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清楚之后,夏锡便下达了政令要去全城戒严,誓死要揪出碧儿,也就是乔语,一时之间,王城中的各处告示栏贴满了碧儿的画像。
那些修炼了九转青木决的人,也被王庭的人暗中监视着,之所以不直接收押,便是担心打草惊蛇。
……
齐云手里提着二两酒,一斤肉,神色凝重的走向破败的茅草屋。
木门被人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很刺耳,齐云将酒和肉放在屋内唯一的木桌上,木桌缺了一个角,断了一条腿,却是这屋内最好的家具。
茅草屋内,烛光摇曳,油蜡绵延流淌,清风徐来,墙面有些透风,齐云觉得没什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大口喝了起来。
身姿娇柔的女子坐在齐云身边,小口小口的吃肉,烛光映得她的面容有些温和,她道:“为什么我们不去酒楼客栈?”
这个破地方,甚至有老鼠蟑螂绵延不绝,她晚上时常被簌簌声吓得睡不着觉。
齐云叹了口气,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李卿,我们毕竟与宋岚关系匪浅,如今王城中都是骂宋岚和乔语的声音,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说起宋岚,齐云心里有一阵阵的疼痛,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能会被仇家乱刀砍死,也有可能被人毒死,更有可能被人威胁,可无论哪一种死法,都是他们二人共同面对,唯独没想过宋岚会先行死去。
还是被人给害死的,害死他的人不知所踪。
李卿脸色有些憔悴,她经历了太多。
先是依附于宋纠,得到了那么些天的荣华富贵,却被宋岚一刀给砍了,宋岚成为苍兰府继承人之后,便将她囚禁在府中当了禁脔,虽然每天都有好吃的好喝的,却被实实在在的禁了足当了泄欲工具,日子实在不好受。
宋岚进入秘境之后,她每天都在祈祷宋岚死在里面,可当秘境结束传来宋岚的死讯之时,她忽然又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哪也去不了,哪也没机会去。
她找到了齐云,苦苦哀求后者将她带在身边,齐云心软同意了。
屋外的风吹得越来越大,茅草屋有些摇摇欲坠,耳边是萧索的风声和老鼠翻找吃食的声音,黑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李卿有些害怕的往齐云身边靠了靠,齐云给她倒了小半碗酒,将烛灯往自己身前挪了挪,烛灯微弱,只能照亮他的周遭,齐云抬了头,眼前是化不开的黑。
木门被吹开了一条缝,风声在呜咽,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在寒冷的黑夜里互相取暖。
翌日。
住在王城外的脚夫担着刚烧好的炭顺着小道往王城走,日头有些高,晒得他有些渴,他便停下来喝了口水。
他掏出自己的水壶,倾倒,发现自己的水已经被喝光了,便四处张望,企图发现人烟。
不远处,茅草屋赫然出现在目光中,脚夫上前去,想着碰碰运气。草屋门没关,门口有一截鲜艳的布料,脚夫判断此处有人住,同时内心有些疑惑,住这种地方的人怎么会用得起这种布料呢?
不过他没想太多,朗声道:“主人家,我是往王城运炭的脚夫,途径此地有些渴了,想取些水来喝。”
屋内没人回应,只有房门吱吱呀呀的声音。
脚夫不知从何处来了胆子,将木门推开了一些,探出半个身子,道:“主人家,我是往王城运炭的脚夫,途径……”
他的话戛然而止,双瞳睁大,双腿打颤,手中水壶掉在了地上他也来不及去捡,只疯狂的往外跑,只想着再快点,再快点……
“救命啊!杀人了!”
……
布政司长宋长铺神色凝重,看着手下将茅草屋内两具干尸抬了出来。
这件事本来不归布政院管,王城发生命案自有翰司院提拔上来的府衙管理,但奈何最近他的顶头上司似乎正在跟翰司院的老大吵架,翰司院便一甩手,将这大大小小的事都甩了出来。
其实就算甩出来,布政院也自有人接着,轮不到他这个堂堂布政司长。但这件案子的死者死法跟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乔语杀的人的死法一模一样,恐牵扯过广,司徒庆便指名点姓的让他来办这件事。
不远处,一辆精致的马车驶来,马蹄高高扬起随后落地,溅起一阵尘土。
马车上挂着“太玄”二字。
被布政司长匆匆叫来的姜遇还睡眼惺忪,最近的事情太多太过操劳,她又一心惦记着修炼,便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下车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知道王城的布政司长是宋长铺时,姜遇是不怎么想来的,但这件事很可能涉及到乔语,她就不得不来。
两具干尸被整齐的放在姜遇面前,蒙着白布,毕竟死者为大,算是最后的一点尊重。
姜遇没有特意掀开白布,光是看边上露出来的手便知道,死者死状与秘境中和乔府中死去的人无异。
她迈步进入屋内,屋内凌乱,唯一的木桌被劈得碎得七七八八。
她问道:“可知道死者身份?”
宋长铺看了一眼姜遇,随后道:“一男一女,齐云和李卿。”
李卿……
姜遇忽然愣了一下,前世导致她死去的罪魁祸首李卿,最终居然以这种方式死去。
她在心里制定了十八般酷刑,心想有朝一日将李卿宋岚抓住定要让他们好看,可一个死在秘境里,一个死在王城外,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感谢乔语还是该如何。
对于齐云的死,姜遇心里其实有些惋惜。
齐云是无条件支持宋岚不假,但他本质上是个很温和的人,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其实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况且他天资也不算太低,算得上是个人才。
宋长铺默默观察着姜遇的脸色,心里对她有了个大概的评价。
他是知道姜遇与李卿宋岚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特意请姜遇来,否则找那天见了干尸的其他人也行。
他总觉得,眼前的姜少府主在未来的某一天,极有可能与自己不对付,对于这种不确定性,他喜欢提前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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