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哥不想学?”不可能啊,村里对郎中还是很敬重的。
要不然他们一家四口五年前来这个地方,怎么会获得全村人的一致接纳,还能分得三间草房,一亩三分好地。过年过节的,这么缺粮的村里还能给她家匀一些米粮。
要知道,这个村里唯一没有饿死人的就是村长家和白家了。
“不是,不是!”田大郎急忙摆手!
“既然田大哥想学,我又愿意教,那还有什么不成的呢?难道你是嫌弃我医术差?”也对,她才来不久,还没有露一手的机会!
“不是,不是!”田大郎急了:“这村里没有比你家更好的郎中了!”
“那你还一直‘不是’个什么呢?”田大郎这个谨慎的性子倒是有点好处的,凡是三思而后行,医人更应如此。
田大郎讷讷说道:“这是大事!俺得问一下阿爹阿娘!”
“也对!”田大郎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一岁,这么大的事,是得爹娘拿个主意,毕竟郎中可不是好当的。当得好自然是万人敬,当不好,没准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地上的人疼醒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咬牙切齿地吐出六个字:“我记住你们了!”
白子芩汗颜,治疗的时候闲聊的确是不对的。可这不是没有办法手术嘛,只能简单处理蒙古大夫一下,没有专业的夹板和绑带,更没有石膏,她做起来又不太熟练,她有害怕下手重了他更疼,自然而然也就得多花时间。
这时间一长,她脑子就会想其他事情,想到了自然要说出来,反正不耽误治疗啊。
这可不怪她,作什么这样一副要杀人的语气。
这不是正在救他嘛!
不过这个时候能醒过来,说明他还不是无可救药,白子芩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牛二哥怎么还没来!”白子芩疑惑:“田妞不会有事儿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来了!来了!”牛二郎在门外喊。
其实他早就到了,田妞一直拉着他不让他进门。
“麻烦牛二哥和田大哥帮我把她抬到屋里去。”白子芩自己则去灶房洗手。
田妞跟着她进了灶房,白子芩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赶紧把手洗干净了,给我搭把手。”
“没很久,早就回来了,你不正和我大哥说话嘛!我不想让牛二郎膈应你们!”田妞嘻嘻一笑,用皂角洗手。
“我记得阿青小时候有一件丝的内褂,你去帮我找出来,拆几十根丝线下来,穿几根针,我要用!”白子芩擦干手,去取晒干的艾草。
在大锅里放了水,放了一把艾草。
“田大哥,你能帮我去煮个艾草水嘛?三沸就行!”田大郎把那人安置在白家给病人躺的病床上,听到白子芩的声音,应道:“来了!”
他一边烧着火,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下,伤骨的病患要先简单清理,再固定伤处,热后才能移动,再然后再烧艾草水。艾草水干什么用,他还不知道,不过他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要是能识字就好了,识字了就可以记下来,田大郎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渴望认字。看到灶后面的一本被扯得没剩下多少页的书,他捡了起来,拍去上面的灰,翻看几页,可惜都是大眼瞪小眼,只知道是字儿,具体什么字儿,他不知道。
他迫切想回去跟阿爹好好谈一谈,医术,他可以跟阿芩学;字,他可以跟着阿青学。希望爹爹不会胡思乱想,觉得是他要来白家当上门女婿,虽然他自己是愿意的,可阿芩似乎并没有半点这样的想法。
思绪飘飞得太远了,柴爆开的哔啵声把他引回现实。
在学会写字之前,他可以把他想要记下来的所有一切画下来,他要攒钱去买笔墨纸砚了!
有了目标,生活就有了奔头,此刻田大郎连烧火都特别带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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