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凭空出现的蒙天义着实把白子芩吓了一跳。
“来陪你过年!”蒙天义说得很平淡,只字不提扔下教中千头万绪,千里奔波,紧赶慢赶赶在除夕夜到了这个小山村。
简简单单五个字,白子芩听了鼻子酸酸的,眼中有湿意。
她执起他的手腕,搭上他的脉门,毒已清,脉息平和而有力。
他没事,看来是真的只是来陪她过年,而不是来找她救命的:“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下饺子!”
“好!”蒙天义跟她一起进了灶房,帮她添柴火。
少顷,满满一盘饺子放在蒙天义面前,陶碗里还盛着一碗蛋花汤。
因得了些不同的食材,饺子是五色的,青色的是菜叶榨的汁,紫色的是紫甘蓝的汁,橙色是南瓜泥和的面,红色是用夜子涵捎来的红龙果榨汁和面。再用白色和青色的面做了发财饺子。
蒙天义光看着,却不动筷子。
“吃吧!小心烫!”白子芩递给他一小碟自家酿的醋。
“好看,舍不得吃!”蒙天义道:“很小的时候,梅姨也会给我下饺子,没有你做的好看!”他已经很多年不知道过年是什么了,对过年的记忆只是小时候梅姨的饺子,如今白子芩这一碗五色水饺,唤起了他对过年的记忆。
看着眼前人,看着这一盘水饺,顿觉奔波的疲惫全消,烦心的事儿也都没有了。
“那你试试好不好吃!”白子芩看他面部线条刚毅,表情却是柔和的,心里一暖。她自然是知道他不是个闲人,还处在危机四伏之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眼线跑来这里的。
“好!”蒙天义闷头大口吃了起来,个个鲜美,他吃不出是什么,只觉得好吃。
“青色的是野菜腊肉,白色的是鱼肉,橙色的是虾肉,紫色的是纯素的,红色的是甜的,最后吃。”白子芩一一解释。
蒙天义吃得很快,盘中剩下最后两个红色的,他夹起一个送到白子芩嘴边:“你也吃一个!”
白子芩含笑咬住饺子。
看他不再空肚子了,白子芩才把酒递给他:“新得的,比上一次的竹香酿烈一些,我想你应该会更喜欢这个。”
蒙天义喝了一口:“好酒!”
“让我看看你的踏云学得如何了!”他拿起酒壶,揽腰搂着白子芩,出了白家,往山奈山中掠去。
白子芩向来是白日练习,哪里会半夜三更出来练踏云,更何况这除夕之夜月色不用想,就连星光也是暗淡的很。白子芩连着力点都找不到,全凭攀附着蒙天义,不然一准掉下去。
慢慢适应黑暗之后,她才开始腾挪。
蒙天义这才完全放开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白子芩身体轻盈,偶尔踩一下树梢借力,肆意快活。
忽然萌生出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的自由心境。
跃至山顶,蒙天义追上她,两人在山石上席地而坐。
半夜,山顶冷寒,蒙天义把酒递给她,白子芩喝了一口酒,身子暖和了些。
蒙天义开口道:“他教得很好!”
“明明是我自己学得好!”白子芩自己也觉得今天她的踏云施展的特别好,不知为什么多解释了一句:“夜子涵只不过给我读读秘籍,解释一番罢了,反正他自己也是不会的。”
“好!是你学得好!我们家子芩最聪明!”蒙天义抚摸她的秀发,她的头发比以前柔顺许多,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干枯。
“什么你们家的,别乱说话!”白子芩拉开了一些与他之间的距离。
“上一次害你负气而走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这讨好的口气,难道他这是特意来跟她道歉的?而这道歉居然隔了四十三天这么久?他这可真会选时候,大过年的,而且隔了这么久,她就算还有一些生气,也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气了。
呃,她为什么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一想到这个她竟无法立刻怼回去。
夜色中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听他的语气,他是服软了,白子芩笑道:“其实,我当时只是不知道怎么劝架,武力值太菜,又有梅姨拦着,所以只能用了最拙略的伎俩!”
他从来不觉得她是拙略的,相反,她太聪明,蒙天义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现在江湖上流传着两件事?”
白子芩戏道:“哦,那两件?是不是魔教教主大战群雄,一统江湖?”
“调皮!”蒙天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露出难得的温柔,只是夜色太暗,她视力本就比常人差许多,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道:“一是说,岭南出了个神医,慈悲心肠,两副药赈济灾民,救死扶伤!此番白青国平疫,此人居首功。不知,这传言中的岭南神医是否姓白?”
白子芩不否认,只道:“由此可见江湖传言是不可信的,我那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哪有人说得那么玄乎,而且,就那点量,救助了三两个村子还不知道够不够。
“这次平疫最大的功劳是南北货行,他们收购了大量的粮食、艾草和其他药材,送到各地救济灾民,抗疫。
“他们才是真正的居功至伟,真想见见这个南北货行的东家,那才是个有兼济天下胸襟的人。”
蒙天义面色泛红,喝了一口酒掩了过去:“传言还说,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府竟不知道这神医是谁?是以,白青国皇帝陛下只能免了岭南一年的赋税以示嘉奖。”
白子芩道:“不是我!”
“我想也定不是你的手笔。你这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韬光养晦的,这应该是谢长风做得,倒是做得极为周密,不仅保护了你让你这位神医更加神秘,更是为岭南百姓求得了实惠,倒是个人才!”听他这话,他大概是查过谢长风这人了。
“嗯,长风大哥是个好人呢,我过了年就可以开医馆了,他把府衙空置的房子租给了我,还有太医院的证明也是他给我求来的。”说到谢长风,白子芩还是十分感激的。
“如此说来,倒是这位白青国的皇帝陛下有些意思!明知实情,还帮着打马虎眼,或许他们另有图谋,我一时还想不到,你需自己小心。”蒙天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白子芩还真不知道如何小心,左右不过是开个小医馆,最差也就是关门大吉,白子芩倒也没有很放在心上,只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坐得有些久了,山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蒙天义把酒递给她,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带,用披风把她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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