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柔被这般目光盯着,心下莫名发颤,不敢再贸然开口。

    无人再阻拦,大理寺派出人手将珍宝阁的管事带到堂上来。

    珍宝阁管事接过两支玉簪打量了一番,便将染血的玉簪放下,另一只玉簪拿在手中,道:“启禀大人,这只玉簪是假的,而这只染血的玉簪,才是我珍宝阁的出品!”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太子嗤笑一声,看向身旁坐着的慎王,讥讽道:“三皇弟,这就是你所谓的公道?”

    慎王薄唇紧抿,眉头不由得蹙起,没有理会太子的挑衅,沉声问道:“你这么说有何凭证?”

    珍宝阁管事回道:“启禀王爷,当日穆二姑娘的这只兰花簪子,用的玉料并非是珍宝阁所出,而是穆夫人亲自送来的岫山玉。那玉石很是奇特难得,通体温润清透不说,在日光下更是能显现出隐隐暗纹,状若兰花,诸位请看。”

    说着,珍宝阁的师傅将两支玉簪同时举起,对准外间的日光,轻轻转动。

    日光穿过两支玉簪洒落在地面,印下斑驳的痕迹,粗看看不出什么不同,细细看起来,染血的那只玉簪却能看出丝丝缕缕的纹路,隐约交织出花苞的模样。

    珍宝阁师傅展示了一番,才道:“正因此,当日我们珍宝阁的师傅为了不破坏这纹路,才将这簪头雕刻成兰花的模样。”

    众人恍然。

    穆婉宁望向此刻已然面色苍白如纸的穆婉柔,“姐姐,你现在怎么说?”

    穆婉柔紧紧咬住下唇,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她硬撑着道:“这……这是栽赃。”

    她一手指向穆婉宁,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栽赃给我的!”

    “呵,”穆婉宁冷笑了声,反问道,“我连凶器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栽赃姐姐?”

    穆婉柔一时哑然。

    穆婉宁笑了笑,接着道:“姐姐无话可说,我倒是还有个问题,连大理寺的仵作起初都没有查验出的真正死因,姐姐按理来说应当从未见过死者的尸身,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

    穆婉柔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情急之下却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

    穆婉宁勾了勾唇角,对堂上的大理寺卿微微福身,道:“大人,事已至此,孰是孰非想必已经非常清楚了。接下来如何处置,听凭大人决断。”

    大理寺卿看着公堂之上一派从容淡然的女子,心中暗自懊恼,若是早知道这武安侯府的二小姐是个这般的人物,他也不会凭着穆婉柔的几句话就将人请过来。

    如今反倒是他大理寺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大理寺卿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看向穆婉柔的目光中染上几分厌恶。

    事已至此,大理寺卿也只得放人。

    穆婉柔听到这个结果,忍不住攥紧手掌,尖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她咬牙望向穆婉宁,目光中尽是怨恨和不甘。

    她咬紧牙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穆婉宁道:“贱人,你别得意,下一次你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穆婉宁勾唇一笑,同样用压低的声音回道:“若非是顾忌着爹爹,你以为,今日能这么算了?”

    “你……”

    穆婉柔刚要开口,却被旁边一道懒散的声音打断。

    “刘大人,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断案的?本官算是见识了。”

    太子突然开口,几乎将大理寺卿的魂都吓飞了一半。

    他赶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口中连到不敢。

    太子冷哼了声,随手一指公堂上的穆婉柔,道:“这人胡乱指认,就连拿出来的证据都是假的,刘大人就这般轻飘飘的放过了,难道是想包庇不成?”

    大理寺卿哪里敢接这话?

    他一边擦着面上的冷汗,一面小心翼翼地请示道:“那,依太子殿下的意思……”

    “按本朝律法,

    作伪证应当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太子这话一出,一旁的慎王便蹙了蹙眉,开口道:“皇兄,这是否太重了些?穆姑娘不过是个弱女子……”

    “哦?原来是弱女子就可以随意触犯律法而不用受罚?”太子挑眉望向慎王,目光戏谑,“三皇弟,你是这个意思吗?”

    慎王张了张口,无论如何不能将这话认下,只得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

    “那便没有什么是不是的了。”

    太子直接将慎王还要求情的话拦下,望向大理寺卿,冷声问道:“刘大人,怎么还不行刑?”

    众人都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太子和慎王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一个作伪证的名头安到了穆婉柔的身上,如今更是步步紧逼,要当庭杖责。

    三十庭杖,挨在女儿家身上,可是要去掉半条命的。

    直到被人摁倒在行刑的木凳上,穆婉柔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该受罚的,不应该是穆婉宁那个贱人吗?

    为什么连太子殿下都要帮她说话!

    穆婉柔突然不顾衙役的桎梏,猛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武安侯府嫡女,谁敢动我!”

    她的声音一顿,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抬头看向一旁的武安侯,挣扎着将手伸向武安侯的方向。

    “爹爹……爹爹救我!”

    武安侯方才已然走到了穆婉宁的身旁,距离穆婉柔不过咫尺的距离。

    他垂眸,望着穆婉柔此刻狼狈的模样,抿唇沉默半晌,才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穆婉柔闻言,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穆怀远。

    “爹、爹爹……”穆婉柔的声音低哑,眼眶发红,似是下一刻就要流下泪来。

    穆怀远眸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最终,只是偏过头去,对穆婉宁道:“宁儿,我们走。”

    “是。”

    穆婉宁应下,在穆怀远离开后,回眸望向穆婉柔,目光平静淡然,却仿佛蕴含着莫名的嘲讽。

    “穆、婉、宁!”

    穆婉柔咬碎了牙,字字泣血。

    穆婉宁勾了勾唇角,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去。

    身后,女子的恸哭与惨叫陡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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