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许新月从床上下来,朝着苹果树走了过去,随手摘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边吃边跟他解释说,“这是我用炸鸡的种子催生的苹果树,和普通的苹果树没有太多的区别,结出来的果子只能用来果腹,没有治愈效果。”
“你的异能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很多。”许冬至道。
“我的异能是挺强的。”她的异能便是在末世也属于佼佼者,“就是用多了,容易饿。”她的异能本来就没恢复多少,刚才为了配合他吓人,一下霍霍了大半,这会儿又饿得前胸贴后背。
许冬至看出来了。
她的胃口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许新月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一颗苹果,又摘了一颗,问许冬至吃吗?
许冬至摇头,他胃口不大,不久前才刚吃了一颗苹果和两个烤红薯,这会儿肚子还撑着。
他不吃,许新月就自己吃,连吃带拿。
“我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许冬至说。
“不用,我就在后面的山里走走,顺便吸收点植物元素恢复异能,一会儿就回来。”她现在脑子还有点乱,想找个地方自己待一会儿。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如非必要的话,别当着别人的面用异能。”许冬至交代道。
“知道。”许新月心里有分寸,“你自己也小心点。”说完,她便转身朝窗户走了过去,打算直接从窗户出去。
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把炸鸡放了出来,转头对许冬至说:“你太弱了,留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我把炸鸡留下来保护你,你有事找我也可以跟它说,我能听见。”
“好。”许冬至笑着应下。
“保护好他。”这话她是对炸鸡说的。
缩成拳头大小的炸鸡听罢,屁颠屁颠地朝许冬至跑了过去,然后,顺着他的脚一直爬上他的肩膀,再对她挥了挥枝桠,像是在跟她道别。
许新月见了,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从窗户出去。
离开许家没走多远就是上山的路。
许新月没有上山,在山脚下找了个植被相对茂盛的地方坐着,一边吸收周围的植物元素恢复异能,一边思考人生。
和大多数被迫在荒野中流浪的流浪者不同,她生来便在荒野,是天生的荒野流浪者,她喜欢荒野,习惯刀口舔血。
她以为她的一生会在杀与被杀之中度过,直到遇到了他们叶队。
那青年踏雪而来,用他那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手牵起她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对她说:“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月牙。”
他说,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刻不想找到她。
他说,跟着他有肉吃。
他说,他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说……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动,但她没有一句是信的。
她跟着他,只是因为他踏雪而来时的那惊鸿一瞥。
她觉得这世间再无一人能与之媲美,也再无一人能让她心动。
她想得到他。
她想让他当她老公,但他却想当她爸爸。
不能接受,不可原谅。
她想过离开,但他给得太多了。
猪肉羊肉牛里脊,鸭肠鹅肝辣子鸡,糖醋排骨红烧鱼,清蒸螃蟹小龙虾……
这哪是她爸爸,这分明是她祖宗。
她把他供起来,像虔诚的信徒供奉着神明。
或者说,他就是她的神明。
她的神明除了不能给她当老公外,无所不能。
他能请她吃在末世根本吃不到的各种肉,能兑现对她许下的每一个承诺,甚至在她死后,他也能赋予她新的生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也不想知道,她只要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就行。
而他给予她的,总是他能给予的,最好的。
她该知足的,但只要一想到没有肉,她就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忍不住叹息。
事实上,在遇到他们叶队之前,她别说肉了,连吃饱都难,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现在她虽然没肉吃,但有他们叶队送她的变异苹果树,怎么也饿不着,还是应该知足的。
但怎么说呢?
她用她百分之百全新的脑子想了很久,才想起林湛在某次任务被困时说的一句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她没有吃过他们叶队做的各种肉,那有一棵变异苹果树便足以让她满足,但她吃过他们叶队做的各种肉……
曾看过这世间繁华的人,又怎会安于那区区病榻。
吃着用异能催生出来的苹果,许新月第无数次叹息,她想顿顿吃肉怎么这么难呢!
在第无数+1次叹息后,她丢掉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决定振作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她还有异能,不信吃不到肉。
被她丢掉的苹果在地上滚了滚,最终停在了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许新月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来了一个人。
顺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她的视线慢慢上移,入眼的是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精致白皙的脸,看着她的眼尾微微泛红,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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