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所言“上路”是黄泉路。
这一点,周呈望深信不疑。
他不能自私到做一个决定,让上千名禁军跟着他死在这里。
他们出宫执行世子的任务,为的就是拦截殷离,追杀殷离,救萧夫人。
这三件事,全部泡汤了,还损失了上百名禁军。
更是没脸回去交差。
近日宫中曹阁老辅佐皇上,曹阁老可是个细心之人,要是发现禁军人数对不上,那等待世子的就是滔天的灾难!
皇上虽年幼,有人护着,不好动手。
周呈望对着殷离的背影道:“你说让我同意成为你的人,直属飞云骑?”
“恩。”
周呈望心神俱颤!
曹阁老也是殷离的人!
他得出这个结论后,满心满眼都是后怕。
不!
确切的应该说,曹阁老是向着殷离的。
所以在太后再三逼迫下,殷离假装交出了飞云骑和缜密司。
实际上真正的掌权人,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变更过!
殷离早就料到了禁军追踪他们会惨败。
甚至替他们想好了退路。
臣服于殷离,归属飞云骑,明面上还是皇宫的禁军,世子的人。
这样一来,殷离到了忻州,也能知晓天下事。
周呈望对殷离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他思想斗争做完,拿出自己藏在衣领之下的口哨,吹了一声,那些藏匿的禁军顷刻间全部出现。
藏匿的禁军可都收身穿黄金甲的,战斗力和刚刚被明风切断手筋的不在一个层面上。
“今日一战,我们输了,为了不让更多的弟兄丧命,我做了一个决定,从此,我带领的禁军,全部听从于贤安王安排,归属于飞云骑,不愿意的现在就站出来!”周呈望大喝一声,气壮山河。
接近上千人的禁军,鸦雀无声。
无一人出列。
周呈望眼底除了感动还有责任。
他必须为他的弟兄们负责,他们有的已经成家了,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不该死在这种内斗里,应该护着百姓,一心为国才对。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更何况带领禁军的人。
周呈望双膝下跪,虔诚的看向殷离,“即日起,我与我众弟兄,全部归顺于贤安王,希望贤安王说话算话,善待我的弟兄们,否则,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拿你的头颅祭奠我弟兄们!”
殷离眉眼舒展开来,他亲自要扶周呈望起来。
但周呈望身子僵硬,在原地分毫未动,甚至还“不识抬举”的推开了殷离。
下一瞬,周呈望郑重其事的用随身携带的兵器,将自己的食指割破,随后才抬头看殷离,“贤安王,你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
收服了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掉两滴血有什么。
殷离也性情的割破了手指,和周呈望当即拜了把子。
周呈望喜出望外,带头向殷离行礼——
“参见贤安王!贤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一声吼,千余名禁军也连着嚎了几嗓子,气势恢宏!
殷离很是满意。
解决了一桩烦心事,殷离阴霾的心情也舒爽不少。
“那些被上官若吸过的禁军,跟随我们去忻州,盛老会给你们开药调养身子,萧刘氏你带回京中,交给萧长泽,告诉萧长泽,我很难对付,没追到我,让我溜了,我们之间具体传信方式明风会告知于你。”殷离长话短说。
周呈望点点头。
殷离走之前拍了拍周呈望的肩膀,“你的武功,没眼看,还是多跟明风练练,禁军的规格实在够不上禁军二字,还没有先帝留下的暗卫得力。”
周呈望脸烧得慌……
殷离在嫌弃他们。
“飞云骑的人,是什么规格?”周呈望好奇。
他只听说过飞云骑,却从未见识过飞云骑的厉害。
“我父皇驾崩多年,他们换了一茬新鲜的血液,仍旧忠心耿耿,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们齐心协力,准备复国,这就是飞云骑的精神,他们只认明君,更容不下奸臣。”殷离眼底的光闪烁着,周呈望看见殷离在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欣慰和底气。
“任何一个飞云骑的人拉出来,都能干掉你的七个禁军。”殷离这么说都是保守了。
周呈望咋舌。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训练禁军的事,会有我的人接手,你做好分内之事,我不会亏待你。”殷离道。
“是!”
周呈望声音嘹亮。
“走了。”殷离心情不错,朝着禁军队伍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头,“当禁军很上瘾吗?还不出来?”
话音甫落,姬朔就从禁军的队伍里出来了。
他风流的和殷离碰了碰拳头,“不是我不救上官啊,我要是救了他,就暴露了,我会被这群人碾碎。”
殷离轻轻“恩”了一声:“不怪你。”
“周呈望。”殷离神情怅然,叫着周呈望的名字。
“属下在!”
“我们去忻州要先修养一段时间,我中了幻星散,情绪不稳定,得先找到解药,你先和萧长泽周旋,告诉他我们去忻州的错误线路,拖延他,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联系明风,他会转告我。”
“属下领命!”
殷离有些疲累,他转身去了穆婉宁身边,牵起了穆婉宁有些微凉的手,“阿宁,事情解决了,我们走?”
“恩。”
穆婉宁清浅的答应一声。
而还在目送殷离的周呈望和禁军们,都惊的下巴掉了一地……
贤安王和方才气场全开的样子反差太大了!
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贤安王惧内。
“你腿上的捕兽夹还不能取下来,坚持两个时辰,与盛老会面后让他取,否则你的腿就真废了。”殷离视线落在上官若被夹了捕兽夹的腿上,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谢谢你和婉宁。”上官若诚心道谢。
过往的二十余年里,她在东维国没被当人看待。
被刘贺捡走,她才真真正正的活了一次。
遇到穆婉宁和殷离,上官若内心无限感激。
“让明风护着你,骑马慢些,我和阿宁先行一步。”殷离做事向来果断,说完就把穆婉宁打横抱进怀里,一跃上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距离京都二十里地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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