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血源的反应，赵羿好奇地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坑中的玉浆效果如此强大？那条充满恶意的小蛇又是什么东西？”
血源缓缓开口，说起了他的推测。
很多年前，这里是应该没有蛮蛟山的，而只有一座普通的小山。
这山中有一只蛟，多年来潜心修炼，以图化龙。
不知道修炼了多久，他长出了龙角，化出了龙鳞，生出了龙牙，练出了龙珠！
只差最后一步，战天劫，凝龙魂！
只要扛过九天雷劫，蛟魂蜕变为龙魂，他就能彻底一步登天，化作真龙！
但最终的结果，他失败了。
无情的雷劫之下，血肉崩解，蛟魂陨灭，无数年的辛苦付出化为泡影。
最后，四散的血肉于九天之上坠落，化作了如今的蛮蛟山。
龙角龙牙不知所踪，唯一的龙珠也破碎，变成了如今这一池的龙髓玉浆。
不知多少年以后，这里被人发现了。
不过，那个发现此地之人，却并不满足于这一池龙髓玉浆，他的野心更大。
从这一池玉浆之中，他发现了一丝昔日蛟龙的残魂。
那只是一点纯粹的神魂力量，不带任何意识，正合对方的心意。
于是，一个邪恶又大胆的计划诞生了。
他以那一丝蛟魂为引，以这一池龙髓玉浆为源，想要重新创造出一头属于自己的蛟龙！
而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灵智。
凭借蛟魂与玉浆，也仅仅能创造出一个蛟龙的躯壳。
没有灵智，一具肉身坚固却无法控制的傀儡，没有丝毫意义。
而此人想到的解决办法是，一门名为饲鬼养恶术的邪道法门。
这门法术类似于养鬼之术，先将人杀死，培育出怨魂，再以特殊邪法将怨魂祭炼掉，得到恶念结晶。
最后，以恶念结晶作为饲料，使原本没有灵智的蛟魂吸收恶念，诞生出最基本的灵智。
哪怕这个灵智是邪恶的，混乱的，只知道毁灭与破坏，也足够了。
所以那条小蛇的气息才会如此混乱，因为它本就是一切恶念凝聚而成。
不过，那个饲养恶蛟的人应该很久没来过了，否则它昨晚也不会出来觅食。
可惜它遇到了赵羿，被死寂之力吓退了。
听完血源的讲述，赵羿大呼神奇，也为二人的运气感到由衷高兴。
一只即将化龙的蛟留下的遗蜕，这是何等的无价之宝。
血源说道：“好了，别耽误时间。
我传你一道金光神咒，将那邪物净化了吧，之后你们就可以沐浴这龙髓玉浆了。
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内涵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可以大幅度提升血气，对你二人好处多多。”
于是，赵羿不再犹豫，按照血源的传授，开始施展起金光神咒。
神咒并不复杂，赵羿很快熟练起来，一团金光在手中亮起。
挥手一弹，金光朝着恶蛟飞去。
或许是因为此刻是白天，也或许是彻底被金光威慑住，那恶蛟的气息虽然开始暴躁起来，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
金光飞入黑气之中，瞬间变得耀眼起来，将整团黑气都压了下去。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金光渐渐暗淡，最后一闪而逝，彻底消失。
连带着，那团充满恶意的黑气也彻底不见了。
赵羿望着空荡荡的坑道上空，吃惊地说道：“这……这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血源的声音回答道：“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之前就说过，它的主人应该很久没来喂养它了，以至于它的实力下降了很多。
现在看来，它的主人恐怕是已经死了，导致连它体内的印记也消失了
不然，哪怕再虚弱，它的主人应该也会通过印记反抗一二。
好了，闲话少说，你们俩准备沐浴玉浆吧。”
赵羿点点头，转头将小蛇的事向宁然解释了一下。
没有说化龙之事，只是说这龙髓玉浆好处无穷。
宁然听后恍然大悟，望着坑中的龙髓玉浆，眼里放出光芒。
在他近二十年的人生里，这应该是价值最高的宝物了。
不过，就在宁然准备跳下坑道时，赵羿突然拉住了他。
宁然满脸疑惑的转头望来，却见赵羿郑重地说道：“你修行的那个狂牛嗜血，以后不要再练了。”
