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察觉不对劲,一双手掌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谈絮正面盯着对方的脸,看到了他猩红的眼睛。
冲鼻的酒精的味道难闻至极;郑大恩脸上涂着厚重的妆,导致她一开始就没有发现,他是酗酒的状态!
或者,不仅仅是酗酒。
谈絮看着他愈加混浊的眼睛。
镜头里,他们就看到谈絮的脖子被松开之后,肩膀也挨了几次,就在他们想差不多了的时候。
谈絮的身体一下被摔到了绿幕上,绿幕后面的墙duang地一声。
他们瞅着镜头都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在副导演跟前,小声地说了一下,“这也摔得太重了吧。”
镜头里谈絮又被扔了一次,这次有人忍不住了,可是副导演伸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这个镜头拍得很好,喊卡了之后后面的戏怎么拍?
谈絮踉跄地爬起来,站在郑大恩的面前,嘴角已经出了血。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勾起了一个笑,眼眸里有光阴沉沉地覆盖上瞳仁,“该我了吧?”
她声音轻如羽毛,可嘴角的血生生勾起了几分嗜血的意味。
郑大恩挡在了镜头前面,所以除了郑大恩,别人都没看到谈絮的脸。
谈絮伸出手,在他的肚子上狠狠给了一拳,然后又瞄准了几个部位……
在镜头里,大家只看到了她轻巧的反击,打在郑大恩身上不痛不痒;
直到他们突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声音急促到让他们心悸;
“谁报警了?”副导演眼睛离开录影机,立刻回头惊惧地问。
下一秒,就听见又是duang一声;
谈絮背后的墙深深陷了进去。
“……”
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群工作人员冲过去,聚在谈絮身边,想扶起来她,可又看见她紧闭着眼睛,怕出事,一时间谁也不敢扶;
然后就见人们给让开路,警察进来了;
一眼看到了后面陷进去的墙和地上的谈絮。
警察上去给谈絮先掐了一会儿人中,谈絮悠悠转醒;
一醒来就重重地向地上咳出来点血。
警察先关心地问她的有没有事情,谈絮看到他们肩上闪亮亮的五角星,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把手放在她放出来的手心上,轻轻握住;脆弱又无助,“警察姐姐。”
她泪眼婆娑,磕绊着说:“他,他酗酒打人。”
谈絮从破了皮的嘴边,才挤出点血吐出去。
郑大恩好像才知道自己打伤了人,警车一来,他就朝着另一个方向,想着先跑。
还没跑远就被警察逮了回来。
“我没打人,警察同志,我没打人啊,我们是在拍戏,怕戏您懂吧,警察同志。”郑大恩被揪着两边的衣服,一直摆手否认自己打了人。
旁边扶着谈絮上担架的女警察闻言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酗酒打人,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酗酒?我没有酗酒啊。女同志,我们是在拍戏啊,她……她是武替,”郑大恩指了一下被推上救护车的谈絮,“失手也都是不小心的啊。”
郑大恩在原地争执着,不想去警局。
一旦去了警局,被人拍到,他就出大事了。
“警察同志,她也打我了,你们怎么不看看我?我现在腿和肚子都特别疼!”郑大恩指着自己,肚子一腆,声音大得出奇。
仿佛声音大他就有理了一样。
人小姑娘那么纤细小巧一只,能打疼他???
那些警察看着他一米八的大体格,就无比生气,这人冥顽不灵,死不悔改!
那女警察直接跟他们工作人员要了个卸妆巾,狠狠糊在他脸上来回摩擦。
然后,露出他一张通红的大脸。
“带走!有什么去警察局再说吧!”
警察局门口
不知道狗仔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在门口围了不少相机。直接被拦了不少,他们只得躲远了距离拍,果然拍到了郑大恩被抓着进了警局。
谈絮被送到医院,又检查了一遍身体,医生看着片子,没发现什么问题。
低头问她,“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谈絮虚弱地点头,“脑袋晕,疼。”
医生一听还想给她做个脑ct,被谈絮以一个“她只是个穷学生,没有钱”拒绝了。
医生听了更加心疼,还想让她怎么着也得检查一下,关心她家人呢,她最后苦着脸拒绝,“医生,我们家连饭都吃不开了,不然我怎么会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
医生只得放弃,但还是安顿她在这里多住一会儿。
她走后,谈絮伸出一直藏在身侧紧握的手。
拿近了,能听到里面的精气在死命地挣扎,“放开我!有本事放我出来!”
谈絮张开手掌,露出里面一只赤色的虫子,有口有眼,俗称酒虫,看来在这里喂养得它很好,精气对于它,都能随便外放。
这只虫子是从那郑大恩的肚子上出来的,她打完郑大恩,它就被逼了出来,趁着那时候警察来了,人心慌乱,她悄悄捡起它,一直攥在手里。
这东西寄生能力很强,稍不小心就会寄生到其他人身上。
它会使人嗜酒,有时候可能会为了让人喝酒就让寄生者有短时期的富贵。
它和谈絮常见的酒虫有些许不一样,可能是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
谈絮掐住它的脖子,“打我爽吗?”
“你?你说什么,是他打的你,不是我。而且,他不是没有打到你吗?”
的确那些微不足道的攻击都被她躲过了,只是镜头里看不出来。
背景里面又都是些泡沫板,为了看起来伤势重一点,就任他摔咯。
谈絮唇角冷淡,“他嘛,可以用法治;至于你,泡酒喝应该不错。”
它娇小的身子一听到“泡酒”两个字向上缩了起来,哆嗦着开口,“真的不是我,只是酗酒暴露出了他暴力的本性。”
“嘴硬?”
谈絮从床上坐起来,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走吧,姐姐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酒虫看见她眼角闪过冷冽的暗光,生出一种自己可能有去无回,折在这里的感觉。
“去…去哪儿?”
“e很多口味的酒的地方。”
门口正好过来几位警察,谈絮抽了张纸,把它包住,随手扔在拖鞋下面。
是昨天那位女警察,旁边还跟了个警察,和一个人,那个戴了副眼镜,长得油光水滑的男人胸口抱了一个包,“谈小姐,我是大恩的经纪人,你好。”
他伸出来一只手,谈絮没伸手,一脸迷茫地看向女警察。
这时候男人突然转头跟警察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警察同志,我想跟谈小姐说几句话。”
女警察无法多说,只能给谈絮使了个眼神。
这时候,一道坚定不移的声音响起:“不用谈了,我不接受和解。”
女孩儿瞳孔如含秋水,柔弱且坚强。
经纪人抱着鼓鼓囊囊的包愣在原地。
来之前,他就打听过了,不是说只是个穷学生吗?
不要这些钱,她的医药费怎么付。
“谈……”
谈絮突然一皱眉,侧躺在了病床上,“医生说我需要静养,警察叔叔,你们把人带走呗。”
人被带走之后,女警察留了一下,摸摸她的头,“你怎么样?”
谈絮摇摇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问:“他酗酒了,你们检查了吗?”
“嗯,结果下午出来。”
谈絮想起来,握住她的手,“警察姐姐,是谁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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