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自己运行内力,先行封住了血脉,以防会失血过多。可那种钻心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极度分散他的注意力。
“算计人者,终究会被人算计,先帝是,慎王是,先太子是,殷离是,齐国公也不例外。”穆夫人笑着说话,笑声张扬又邪肆,笑的肩膀都在一抖一抖,像是疯了。
齐国公想把那留在自己胸膛里的刀拔出来,可又明显感觉到那刀插的挺深,贸然拔出刀,恐怕会有危险。
听着穆夫人的话,齐国公更来气。
他猖狂的活着大半辈子,最后却失手在一个毫无功夫的女人手里。
滑天下之大稽!
齐国公的手上沾染了刀柄处新鲜的血液,他一拳砸在书桌上,用力之大,茶杯都悉数给震落在地上,瓷器四分五裂。
即使书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依旧不曾有一人闯进来。
因为和穆夫人所谈极为隐秘,他早就下了死命令,没有自己的召唤,任何人都不得不靠近书房!
“我给你机会,让你活着走出国公府,今夜书房里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齐国公倒吸一口冷气,伤口处疼的他脸都开始发白了。
穆夫人眼睛发红,蹙眉不悦道:“既然我能给你一刀,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今天只有你死我活,或者……”
她一边,一边又靠近了齐国公,最后踮起脚尖,嘴靠近齐国公耳朵的地方,阴森森的说:“同归于尽。”
“疯子!”齐国公怒斥穆夫人。
穆夫人很是赞同的点头,“比不过你。”
“你舔着脸说我贪婪,你比我更贪婪!更愚昧!更无知!”齐国公起了杀心。
他把握好角度,趁着穆夫人距离他相当近,他又确定自己飞出的暗器能一击毙命后,才手腕开始转动,在穆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飞镖。
那飞镖的头部有剧毒,寻常人被扎上,断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穆夫人看不到齐国公这一系列的操作,不代表藏在屋顶的上官若也看不见,她可是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就在齐国公向穆夫人发出飞镖的一刹那,从屋顶的隐秘位置“咻”一下冒出来一个石子,将那飞镖击打,清脆的一声之后,飞镖改变了飞行方向,在齐国公瞪大的瞳孔下,扎在了他右边肩膀的位置……
齐国公跌坐在椅子上,闷哼了一声,眼眸中一片灰败。
他缓缓的抬头去看小石子飞来的方向,什么也没看见。
难不成有鬼?
又或者……穆夫人的武功也出神入化?
飞镖几乎扎穿了齐国公的肩胛骨,疼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那毒素快速的浸淫着他全身,让他的反应都变得迟钝。
穆夫人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吃惊,她迅速的环绕四周,根本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和齐国公对视,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看到了惊恐还有诧异。
“是你?”齐国公费力的质问。
穆夫人翻了个白眼,撤出几步,和齐国公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的她像一只刚刚战斗成功的孔雀,满身的骄傲又回来了。
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从容和优雅全部凸显,穆夫人声线很温柔,声音又低,“我要是有这种能力,我早就杀你灭口了,何必等到今晚,被你威胁?”
她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丝丝笑意,“倒是齐国公,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该是给你拍手叫好呢,还是找你的人给你请大夫?”
“闭嘴!”
穆夫人的话刺激的齐国公又气血上头,一声呵斥之后,他竟然浑身软趴趴的顺着椅子往下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身体了!
“刚才那飞镖上有毒吧?你想杀我灭口。”穆夫人笃定道。
齐国公额前冷汗岑岑,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对着书房门口的位置大喊:“来人!”
话音甫落,书房被人一脚踹开。
站在书房门口的人是一袭白衣的上官若!
穆夫人下意识就想遮住自己的面容,可已经晚了。
所以她讪讪的躲到了一边。
上官若旁若无人的走到了齐国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老男人,她唇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陪葬黄金的事,还有谁知道?”
齐国公嘴唇抖动,看着上官若那张美艳决绝的脸,他大脑反应越发的慢,而且上官若问什么,奇迹般的他答什么:“除了老夫,无其他人知晓。”
“哦,那这就好办了。”上官若弯腰又凑近了齐国公,给齐国公嘴里喂了一颗药丸。
“你……给我喂的是什么药?”齐国公后怕。
“一会儿你全身经脉就会断,你会暴毙而亡。”上官若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不愿意给齐国公。
或许是齐国公知道自己今日必死,他也不挣扎了,“你以为你们俩能从国公府全身而退?”
“齐国公这话什么意思?”
“我做事向来都留有后手,你救得这个女人,早在今晚踏进我书房的时候,就中了毒,我死就死,有武安侯夫人给我陪葬,何乐而不为!”
穆夫人全身发凉。
她看向上官若的方向,眸子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求生欲。
上官若眼里尽是冷漠,“齐国公乐不乐我不关心,穆夫人,你不配活着!”
穆夫人被上官若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上官若步步逼近穆夫人,“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吗?因为我把婉宁特意支开了,她要是听到你拿武安侯和殷离的后路,陪葬黄金去和齐国公做交易,只为了偷偷摸摸给穆婉柔迁坟,你说婉宁该多伤心?”
“上官姑娘……”穆夫人眼睛湿漉漉的,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在上官若狠毒的眼神里保持了沉默。
“我可以当做今晚没来过,你自行了断。”上官若背对着穆夫人,“齐国公说你中毒是假的,你要是想走的轻松点,我可以成全你。”
穆夫人慢吞吞的发出苦涩的音节来:“上官若,你没资格决定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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