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个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自己的安兰科,武谛便是感觉到头痛无比。
倒不是这女疯子多么难缠,而是从她口中得知,她最后一个仇人竟然是呼伦贝尔!
就在刚才,安兰科跟在武谛身后不断的说着自己是一诺千金,输了就一定会认账,赌注不是他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恰好遇到呼伦贝尔上来与武谛说事,她神色一变就飞上扑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不认识安兰科的呼伦贝尔反手就一掌,直接打得她吐血倒飞。
武谛一时间愣在原地,安兰科本就重伤未愈再遭如此一击,可别死在四海客栈之中,不好跟众目睽睽的武林人交代呀!
想到这里,武谛将昏迷的安兰科扛在肩上,顶着大堂中几个江湖人士惊讶的目光中回到屋里,可能他们还在猜想那个残疾女子是谁。
当安兰科再次缓缓醒来,只觉得一双厚实有力的手抵在自己背后,阵阵暖流涌入自己的奇经八脉为自己疗伤。
见她醒来,呼伦贝尔瞬间收手退到一旁,在起身之际顺便点了安兰科的穴道。
武谛拉过椅子坐在一旁,第一次仔细打量起安兰科后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对呼伦贝尔突然出手,就不怕死在他的手里吗?”
“死就死!大仇不报,我死不瞑目!”安兰科横眉竖目一声娇喝,声音中满是刺骨恨意。
武谛见状眉头一挑,扭头看向呼伦贝尔问道:“你对她做什么了?她的手臂是你给砍断的?”
呼伦贝尔闻言沉默片刻,对安兰科看了又看,最后摇头说道:“老奴并不认识她,或许是之前杀了她全家吧?”
见他说的这般轻松,武谛差点忘了面前这位也曾是万神教中凶名赫赫的万岁妖王,杀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你且说说,呼伦贝尔与你之间是什么仇什么怨?”武谛丝毫片刻,最后对安兰科开口问道。
而安兰科始终死死盯着一旁的呼伦贝尔,此时开口对呼伦贝尔说道:“你这抛妻弃女的畜生,你还不记不记得罗刹刀安若梅?!”
呼伦贝尔闻言点了点头:“记得,我当年屠了安家满门,就留了她一个,哦!还真是灭门之仇。”
武谛面色一僵心中怪叫连连,这种事就不要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了啊!
可安兰科却是一声怒喝:“你杀了安若梅全家关我屁事!你忘了你对安若梅做了什么吗?”
“嗯?不会一次就有了吧?”呼伦贝尔看向安兰科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复杂,再想起刚才她口中所言自己抛弃妻女,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错!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身体中确实流着你的血!”安兰科双眼泛红就要哭出来,但她的骄傲与心中的愤怒不允许自己流泪。
武谛听得嘴角不断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灭门惨案变成父女相认?
他沉默片刻,最后起身说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武谛起身便走根本不给二人挽留的机会,当然二人也不愿意让他留下。
呼伦贝尔坐在武谛的位置上,仔细打量面前的独臂女子,那张脸确实与当年的安若梅有些相像,但自己就那么一次,是不是太准了一些?
他轻咳一声掩饰心中尴尬,这凶名赫赫的万岁妖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如起来的女儿:“那啥,你今年多大了?”
安兰科看着他冷冷笑道:“呵,连自己的女儿多大了都不知道吗?”
“我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女儿,总不至于你说是那就是吧?”呼伦贝尔纵然心中惊涛骇浪,但脸上仍是古井无波。
安兰科面色冷淡,一双水灵眼眸中的怒火恨不得要将面前的雄壮男子燃烧成灰烬:“二十四年前,你将淮南安家满门屠灭,更是霸占了罗刹刀安若梅的身子,是也不是?”
呼伦贝尔略作回忆,时间上倒是不错,于是开口答道:“对。”
“那就没错了,你这个负心人,我今年二十三岁,而我娘至死未嫁,你不是我爹谁是我爹?!”她一声娇喝响起,吓得门外偷听的武谛一个机灵。
可呼伦贝尔仍是不打算认账,玩完了第二天就怀上,哪有这么快的:“口说无凭,当年我也就睡了安若梅一夜而已,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了。”
安兰科闻言冷笑阵阵:“好一个万岁妖王,连自己的种都不敢认了,当年你确实只睡了我娘一夜,但是你忘了自己一夜七次的辉煌战绩了不成?
我娘将你当初所做所为都告诉了我,要不要我把你最喜欢的十六个姿势也说出来听听?把那一晚的详情帮你回忆回忆?”
此时不仅是门口偷听的武谛嘴角抽搐,就是呼伦贝尔也快忍不下去了:“荒唐,安若梅对那一晚上还真是终身难忘啊,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就该玩完一刀杀了!
不过就算你能说出这些,也只能证明你与安若梅之间的关系极深,甚至将一些荒唐事也说与你听,依旧不能证明你是我的女儿!”
