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坤在太后的永寿宫,有太后的庇护溺爱,宫中的大小主子们凡事都会让他七八分,这也使得小元坤越来越有些跋扈。经常和兄弟们争个东西打个架,只要没伤到胳膊腿儿,各位皇子们都不敢找元坤的不是,更不敢惊动太后。有时候闹到父皇那里,皇帝要惩罚小元坤的时候,太后就立刻赶来救场了。这样一来,皇帝也对这个儿子有了很大的成见:“这样的性子成不了大器。”“哎!没娘的孩子!”随后又叹,索性任太后惯着吧!
在元坤十四岁时,有一次和二皇兄梁元宸在御花园,镜湖中央的亭子里对弈棋局,旁边围了四五个兄弟。元坤的棋艺在一众兄弟们中本是出类拔萃的,他一直引以为傲。可是他没想到别人也在悄悄长进。
一场棋局还未下完,元坤就已现败势,骄傲的他越下越着急上火,眼看越来越招架不住了,元坤气急,道:“不下了!不下了!”并且一下子推掉了满桌的棋子。
元宸下的正得意呢,见状也不高兴了:“你耍赖!哪有这样下棋的!输不起就别下!”
话音刚落,元坤就被激怒了,“就这样下!怎么着?”
说着,上前就打了元宸一拳头。元宸也被激怒了,毫不顾忌的还了手,不一会儿两皇子就撕打成了一团。
元宸毕竟比元坤大些,拳脚功夫也好些,一会儿就把元坤摁倒在地上。
其他兄弟们怕伤到自己,又不知该帮谁,都不敢上前。太监们更不敢上前拉扯皇子,都围在一边急的直跺脚,不住地的喊:“殿下!别打了!殿下!别打了!”有点心眼的,早就跑去找太后,找惠妃娘娘了。
元坤终是被打败了。躺在地上喘着气,棋输了,架败了,元坤存了一肚子的火气。
太后那边正和嫔妃们一起欣赏着织造局刚送来绫罗绣品,本来一团和气的场面,听到太监报来皇子打架的消息,都吓了一跳,慌忙间带着众妃嫔就往御花园赶去了。
路上,太监简单讲述了过程,太后和惠妃是真着急了,其他有皇子的妃嫔则松了口气,和那些没有皇子的都装着担心的样子,跟在后面。
皇帝刚刚下朝,正欲去太后宫里请安,正巧碰上,也一同去了。
元宸喘着粗气看着躺地下的元坤,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丝惧怕,正欲伸手把元坤拉起来,不料元坤抓住元宸的手站起来的同时一掌将元宸推下了湖。
这时,皇帝太后一大群也到了湖边。湖又不大,这一幕也是都看得真真的。
皇帝、太后都气急了。惠妃不但气,更是吓了一跳:“快!快—救人!”其实还没等惠妃喊话,就已经有几个太监跳下去救元宸了,这么一喊,又跳下去好几个。
皇帝一脸怒容,太后则是一脸的担心,就怕落水的孙儿有个好歹。无事的妃嫔们都劝着:“皇上,太后娘娘仔细着身子,已经下去救了,吉人天相!别急坏了身子!”“惠妃娘娘,您别着急,一会就上来了!”有的扶着皇帝,有的搀着太后,有的劝着惠妃……
这边劝着,那边太监们已把元宸托上了岸。其实元宸是懂水性的,但是这档口,大家都被打架的事闹得紧张兮兮,就害怕再出个什么乱子。一看元宸上了岸,也并未呛水,只是浑身湿透,都稍稍放下了心。
惠妃看到儿子平安,刚刚又急又气的心一松,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抱着儿子的肩膀抽噎了起来。
皇帝和太后都回过神儿来,同时瞪向元坤。元坤刚刚解了一下气,看到父皇和皇祖母同时射来的冷厉的眼神儿,不以为然地把眼珠子转向了一边。
这一脸的不屑却是气坏了皇帝,“跪下!”这一声呵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孽子!——”
“哼!”元坤不服气,但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帝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厉声道:“拿板子来,就在这儿打,给朕狠狠地打!”
一众主子奴才们都被皇帝的旨令吓了一跳,个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太后此时也惊了一下,这还了得!她的宝贝孙子谁敢动!皇帝也不能用这么狠的。
“皇帝……”太后话刚一出口,皇帝便一抬手,制止了太后后面的话,也不看太后,只冷冷道:“母后,请让儿臣管教吧!”
太后虽心疼孙儿,可也觉此时插手不妥,便强忍着不安的心,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凳和板子都已到位。元坤被几个太监拖到凳子上,他看都不看父皇一眼,还刻意把头扭到了一边。
“打!——”皇帝一声令下。他发狠的声调似要用这一顿板子将惯坏了的皇儿打成好孩子。
“诺!”太监接下旨令,立刻便听见“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的板子落下来。
湖边大小主子奴才围了一群,却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板子的“啪啪”声和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不时地交响在一起。
元坤愣是没吭一声。太后已在一边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她也不敢出声,怕让皇帝听到,更怕让孙儿听到。
元坤越是不出声,皇帝这板子打的越是心疼了啊!
突然,板子停下了。
打板子的几个太监都跪下了,一个太监禀道:“禀陛下:殿下,晕过去了。”
皇帝这下又心疼又担心了起来,但面上却如刚才一般无二,冷冷地道:“宣太医吧!”说完,拂袖离开了。
……
皇帝走后,可想而知:太后一众人都忙上前去看元坤的情形,心疼的心疼,解恨的解恨,看热闹的看热闹,抬人的抬人……面儿上都一副担心的样子,私底下却是各怀鬼胎,另一番情景。
回到宫里,太医早已候着了。刚开始打板子的时候,太后就已经吩咐宣太医等着了。
用的板子并不重,但皇子都娇贵一些,皮肉之苦大多是受不住的。太医看过,禀说并无大碍,擦些膏药,再喝几副汤药便可。太后才安了心。又派太监去禀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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