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程心感动道:“我还是有点钱的……”
“嘿,什么你的我的,不是都一样嘛!”
肖承笑得洒脱,为了让程心安心他又继续说道:
“反正这些东西也是张家友情赞助的,白来的横财留在身上不安心,正好拿来救师父,一举两得!”
看程心还要说些什么,他又赶忙开口把程心的话堵了回去:“再说,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咱们还是合计合计,怎么能把罗家的雷击木抠出来吧,这帮玩赌的还挺迷信,真以为一截木头就能保平安啊!”
“是啊,你俩还分什么彼此,花谁的钱不是一样,反正最后都是你们俩的!”
孙飞也在一旁帮着肖承敲边鼓。
肖承跟程心两人这层窗户纸一直没捅破,他比谁都着急,找到机会就把两人往一块撮合。
可两人都是母胎单身,平时痛快痛快嘴还行,真要来真格的比谁都怂。
孙飞话刚说完,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尴尬。
程心瞬间红了小脸,拿起散落一床的海绵胡乱摆弄起来。
“孙胖子,就你话多……”
肖承也有一点不自在,直拿眼睛瞪孙飞,凡事讲究个水到渠成,外人总在一边没完没了反而适得其反。
“呵呵……”
这两个人脸皮够薄的了,拉倒,算哥们多嘴……
孙飞打了个哈哈,立马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不过这雷击木到底是个啥,值得赌王这么宝贝,张家提出那么优厚的条件他们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真牛批!”
是啊……
肖承只大略听说过雷击木这种东西可以辟邪,听到孙飞问起也有点迷糊,想了想又转眼望向程心。
“程心,你给孙飞解释解释,这雷击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都是国术圈的,程心又是家学渊源,对传统文化了解颇深,应该能知道一些内幕。
程心的脸还有些发烫,听肖承问起她没好气答道:“雷击木,从字面上来说,就是大树被雷劈了呗,这有啥不明白的!”
接着她话风一转,瞪了一眼孙飞,“要说这大树为什么会被雷劈,就因为有些树长得太胖,当出头鸟,总是多管闲事,所以才会遭雷劈!”
一语双关,直接把刚刚话多的孙飞给损了一顿。
“扑哧……”
肖承没忍住笑了出来,程心这丫头的脾气,决不吃隔夜亏,觉得不爽当场就会怼回去,真有性格。
“还有你肖承,笑啥呢!”
程心掐着腰挨个开火,“明明自己也啥都不知道,还总把孙飞拉出来给你当挡箭牌,谁要是有你这么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呃……
肖承的笑容瞬间冻在了脸上!
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啊!
刚刚是孙飞自做主张,不是我教他这么说的啊!
冤枉死了……
“扑哧……”
这次轮到孙飞偷笑,肖承剜了他一眼,一把拽下自己的袜子就砸了过去。
呼……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孙飞猛一侧头,黑袜子直接黏在了他身后的白墙上。
“肖承,你这……”
孙飞心有余悸转过头来,捏着鼻子,“之前沁心斋的凤老板要是有你这么趁手的暗器,柳玄那小子早就束手……”
糟了……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人家老爹可还在床上躺着呢……
话一出口孙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小心翼翼看向程心,还好,程心好像并没有把孙飞这句话放在心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可程心的心里可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她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说道:“没关系,事儿已经是坏到极点了,还能变得更差吗?”
顿了顿程心低头淡淡一笑,挥了挥小拳头自问自答道:“不会了,否极泰来,程然同志会好起来的,一定!”
事已至此,哭哭啼啼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倒不如坦然面对。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相反,如果你不把困难放在心上,事情反倒变得顺利了。
万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肖承看着振作起来的程心,露出了老父亲般的笑容,孙飞也暗中点了点头,真是个坚强的丫头。
“还是说雷击木吧!”
程心恢复了平常的神态,起到肖承身边坐下,看了一眼他脚上剩下的另一只袜子,又微微挪开了一点。
“其实我刚刚说得没错,这雷击木说简单点就是被天雷劈过的木头,但在传说中,这东西就厉害了!”
肖承和孙飞看程心转回了正题,连忙正襟危坐。
这次上澳岛有太多的未知,多了解一点信息没坏处,说不定在什么关键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凤凰听说过没有?”
程心继续说道:“传说中雷击木又叫凤栖木,神话中凤凰掌管天火,生性喜欢栖息在梧桐树上,凡是有凤凰待过的树干上都会被天火灸烧得焦黑,这也是关于雷击木的另外一种说法,我们国家的国宝古董焦尾琴就是由一整块凤栖雷击木所制。”
不愧是开古董店的,程心三句话离不开本行,肖承跟孙飞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摸不着头脑。
管它的呢!
反正这雷击木很牛批就是了!
“哦……”
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个头啊,我还没说完呢!”
