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涵双目圆睁,眼神凌厉,手上握的剑动了几下,看得出来,夜子涵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朱清言怕他一个手抖,抹了白凤的脖子,赶紧上前一步,道:“还请太子殿下收回利剑,刀剑无眼,公主金贵之躯,容不得半点损伤。殿下不要忘了,是你们要求和谈的!”
夜子涵哼了一声,收剑。他早已冷静下来,自知他是不可能从白凤口中套出什么信息的,想要救出姐姐,还得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才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军帐。
朱清言对白凤行君臣之礼:“公主受委屈了!和谈奏章已于昨日八百里加急送平京。草民因心中挂念,求了县令大人的书信,过来看看公主!想来大王舐犊情深,很快就会有回复的!公主莫急,莫如儿时一般,着急吃栗子而烫了手!”
对朱清言能来看她,白凤并不吃惊,看来他总算是把她说得话听进去了!白凤用撒娇的语气道:“清言,你的记性真是不好,吃栗子烫手的是阿颜!本主那会如她那般猴急!”
说完,又傲慢道:“区区一个内乱不断的夜澜国,本主没放在眼里。本主无事,谅他们也不敢把本主怎么样,你且放心!此番大战你有功,本主定能护你回京!”
朱清言再向白凤行了一礼,道:“如此,多谢公主!那草民先回去复命,还需公主委屈几日,公主稍耐。”
白凤声音柔软,道:“你去吧!”
朱清言此行目的达到,出了军帐便向夜子涵告辞。
夜子涵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人送他出军营。
“慢着!”金面侍卫追出来,叫住了朱清言。
朱清言停住脚步,道:“还有何事?”
金面侍卫打量了一番朱清言,道:“你不是来探查白子芩被关在何处的!你是来确认这白凤公主的身份的!你在利用殿下!”
朱清言不语。
金面侍卫继续道:“你故意提起你们小时候的事,是在确认白凤公主的身份,你是怕我们弄虚作假!轩王世子,我说得可对?”
他果然知道,朱清言闭了一下眼,道:“两国交战是大事,确认公主安全和身份自然是十分必要的事,异地而处,阁下也会如此做,不是吗?”
在夜军军营中,连夜子涵不追究,就算他是朱丹国的使者,他也不能把白青国的使者怎么样!
“倒也是没错!”金面侍卫认真打量了他一番,问:“白子芩到底如何了?”
朱清言不期然这个金面侍卫会这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但他实在非常希望夜子涵去救白子芩,所以,他还是给了自己知道的信息,道:“被一伙自称白凤公主带领的人抓走了,听说是被关在囚车里带走的。方向是坤城!具体未知。”
“你是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你竟然没有直接去救她!世子的心真是凉薄!”金面侍卫再次说出了这样的话,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折子,折子里夹着一张纸,展开到朱清言面前,让他看:“世子可认得这个!”
“婚书!怎会在你手中?”朱清言不解,他和白子芩的婚书怎么会在朱雀门门人的手中?
“为何会在我手中,你没有必要知道!只是,我深以为,这张纸此刻没有必要了。在世子心中,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已然很清楚!”说着,金面侍卫将一张婚书丢入火盆之中。
“哎……”朱清言想拿回来,可惜那一张薄薄的纸,很快被火舌吞灭了。
朱清言的面色不好看。
金面侍卫不再看他一眼,对两个军士道:“送客!”
朱清言走出军营,回头望了一眼,夜子涵有一支虎狼之师,可笑白青国的皇室竟然以为天下太平,灭了他轩王府。
他真想助这虎狼之师一路北上,扫平白青。多么肆意!多么痛快!
可是他不能!
就算不是为了百姓,他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子芩。
子芩是真正的公主,她更将是新一任的凤主。
这白青国是她的家,她的子民,他岂可肆意放纵自己。
可是,子芩如果知道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会作何感想?
五年前,他想去救她,师傅说凤女自有天佑,他只要专心修身以期将来能与凤女并肩。可他终究是错过了。
五年之后,他想去救她,可又需护这天下。凤女自有天佑!他这样安慰自己。
望着夜军军营的中军帐,想着这里面的人应该是会去的吧!
直到多年之后,贤相朱清言一直对这日所做的这个决定耿耿于怀。
凤女白子芩早已死过一次,而这一次,她也是命在旦夕。
凤女天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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