“好!既然如此,你敢与我滴血认亲吗?”安兰科一声娇喝响起,便见武谛推门而入。
只见他一手拿着跟钢针,另一手端着碗清水:“思来想去,还是滴血认亲来的快捷准确,你们到底是不是父女,就看这一扎了!”
呼伦贝尔面色僵住,这平时一本正经的武谛怎么也是这种好事之徒?
但现在自己为奴,呼伦贝尔也不敢反抗,拿起钢针刺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挤入碗中。
随后武谛也抓起安兰科的手刺破取血,只见碗中两滴鲜血缓缓交融。
武谛顿时瞪大眼睛看向呼伦贝尔叫道:“哦~相融了!你真是她爹!”
呼伦贝尔已是无法理会武谛此时表现,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自己就这么多了个二十三岁的女儿?
见他们父女相认,武谛端着水碗就往外走:“你们父女慢慢聊哈,告辞告辞。”
难得不正经一回,武谛只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身心愉悦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而呼伦贝尔却是一脸茫然,看着面前这个的独臂女子久久不语,最后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是谁断了你的手臂,我要灭他满门。”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的关心,他已经被我给杀了!”安兰科确认呼伦贝尔真是自己生父,顿时心中更恨。
但她恨得不是呼伦贝尔对她娘亲的暴行,而是恨他抛弃了自己,让自己从小就是同龄人口中没爹的孩子。
四目相对之间,呼伦贝尔上前抬手为她解穴,可穴道才一解开,安兰科便对着他猛人击出一掌,嘭的一声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呼伦贝尔内力雄浑远超安兰科,更何况心中早有防备,故而不躲不闪任由她打在身上。
这一掌过后,呼伦贝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安兰科道:“你放心,你既然真的是我女儿,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呵?负责?你用什么负责?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被人羞辱的么?只有你死了,才能让我心中好受一些!”安兰科话音一落,对着呼伦贝尔连拍三掌。
只听嘭嘭嘭三声闷响,呼伦贝尔不动如山站在原地,草原的雄鹰的也有张不开翅膀的时候。
紧接着安兰科一拍床榻翻身而起,一步跃出便是狠狠摔在地上,呼伦贝尔之前那一掌打的属实不轻。
见她跌倒在地起身不能,呼伦贝尔连忙上前就要将她扶起,可手才伸到她面前,便被她狠狠咬住。
一双水灵眼眸恶狠狠的看向呼伦贝尔,以口御刀的她咬合力极强,不过瞬间就让呼伦贝尔鲜血横流。
而他看着这一切只是默默承受,似乎手上的疼痛会让心中的负罪感减少几分。
毕竟是自己的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呀,让这位杀人不眨眼的万岁妖王人生第一次有了负罪感,这感觉令他产生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自从被武谛控制之后,他便觉得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可现在他却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自己的女儿!
鲜血滴落一地,安兰科缓缓松嘴,只见呼伦贝尔的手上是两道深可见骨的齿痕。
若非她咬不断骨头,必要让呼伦贝尔直接废掉一手。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还要亲手把你给杀了!”安兰科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方才已是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呼伦贝尔换手将她抱到床上,神情复杂开口说道:“我乃是当世顶尖高手,想要杀我没有那么容易,等你伤好了之后再想此事吧!”
于是武谛现在便面临个一个极为头疼的问题,这安兰科无论如何都要跟在武谛身边,为的就是寻找机会干掉呼伦贝尔。
他看着安兰科开口问道:“他毕竟是你亲爹,你真就要不择手段把他给杀了?”
“生而不养算什么亲爹?再说了他是万神教万岁妖王,而我是武林正道独臂刀!自古江湖正邪不两立,我这是大义灭亲!”安兰科此时振振有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武谛见状连连摇头:“不行,我不可能让你跟在身边,你只会让我身边的事越来越麻烦。”
安兰科闻言竟是猛地跪在地上:“求武少庄主成全!抛弃之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杀了呼伦贝尔!”
武谛见状仍是摇头说道:“你若是跟在我的身旁,恐怕是活不到杀死呼伦贝尔的那天,我身边就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
我现在与天魔教几番交手,比你更加厉害的风鹰剑柳震风都被人杀害,你觉得你能比他更厉害?”
安兰科抬头看向武谛,眼中满是扭曲的炽热:“我乃是武林正道,本就与天魔教的邪魔歪道是生死之敌!只要少庄主留我在身边,让我当牛做马的都可以!”
见她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模样,武谛便觉得阵阵头痛。
不过好在此时韩语上前解围:“安女侠,还请听在下说一句,武少庄主并非不愿意让你追随在侧,而是担心前路凶险害了你的卿卿性命。”
“那我若是打败你,是不是就有资格跟在武少庄主的身旁了!”安兰科猛然起身,双眼紧盯的却是韩语腰间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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