接着，他又把血源所讲的，这门功法的缺点，向宁然复述了一遍。
包括最后，血源所说的传功之事，他也一并讲了。
当然，他没提到血源，只说自己认识一个前辈，可以代前辈传法。
对此，宁然没有犹豫太久。
他本身就没有太多选择，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去抓住。
于是，赵羿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联系血源。
“前辈，你之前说的功法……”
“嗯……”血源的声音传来，“既然他用锤，老夫就传他一门锤法，十方霸锤！”
这十方霸锤乃是一门炼体魔功，专修力量。
功法初成，即有山崩地裂之力，翻天覆地之威，供现在的宁然修练，绰绰有余。
之所以选择这门功法，不光是因为宁然的兵器就是锤，也因为这门功法极重基础。
基础打得好，日后的修行事半功倍。
作为一门炼体功法，最好的基础自然是旺盛的生命力。
而这龙髓玉浆，就是最好的生命至宝！
赵羿大喜过望，随即通过口述，将这门功法传给宁然。
将功法悉数记在心中，宁然没有急着修炼，而是一脸真挚地看着赵羿。
“小飞，传道之恩，天高地厚，我宁然不敢言偿还。
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见他这副模样，赵羿先是忍不住笑了笑，接着又很快收敛笑容，显得若有所思。
见他这个表情，宁然还以为他不信，立刻瞪大了双眼，竖起三指开始起誓：“苍天在上，我宁然今日起誓。
王小飞于我有再造之恩，若他日……”
宁然话没说完，赵羿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严肃地说道：“不必起誓！
你若真有此心，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宁然的表情毫不犹豫。
“若日后你发现我骗了你，怎么办？”
这第一个问题，就把宁然问得一愣。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坚定下来：“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缘由。”
“若日后我成为屠戮天下的魔头，你又当如何？”
“无论你要杀谁，我都会和你一起出手。”宁然的表情如山般坚定。
赵羿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若有朝一日，我要以全世界为敌，你还会站在我身边吗？”
宁然缓缓伸出了右手，嘴角微微一翘：“一定会的！哪怕粉身碎骨！”
赵羿哈哈大笑，一把握住了宁然的手。
“来吧，我等不及要享用这龙髓玉浆了！”
扑通一声，两人跳进了坑道之中。
这龙髓玉浆看似粘稠，实则质地如水，两人毫不费力地便潜入了坑底。
整个坑道大约三四丈深，赵羿二人一左一右，各自修行，完全影响不到对方。
刚刚跳下这坑道，赵羿便感觉浑身温暖，如同在泡温泉一般。
那股旺盛的生命力令他浑身舒坦，甚至忍不住想要喝上一口。
不过，这玉浆可不是喝的，而是用来吸收的。
赵羿强压下心中的杂念，开始运转元气。
很快，他的意识再次来到了那片灰雪荒原之中。
漫天的灰雪依然不停，天地也依然没有边界。
而脚下，便是之前那株刚刚发芽的璇夜兰。
不知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给它喂食，它的叶片上带着几分灰暗，看起来蔫哒哒的。
赵羿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它的叶片。
似乎是感应到主人的到来，叶片微微抖了抖。
赵羿莞尔一笑，盘坐在地，抬手罩在璇夜兰上，正式开始修炼。
闭上双眼，四周一片白光，耀眼夺目。
赵羿明白，这些白光就是龙髓玉浆的生命力。
于是他不再犹豫，运起功法，开始将生命力吸收过来。
他并不是要将生命力纳为己用，而是将其全部供给了掌下的璇夜兰。
于是，肉眼可见的，璇夜兰的叶片开始变得鲜亮，迅速开枝散叶！
叶片不断延伸，嫩芽也不断向上生长，仅仅不到五息时间，这株璇夜兰已有三尺之高。
接着，花骨朵冒出来了。
然后，花开了，花败了。
再然后，原本挺拔茂盛的璇夜兰，开始了枯萎。
