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河”的话,宫渊仍旧是面无表情,但青崖洞的掌教却是一脸的隐忍,看着褚河的面容是止不住的心痛。
三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青崖掌教开口问道:“宫殿下,如果是污染,可否留他一命, 让我来祛除污染。”
宫渊几不可见的点头。
刹那间,一道金光暴射而出,落在“褚河”面前,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玉碎的剑柄,宫渊往外拔剑,一时之间竟没拔出来。
“褚河”笑得张狂恣意, 胸口的衣襟寸寸开裂,蠕动的暗红色的血肉竟硬生生的黏上了那寒光刀刃。
宫渊灰色的眼眸微凝, 随后无数灵力灌入玉碎,强横的剑气在玉碎四周缠绕着,将那血肉搅碎,但很快又有新的长出来,继续缠绕上去。
这时宫渊才蹙了眉毛,若是强行拔剑不顾及剑气会带来的损伤,他倒是可以立即将玉碎拔出来,但若是这样的话……他扭头看了眼青崖掌教。
掌教认命似的闭了眼。
下一秒,玉碎上面金光大作,强烈的金光甚至让掌教都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紧随其后的是嗡嗡作响的剑鸣声。
这时,“褚河”才感觉到了眼前这个驱魔司最优秀的年轻人所带来的威胁。
……
王城郊外,太玄府。
姜遇手持白子,正与王储夏锡对弈,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不停的揣摩夏锡来的意思。
今日是太玄府彻底搬过来的第二天,中午,姜遇与慕容铭、姜薇刚吃过午饭,府中小厮便小跑着过来传递消息, 说王储夏锡来访。
夏锡向来戒备宫渊,而她姜遇又是宫渊的未婚妻子,夏锡借口说“恭贺太玄府乔迁之喜”的理由来拜访太玄府,实在是看不上眼。
若非是宫渊去了青崖洞的消息被人穿出,而后夏锡按耐不住,所以到太玄府来打探消息?
姜遇觉得没了宫渊在身边,她的智商似乎降低了许多,手中白子不停,黑子也是如此。
夏锡喝了一口放在一旁早已经凉了的茶,随后看着黑子逐渐将白子包围,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雇佣兵公会和太玄府联系紧密啊。”
姜遇神色不变,“各取所需,这不是雇佣兵公会成立之初的初愿吗?为王朝的人提供收入来源。他们既然有太玄府所需要的东西,难道王储殿下还不准他们卖给我们吗?”
太玄府确实与雇佣兵公会有着联系,但那仅限于药材采购,有些灵兽的灵核对于灵丹师而言, 是极好的药材, 但一般的灵丹师都不愿意自己去狩猎灵兽,所以,狩猎灵兽也是雇佣兵公会的一道来钱快的任务。
谁都知道,灵丹师是从不缺钱的。
夏锡眉目微皱,雇佣兵公会是他向来看重的资源,手握雇佣兵公会,他可以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是以,雇佣兵公会是绝对不能容忍其他人染指的,尤其是宫渊。
他知道,雇佣兵公会当中,支持自己成为大康王朝未来的帝王的人并不多,他们内心更看重的,是当初那个给雇佣兵公会提出了改良政策的宫殿下。
这让他无法容忍。
半晌,夏锡道:“自然不是,姜少府主太爱说笑了。”
他眉目温和的笑了笑,若是忽略掉他时不时掠过姜遇艳丽的面庞和有着弧度的胸口,应当算得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姜遇紧蹙着眉,冷笑一声道:“不知道那日庆功宴的姑娘,何时入王城,为王储殿下的王储妃?”
“已经进了王府,但谁告诉你,她是本宫的正妃了?”夏锡回想起那天的妩媚女子,又想起那绯红薄纱之下入手娇嫩的肌肤,以及她娇柔、满是欲望的模样,就忍不住小腹一阵燥热。
姜遇一直观察着夏锡,发现他竟然只是意淫就有那方面的欲望,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她私底下调查过那姑娘,是王城一家经商世族的姑娘,在乔府倒下去之后,他们家族承接了除了太玄府所接管的产业的全部,算是目前的王城明面上的第一经商世家。
况且,那姑娘祖上也是积攒了功勋的人物,她本以为那姑娘进入王府为夏锡的妃,应该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结果听夏锡的语气,好似是娶小妾一般,一架轿子就抬进了王府。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会对对方感到同情吧。
但同情之余,姜遇便没有了多余的情感。若不是她一心痴心妄想嫁给宫渊,然后又在庆功宴上与她使绊子,她会有如今的后果吗?
答案是不会的。
言已至此,姜遇便觉得自己与夏锡再没什么说法,于是便想着赶快结束这场对弈,但她本身并不擅长下棋,一来二去,极速凌冽的攻势反而将自己送进了对方的包围圈之中。
夏锡这时方才轻松一笑,道:“太过心急,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遇觉得夏锡说的不只是下棋这件事,还有她想要将太玄府快速发展起来这件事。
她又何尝不知道太过心急不是好事,但再有不久,四宗就会招收弟子了,天水宗她是一定要去的,不只是因为宫渊在那里,更因为她想为太玄府,再增加一道保障。
姜遇好看的眉头一皱,苦苦思索却不得出路,不由得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走出这条死路来。
但下一秒,一只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捻起一颗白子落下,竟将那合围之势的黑子硬生生破了一条路出来,仿佛另有生天。
姜遇欣喜扭过头去,便见少年清俊的下颚,面容白皙,俊挺的鼻梁,甚至能看到那翘长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阴云。
宫渊面无表情,灰色的眸子里投射出来的光似乎能把夏锡给戳死。
但他转头就看着姜遇,问道:“姜儿,你怎么背着我转头就找了王储来作伴?”
夏锡、姜遇:???
夏锡是又生气又疑惑,什么叫做找了他来作伴,说的像是他是个青楼小倌妓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呢。
姜遇张了张嘴,解释道:“我没有,是他自己来的。”
宫渊这又扭过头去看着夏锡,道:“是府上的美姬填房、侧妃小妾满足不了你了?把主意打到你长嫂身上来了。”
宫渊要论辈分压人,这没办法,夏锡不能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伏低做小的对宫渊道歉,“长叔别说笑了,就是给本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主意到长嫂身上。”
姜遇这下心里得意了,方才二人交谈时,他一口一个姜少府主,语气里听不出来一点尊敬,因为心里琢磨着他来的目的,倒是忘了宫渊是夏锡这一辈人的长叔来着。
“王储殿下还是好生盯一盯青云山上的土匪吧,莫要把爪子伸到你不该伸的地方,不然是折了还是没了,都难说。”
夏锡闻言,皮笑肉不笑,随后也就离开了太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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