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新月没接,她不想吃是一点,还有一点是,她看得出来,他想吃。
“你吃,我不吃。”她说。
陆白见她不像是自己忍着不吃让给他吃,也没勉强,收回手,嘴角无意识地向上扬了扬,半是高兴,半是得意。
高兴快乐不用少一半,得意自己眼光好,找的富婆特别富。
两人在草地坐下后,陆白就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随着他的细细咀嚼,香甜可口的汁水很快便充斥他整个味蕾,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席卷他的身心,让他幸福地笑弯了眼。
许新月看他那双如星辰般漂亮的眼睛因为区区一个苹果幸福又满足地弯起,突然体会到爸爸的……呸!突然体会到他们叶队的快乐,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弯了眼。
沉迷苹果的美味无法自拔的陆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她仿佛定格在他脸上的那道炙热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她眸中的炙热烫到了一般,很热,热得脸都红了。
他以为她的目光是奔着他手中的苹果来的,下意识把他手中那颗完好的苹果往她跟前递了递。
“给。”他说。
许新月用舌尖舔了舔自己有点痒的牙,没有伸手接。
“我不吃,你自己吃。”
这一次,陆白没有马上收回手,因为他从她炙热的目光里看到了“想吃”这两个字。
“一起吃。”虽然他很想要全部的快乐,但也想和她分享他的快乐。
许新月还是没有伸手接,但也没有再拒绝,她微微俯下身去,在他吃了一半的那颗苹果上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很甜。”她说。
陆白没和人这样亲密地分享过食物,有点不习惯,但也没抗拒,因为她是他的富婆。
他妈说了,别人他不可以亲密,但他的富婆,他越亲密越好。
“都给你。”既然她不想吃一整颗苹果,那他就把他吃了一半这颗给她,这样他的快乐不仅能多一半,还能跟她分享一半的快乐,可以说一举两得。
“我吃一口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吃。”许新月馋的不是苹果,是他,吃苹果根本解不了馋,只会越吃越馋。
陆白看着脸上还写着“想吃”的她,有点犹豫。
“再吃一口。”说着,他把那半颗苹果往她面前递了递,方便她咬。
许新月:“……”
许新月的牙又痒了,终是没能抵住递到眼前的诱惑,凑上去又咬了一口,充盈的汁水在她的口中绽开,甜腻致命,就像他的人一样。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她再吃就不是享受了,是折磨。
陆白看了一眼她的脸,见她脸上没有再写着“想吃”二字,而是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情绪,便没再投喂她,收回手,继续沉迷苹果的美味。
许新月见他一点也不在意地就着她咬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小半颗苹果吃完,忍不住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痒的牙。
不着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想要吃肉,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陆白并没有陪她在草地坐太久,吃完她给他的两颗苹果,他就准备走了,因为天快黑了,夜路不好走,继续待在这里也不安全。
“回去吧!”他说。
“好。”许新月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拆吃入腹这想法明显不现实,“你住哪?”
“知青点。”陆白站起身来道,“你呢?”
“我住那。”许新月指着许家说。
陆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便是许家的房子。
许家的房子是许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建的,那时候,许家的条件还不错,房子建得挺好的,再加上地处偏僻,面积也大,只从外表看的话,算富的。
事实上,就算许新月住的是茅草屋,陆白也不会怀疑她富婆的身份,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有就是,这个年代以穷为荣,以富为耻,越富的人越懂得财不露白。
去知青点要经过许家,两人一起走到许家才分道扬镳。
目送陆白走远,许新月没有从许家的院门进屋,而是绕到屋后,像出来时那样,从窗户爬进去。
她走到窗前的时候,许冬至正坐在床上用手指逗弄着炸鸡,一人一变异苹果树似乎相处得挺愉快。
听到她爬窗户的声音,许冬至逗弄炸鸡的手指微顿,看向她,笑着说:“你回来了。”
“嗯。”许新月从窗户上下来,回以笑容道,“你们俩看起来相处得挺愉快的。”
“炸鸡很乖。”许冬至说。
“是挺乖的。”许新月摸了摸凑到她身旁的炸鸡的树冠,“就是可惜不是真的炸鸡。”她想吃炸鸡了。
“不是真的炸鸡?”许冬至没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炸鸡具体是什么,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名字。
“真的炸鸡很好吃。”想到炸鸡的味道,许新月不争气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下来。
许冬至好像知道炸鸡是什么了,但又没有完全知道。
“炸鸡是一种食物?”
“对。”许新月点头,“一种用鸡肉做的食物。”
鸡肉是什么,许冬至还是知道的,也吃过,虽然吃得不多,但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许新月会馋。
“以前大队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养鸡,后来闹饥荒,人自己都吃不饱,鸡要么被拿去换粗粮了,要么杀了吃肉,现在还养着的人家不多。”他们家养的几只老母鸡去年年中就被许老太太霍霍没了。
“粗粮是什么?”许新月问。
“老太太屋里那些粮食都算作是粗粮。”许冬至说,“你想用粗粮换鸡?”
许新月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多少粗粮能换一只鸡?”
“不知道。”许冬至没换过,“不过,我不建议你用粗粮换鸡。”
“不划算吗?”许新月问。
“是的。”许冬至颔首,“饥荒还要持续一年多,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粗粮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而鸡只能满足你一时的口腹之欲。”
“粗粮好吃吗?”许新月生在末世,大部分动植物都因为陨石雨后的辐射发生异变,他之前跟她说的那些粗粮,她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好不好吃。
“对我来说,还好。对你来说,我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吃的大部分都是粗粮,还吃不饱,并不会觉得粗粮难吃,但许新月很明显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不知道吃不吃得惯红薯以外的粗粮。
“试试。”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许新月并不挑食,只要吃不死的,她基本什么都能吃。
“可以,但我只会烤红薯,其他的,我只见我娘做过,没有自己亲自做过。”许冬至说。
“这个家里除了你娘,还有谁会做?”许新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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