和生长速度一样，它枯萎的速度甚至更快。
叶片干枯翻卷，枝条低垂腐烂。
仅仅两息时间，整株璇夜兰腐烂成泥。
赵羿停止运功，收回了手掌。
但见掌心之中，一缕若有若无的灰黑色烟气正在飘荡。
“这就是枯残之力吗？来自于生命枯萎腐败的力量？”
赵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头看向地上的璇夜兰。
“五息长成，两息腐败，这就是你的一生吗？”
说话间，赵羿掌心合拢，那一丝枯残之力顺着掌心进入了身体。
他开始闭上双眼，仔细体会这个力量。
晦暗、落寞，那一丝枯残之力就在他的经脉之中不断游走。
那仿佛是最强的负面能量，连世界也要在它的面前走向终结。
赵羿忍不住睁开双眼，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这么强大的力量，我真的能练成吗？
我这个聚气境，和宁然联手，就能打得过半步先天的李飞摇吗？
这世界那么大，我该去哪里寻找我的身世？我真的能找到吗？
答应小郡主要好好修炼，我却跑来参军，看来那个约定，我是完不成了。
我……
关键此刻，他体内的元气突然加速运转！
赵羿的精神为之一振，猛地回过神来。
重新内视，他才发现，刚才那一丝枯残之力已经消失不见。
再结合刚才的胡思乱想，他突然明白过来。
就在那一刻，他的情绪已经陷入了枯残之力的负面影响之中。
于是，他开始变得意志消沉、斗志全无、信心皆失。
好在他修行过九死大法，将那一丝枯残之力加速吸收了，他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有些后怕。
“原来，这枯残之力居然还能影响人的精神，使之情绪低落，意志消沉，果然可怕！
要不是我修行过九死大法，刚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努力平定了心绪，九死大法再次运转了几个周天。
确定那一丝枯残之力已经消失，不会再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他才重新看向地上腐烂的璇夜兰。
“来吧，我们可以开始第二轮了。”
他的手掌再次罩了下去，龙髓玉浆的磅礴生命力再次汇聚过来。
于是，一缕稚嫩的新芽，穿透烂泥，继续生长！
开枝，散叶，花开……
很快，这株璇夜兰再次长到三寸之高。
但这次，赵羿心中有个感觉，他似乎还能让这璇夜兰长得再高一点。
于是，他心念一动，璇夜兰顶端的嫩叶抖了抖，居然真的长高了一点电脑！
尽管只有不到一寸，尽管下一刻璇夜兰就开始枯萎，赵羿依然精神大振！
依旧是两息时间，璇夜兰重新腐烂成泥。
不同的是，这一次，掌中的枯残之力似乎比刚才壮大了一点。
不过，这差别很小，小到几乎分辨不出来。
再次将枯残之力纳入体内，运转几个周天之后，赵羿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对枯残之力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分。
两次吸收枯残之力后，他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伴随着璇夜兰的发芽与枯萎，他能够得到一丝纯粹的枯残之力。
将其吸收之后，他对枯残之力的体悟就能够得到加深。
然后，在新一轮的催生之中，他能利用对枯残之力的体悟，令璇夜兰长得更高。
随之他获得的枯残之力也会更多，理解也就更加深刻。
如此，一个良性的循环诞生了。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赵羿开始再度催生璇夜兰。
这一次，璇夜兰的高度正式突破三尺一寸！
随后，这第三次获得的枯残之力，已经明显比第一次要多了。
这就证明，赵羿的猜想是正确的！
于是，他一刻不停，很是兴奋的开始了第四轮催生。
接下来是第五轮，第六轮。
第六轮结束，赵羿感觉自己这道意识突然“闪烁”了一下。
原来，连续催生璇夜兰，他这道意识也快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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