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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进仓笑道:
“金老板千万不要误会,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做一下计算,以便能够给予你最优惠的运费价格。
那么,金老板能不能给出一个大致的运输吨位,以及能够给货场贡献多大数额的运费呢?”
金宝昌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致数额。
梁进仓飞快的在纸上记录了金宝昌给出的大致数值,然后在这个数值的基础上,给出一个相当优惠的运费价格。
把他的计算递给金宝昌:“金老板请过目,看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这个价格,真的已经是很低很低了,低得金宝昌都不敢相信。
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差点忍不住提醒老板,这么低的运输价格,咱们就没什么利润了。
“梁老板不会跟我开玩笑吧?”金宝昌举着这页纸问道。
“咱们第一次打交道,我怎么敢跟你开玩笑呢!”
“那么,能不能按照你这个价格,咱们两家签一个协议?”
梁进仓笑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价格能压到这么低,必须要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递减式运费。
咱们两家刚刚开始业务,在合作初期,就按照散户的正常价格结算运费。
然后合作到一定程度,金老板的业务已经让货场赚到一定利润了,货场就会把运费返还一部分。
以此类推。
等到金老板承诺的业务量达到了,历次返还的运费就能折冲前边的运费价格。
这样总体算起来,就应该等于我给你的运费价格。”
好吧,金宝昌承认自己走眼了。
因为他这才发现,这个土啦吧唧的北方年轻人,确实是这家货场的老板。
因为这个大老板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精明的沪海人还要精明。
金宝昌跟货场签订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
并且从此结识了这位梁大老板。
转过年来,正月里,梁大老板到沪海来出发,还特意给金宝昌带来土产。
攀谈起来,梁老板给金宝昌透露了一个绝密消息。
那就是国家马上要出手治理倒爷。
金宝昌又对梁老板产生了怀疑。
因为他身处全国最大的城市,嗅觉如此灵敏,都一点风声没有听到。
为什么梁老板一个常年住在小地方的人,却会得知如此绝密的消息呢?
梁进仓给他分析了国内当前的经济情况,以及老百姓对于分配不公的怨言。
从各个方面论证了自己这个消息的准确程度。
并且给金老板提出一个建议:立即收手,离开沪海避祸。
这让金宝昌很是犹豫。
梁老板的论证,算是说服了他。
但他总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个小道消息是假的。
另外,他也舍不得放手眼前的利益。
这让梁进仓很为他着急。
最后,梁进仓表示,为了向朋友保证自己消息的准确性,他愿意用自己的货场给金老板做担保。
如果没有出现集中打击的局面,金老板避祸期间的损失,自己全额赔付,如果赔不起,就把货场抵给金宝昌。
这让金宝昌大为感动。
要知道精明的商人是很难发自内心被感动的。
但是金宝昌知道,梁老板此举真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因为金宝昌信不信的,对梁老板一点损失都不会有。
做这一切,那都是为了金宝昌着想。
最终金宝昌听从了梁老板的建议,停止目前的倒爷行为,离开沪海,暂时躲避。
后来果然出现了集中打击倒爷的行动。
金宝昌这个土生土长的沪海人,他们一些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都拜了把子。
他们这一群结义兄弟一共有十八人,在本地人称十八罗汉。
但是经过这次集中打击,等到金宝昌回到沪海,发现他们这十八罗汉,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自由的。
其他那十七个,死了一个,进去了十六个。
这一下,梁进仓填补他那十七个罗汉的空白,跟金宝昌成了铁哥们。
这次集中整治之后,价格双轨制并没有什么改变,巨大的价格差异依然存在。
倒爷们也就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金宝昌又想重操旧业。
毕竟,这个职业太来钱了。
这时候,梁进仓给他提出另一条道路。
他想把货场承包给金宝昌。
当然,在说承包之前,梁进仓给金宝昌分析了目前的经济形势,以及未来的经济趋势。
他断言,价格双轨制只是市场经济不成熟的一种产物,是国家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权宜之计。
不会长期存在。
等到价格双轨制结束,倒爷们也就失去了他们生存的土壤。
梁进仓反问金宝昌,到那时候,习惯于空手套白狼的你,又该做点什么呢?
金宝昌又一次被梁进仓说服了。
梁老板把自己货场的盈利情况跟金宝昌和盘托出。
给金宝昌算了一笔账,也就是说,承包货场的盈利,并不比金宝昌当倒爷少。
而且,这是一条正路。
不涉嫌违法。
货场越发展越大,各地的线路开拓越来越多,能够做成一个很大的事业。
金宝昌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沪海本地企事业单位的大领导他不熟,可是各单位的小领导,他确实认识太多太多。
去各单位联系业务,把他们的运输业务揽到手,这对于金宝昌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的事。
金宝昌发现,梁进仓把货场承包给自己,那真是找对人了。
这一对铁哥们当即一拍即合,签署了承包协议。
梁进仓货运网络上最大的一个配货点,终于有了一个得力的领导人。
沪海货场在金宝昌上任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业务量翻了好几倍。
金宝昌大发其财。
梁进仓的货运网络得到极大充实,其实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且这个甩手掌柜对于自己货运网络之中的龙头,那是相当放心。
皆大欢喜。
梁进仓跟金宝昌的关系当然是更上一层楼。
现在梁进仓要调查谢兴楠的底细,肯定要指派金宝昌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梁进仓指派下去,第二天金宝昌就完成了调查任务。
说起来,金宝昌跟姓谢的一点都不陌生,而且还有业务关系。
以前金宝昌当倒爷的时候,给谢家提供过紧缺物资。
这两年金宝昌干货场,有运输的活儿,谢家都来金宝昌的货场。
谢兴楠的父亲叫谢振刚,前些年承包了街道上一家濒临倒闭的电器厂,改名沪海飞凤电器公司。
谢振刚把握住了前些年衣食住行物资紧俏的机会,厂子转产生产冰箱,洗衣机。
飞凤电器干得比较早,厂子规模较大,也积攒了一定的财力。
但是据金宝昌说,飞凤电器这两年的效益有所下滑。
经营上并不是那么顺利。
因为这两年有太多的企业涌入家电市场,市场竞争比较大。
飞凤产品的销量大幅下滑。
可是厂子的经营成本却是居高不下。
还有一点,飞凤电器也是深陷“三角债”危机,手里的资金相当紧张。
只不过谢兴楠是谢家的小儿子,比较宠爱,这小子从小嚣张惯了,即使自家厂子面临困境,但是他要买车,谢振刚依然是满足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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