程心无奈,这两个活宝真是绝了,“不论天雷还是神火,传说中都有辟尽天下邪祟之名,罗家的雷击木好称千年,那效果就更不用说了,
之前族长阿姨也提到过,澳岛罗家靠着捞偏门起家,最是注重这些,
如果让人从雷击木上面刮下木屑的话,就等于是破了宝相,坏了罗家的气运,
想来这就是他们死也不同意交付木屑的原因。”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
这下肖承跟孙飞可听明白了。
罗家还真是可以,把一块被雷劈火烧的破木头当宝贝。
还不是因为坏事干多了心虚,找个精神寄托罢了
真以为那玩意儿能辟邪啊!
一句话,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肖承心下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发愁。
东西在人家手上,人家怎么说怎么是,这次要想救下师父的话,还真是有些麻烦。
一块雷击木代表着整个家族的气运,有人要搞破坏要相当于要刨人家祖坟一样。
别说是雷家了,这事谁也不能同意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肖承并没有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他把三件古董用之前的海绵包好,又仔细地放回箱子,随即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堆珠宝身上。
这堆东西是程心之前拢出来放在一边的,实在是那三件东西太过吓人,程心和孙飞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现在看到肖承的眼神,两人才想起来。
是啊,这可还有一堆宝贝呢!
虽说肯定没有那些古董值钱,但蚊子再小也肉,多一分钱就多一分希望不是!?
肖承已经将那堆珠宝摊开。
一个翠绿的镯子,碧如春水。
一片树叶型的黄金镂空胸针,就连叶脉都清晰可见,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暗含秋意。
剩下还有几块形态各异的玉石把件,上面包浆圆润,光芒内敛,看起来也是极具年代感。
“这东西我知道,翡翠,老值钱了!”
孙飞可算逮着了机会,指着手镯,“这是祖母绿……”
“好了孙飞!”
肖承挥手打断了想要显摆的孙飞,“这几样东西就不做价了!”
看到珠宝的第一眼肖承就打定了主意,之前的三件古董作为本钱已经够了,这些首饰价值虽高,但他还真不太在乎!
“程心,这个送给你!”
肖承笑着将翡翠手镯拿起来,还没等程心反应过来就套在了她的左手上。
“啊?给我?”
程心左手一沉,明显一楞,“肖承,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刚刚孙飞说得没错,这手镯是满翠祖母绿,论起价值来说可不比那古董差!”
她将左手扬了起来,碧翠的镯子在灯光映照下更显春意盎然,让人一看一下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什么钱不钱的!”
肖承嘿嘿一笑:“我像那么贪钱的人嘛!”
“你像!”
无论是程心还是孙飞全都异口同声,显然两人在这件事儿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
肖承仰天无语,随即就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
“别跟哥们提钱啊,关键是这镯子程心你带着好看,赶紧笑纳了,不然小心我改变主意再要回来!”
说完伸手就要把手镯抢回来。
“想得美!”
程心灵巧退后一步,值多少钱倒无所谓……
这可是肖承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呢!
抬起手臂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欢!
“孙飞,这个给你!”
肖承又拿起那片黄金树叶型的胸针递到了孙飞面前。
落一圈不能落一人,好东西人人有份。
孙飞一愣,给我?
“我又不带这玩意,你都给程心吧!”
这胸针造型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可不能按它本身的黄金重量来衡量。
“拿着吧,你不带愿意给谁就给谁,随意处置!”
肖承大方地连连摆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你不带,可以送你女朋友刘敏嘛……这话肖承并没有明说,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
如果一个男人拿也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点名说要送给你的女朋友……
这就是再好的兄弟也得翻脸啊!
“这样啊……”
孙飞也明白了肖承的意思,顺手接了过来。
当兄弟的这么有诚意,再拒绝可就有点矫情了。
“那我就留下了,这可是个好玩意,这回总算占了次你小子的便宜!”
“这话咋听着怎么不像夸我呢?”
“你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
孙飞也有礼物啊……程心闻言瞄了一眼肖承手里的胸针,又喜滋滋地低头看起自己手上的镯子来。
还是我的手镯好!
看来在肖承心中我重要得多!
程心一脸甜蜜……
“我说,不早了,要不我们早点休息吧!”
孙飞把胸针仔细收了起来,“明天一早我找人订机票,还得跟机场治安所那边打声招呼,
毕意这次我们带着一箱子古董,不提前知会一声咱可过不了安检。”
肖承一想也是,倒卖文物是大罪,可别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是这么回事,机场治安所你有熟人吗?是不是那边也有你妹妹?!”
“少埋汰我,程心你别听肖承瞎扯,哥们可是正经人!”
孙飞胖脸一横,矢口否认,那满脸正气不由得人不信。
“呵呵,男人!”
程心根本不吃孙飞这一套,嘲讽一笑,“肖承,我可警告你,可别跟孙飞学坏了,不然有你好看!”
