紧让老婆把篮子接过来,问王翠莲道:“王阿姨,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王翠莲笑呵呵的说道:“家喜呀,我想和你聊聊小土豆上学的事情。”

    校长张家喜吃了一个大惊,眼镜差点儿没从鼻梁上掉下来。

    “王阿姨,小土豆,你是说……文文的孩子?”张家喜难以置信,再次和王翠莲确认。

    文文在村子里很有名,小土豆一岁生日宴的时候张家喜也去参加了,所以张家喜多少对文文和她的孩子有些了解。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家喜印象中小土豆应该还在牙牙学语。

    王翠莲点了点头,笑道:“没错,就是文文的孩子,我的外孙。”

    张家喜瞳孔震惊:“王阿姨,我没听错吧?小土豆才三岁多吧?”

    王翠莲说道:“现在三岁零九个月了。家喜,我说送小土豆去学校,不是现在。”

    张家喜恍然大悟,终于露出了笑容:“那还早呢。小土豆现在才三岁多,王阿姨,你得五年后再来。孩子这么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张家喜瞳孔震惊:“王阿姨,我没听错吧?小土豆才三岁多吧?”

    王翠莲说道:“现在三岁零九个月了。家喜,我说送小土豆去学校,不是现在。”

    张家喜恍然大悟,终于露出了笑容:“那还早呢。小土豆现在才三岁多,王阿姨,你得五年后再来。孩子这么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王翠莲正了正神色,说道:“家喜,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想让我们家小土豆四岁上学。你看看行不行?”

    张家喜半天说不出话来。

    四岁,是个特别小的年龄。农村孩子晚熟,这个年龄什么都不懂,除了哭闹。

    张家喜不愿意得罪王翠莲,但是涉及到学校纪律的问题,张家喜不得不公事公办。

    张家喜便对王翠莲说道:“王伯母,不是我不让小土豆上学,而是学校有规定,六岁以下的孩子我们不收,更不用说四岁了。这个年龄的孩子没有任何自控能力,到了学校只会哭闹,扰乱课堂纪律,影响别的同学上课,所以这个年龄的孩子我们不能收。”

    农村的孩子都是放养,平时缺乏管教,任由着孩子自己发展。

    很多小孩子六七岁了还在啃手指,十岁了还算不出十以内的加减法,这在农村是常有的事情。

    张家喜显然也把小土豆当成了扑通的开窍晚的农村小孩。

    王翠莲连忙说道:“家喜,看在我们家给咱们村庄做了这么多贡献的份儿上,你就让小土豆去上学吧?村子里也没有个学校,只有咱们张家庄小学,我不找你找谁呀?我跟你打包票,如果小土豆上课哭闹,不听话,扰乱课堂纪律,你就告诉我,我把他接回家去,等他长大了两岁再送他去学校。”

    张家喜也想卖给王翠莲一个人情。

    听到王翠莲这么说,张家喜终于松口了,点头道:“那好吧,王大娘,不过四岁入学是个例外,我得先给学校写个申请。”

    张家喜说着,用为难的表情看了看王翠莲。

    王翠莲立刻明白了,她来之前就早有准备,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对张家喜说道:“我知道让你作难了。你要是需要请客啥的,你就用这些钱。总之能帮我把小土豆送到学校里就行。”

    那一个厚厚的红包,是王翠莲来之前提前包好的二十块钱。

    张家喜假装推搡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红包。

    红包收下之后,张家喜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大了很多,对王翠莲说道:“王大娘,既然你执意要把小土豆送到学校里头去,那我就跟学校申请申请。不过我也先把丑话说到前头了,就让小土豆在学校里呆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他哭闹、不懂事、影响别的同学学习,那也只能按照学校纪律规定让小土豆回家来长大两岁再来学校了。”

    王翠莲听张家喜这语气口吻,知道小土豆上学的事情基本上有了着落,便连连点头道:“放心吧,我们小土豆他一定会听话的!”

    王翠莲走后,张家喜媳妇端着一碗玉米糊糊汤走了过来。

    张家喜媳妇一边转着玉米糊糊的汤碗,一边问张家喜道:“刚才那来的,是张文文的娘?”

    张家喜点了点头:“是。”

    张家喜媳妇印象当中的王翠莲和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便忍不住赞叹道:“啧啧,现在王翠莲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年轻了,人穿的也洋气了。”

    张家喜说道:“那是呀。人家闺女有本事,把她娘接到了京都,现在又跟着她闺女在镇上和村庄两个地方跑。人家闺女能挣钱,这老太太不用操心,生活可滋润了。”

    张家喜媳妇问道:“她来咱家里找你干啥?”

    张家喜便把王翠莲想把小外孙送到学校上课的事情告诉了媳妇。

    张家喜媳妇一听,当时就愣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咬手指头流口水的儿子,她儿子今年已经五岁了,话都说不齐全,更不用说上学了。

    “这老太太没毛病吧?五岁的小孩子知道啥?她就要把她五岁的孩子送到学校去?”张家喜媳妇忍不住嘀咕道。

    张家喜道:“人家闺女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注重家教,说不定人家孩子比同龄孩子都懂事,重视教育。”

    一提起这个,张家喜又看了看自己咬手指头的五岁的儿子,也气不打一出来,开始指责媳妇道:“你看看你,平时也不教育教育顺溜,就知道自己吃喝玩乐。平时也不怎么让你下地干活,偶尔教教孩子总是应该的吧?”

    张家喜媳妇知道自己懒惰,如果继续和张家顺说下去少不了一会儿就吵起来了,便端着自己的饭碗灰溜溜的走了。

    走到时候还顺带骂了张顺溜一句:“傻货。跟你爹一样。”

    王翠莲给小外孙安排了学校,心里特别开心。

    王翠莲想,小土豆还没有书包呀,提前给小土豆做个书包吧!

    于是,王翠莲特意抽空闲的时间去了镇上一趟,用布票换了上好的黑布,给小土豆做了一个书包。

    光有一个小书包还是不够的,王翠莲又用红色的布做成了一个五星红旗,镶嵌在书包的上面。

    这样一来,黑色的书包搭配红色的五星红旗,这个书包漂亮极了,做工又精致,拿到哪里都是被人羡慕的份儿!

    做好了书包,王翠莲便迫不及待的招呼小孙子:“小土豆,快来,姥姥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小土豆正捧着一本比自己的脸大三倍书看,听到王翠莲喊他,小土豆便颠着小短腿,好奇的跑过去,眨巴着一双乌黑晶亮的大眼睛,盯着王翠莲手里的书包,好奇的问道:“姥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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