她示威地举起小拳头,对肖承亮了亮手腕上的翠镯,接着又柔声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她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跑出了门口,只留下一阵铃铛脆响。
看着程心可爱的样子,肖承痴了,一个镯子算啥,为了这个笑容干什么都值了啊!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忽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孙飞夹着嗓子学程心说话。
“呕……”
肖承一阵恶寒,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孙飞,我可有刘敏电话,要不要我把你兰妹妹什么的跟她唠唠?”
孙飞瞬间一本正经,“肖承,你说什么呢,我哪是那种人啊,明天还有正事儿呢,早点睡吧!”
“……”
洗漱一番,关灯上床。
累了一天,几秒钟的工夫孙飞就打起了呼噜。
可肖承却翻来覆去……
师父只有十天的时间,明天出发,最晚八天就得往回赶。
这样来回路上不算,满打满算自己只有七天赢回雷击木屑。
时间紧迫啊!
希望那罗家像玉颜阿姨了解的那样,光明磊落,不然的话这事儿就玄乎了。
还有那个罗胜,他到底是不是罗家的人?
多个朋友多条路,当时留个电话就好了……
越想越心烦,再加上身边孙飞的呼噜跟电钻似的,肖承睡意全无,干脆坐了起了,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算了,不睡了,熬到天亮直接出门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就到了凌晨五点。
今夜可不只肖承一个人熬到天亮。
澳岛澳京酒店,一处金碧辉煌的包间内……
罗胜坐在长长的赌桌一端,面无表情。
长桌另一端是一个猥琐的中年胖子,一身条纹西装,左手撸着手串,发型是典型的地中海。
“哈哈,罗少,这是最后一把了,你还有多少筹码?”
罗胜理了理黑色西装的领子,瞄了一眼面前的扑克牌……
黑桃10、j、q、k,这是明牌,还有一张底牌倒扣着。
是同花顺的牌面。
搓起底牌看了看,微微一笑,罗胜在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上写了一段话,内空直接显示在了包房的大屏幕上。
【苏赢,我还有二百万,这把是我说话,全梭了!】
罗胜将面前的全部筹码猛地扫进了桌子中央。
那里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看面值绝不少于一千万。
“哦?”
苏赢将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向头顶抿了抿,看了看自己的牌面,三个a一个6,
他没有看自己的底牌,而是眯眼打量了下罗胜,“罗少,这么有信心?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你今天最后的二百万了,这把你要是输了,规定的一场赌局二千万你可就输光了,到时候你们罗家赌场25%的份额可就归我们了,不再想想了吗?”
【呵呵,我是同花顺牌面,如果这都不梭哈,那真不用玩了!】
罗胜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撇嘴摊手,继续写道,【苏赢你号称天南赌王,不会是怕了不敢跟吧?】
苏赢没有说话,他看着罗胜的眼晴,左手不停捻动手串,右手一枚圆型筹码在他五个指背间来回翻动,像个听话的小孩。
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除了两人之外,罗胜身后还坐在一个年轻人,一套西装笔挺修身,看身材面貌跟罗胜有七分相似,
而在地中海矮胖子苏赢身后,同样坐子一个人。
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是若有若无的温和笑容。
正是消失了许久了的温泽!
此刻他们两个也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赌桌上的局势。
苏赢右手上的筹码越翻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
半晌,他骤然伏底身子,脸色凶悍得像是野兽,胳膊一挥将面前的一摞筹码丢了出去,“好,我跟你这一把,我是四条a,你开牌来见!”
底牌翻开,四条老a,就像四把明晃晃的刺刀。
罗胜一阵眩晕。
他瞪着苏赢,默默地扣上了面前的四张明牌。
这个动作代表着认输。
底牌是红心7,自己拿的只是一副杂牌,可对面却是四条a……
偷鸡不成……
可苏赢怎么这么肯定,就像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牌一样?
罗胜转头瞄了瞄四周,这是自家的赌场,身后的是自己的弟弟,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难道这苏赢的赌术真的强我太多吗?
罗胜缓缓吐出一口气,写道【天南赌王,名不虚传!】
“呵呵!”
苏赢将四张a亮在手里:“年轻人,你太心急了,如果这都不出你是在偷机,我才是真不用混了!
你还是把你躺在医院的老子喊过来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句话出口,罗胜身后的青年怒了,站起来指着苏赢的鼻子骂道:“你个秃子说什么呢,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呵呵!”
苏赢不屑一笑,靠回了椅子上。
罗胜也站了起来,弯腰写字,【这只是第一场,后面还有三场,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写完也不顾对面两人的反应,转身出了包房大门,他身后的青年瞪了温泽和苏赢一眼,怒哼一声跟上了罗胜的脚步。
包房大门关闭,内里传来了两道得意的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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