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救了这个救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他快累瘫的时候,毫无形象的靠在马车的橼上,长叹一口气:“你们这何止是命途多舛。”
怕殷离多想,盛老喝了一口水,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一句:分明就是和老天在抗争。
穆婉宁吸入了不少浓烟,昏迷的有点久。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
他们距离京都已经有几百里,听巧莹说,这三日也没人追杀他们,行至小镇子了明风还会去买一些补给,有人问起就统一口径,家乡遭遇了水难,一路向北迁徙去忻州。
“小姐,喝水。”巧莹递给穆婉宁水囊。
看见水囊,穆婉宁就想起那日出去打水洗漱看见的蟒蛇,她整个人都僵着向马车内壁瑟缩了一截。
“小姐,这些水囊都是明风换的新的,那条蟒蛇被那场火烧的半死,盛老觉得它活不了多久,就顺便把蟒蛇扔进酒坛子泡药酒了。”巧莹解释。
“哦。”
穆婉宁这才接过水囊,喝了一点水。
她浑浑噩噩的,身体也没多少力气。
殷离从马车外跳进来时,怀里抱着一堆果子,是新鲜的李子,还有荔枝。
“你醒了啊。”殷离看了穆婉宁一眼。
三日前,他把穆婉宁从火里救出来,盛老救治她时,拿下了她头上的假发。
殷离一颗心震撼的五体投地。
穆婉宁的头发不过一个指甲盖那么长,还有部分地方能看见光溜溜的头皮。
盛老问殷离:“吓着了?”
当时殷离发愣,良久,才缓过来心神,“什么病?”
“猫藓。”
“有的治吗?”殷离觉得那么美一个姑娘,要是长年累月的长不出头发,她真的得有很强的一颗心。
“有,就是比较缓慢。”盛老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殷离替穆婉宁放宽了心。
“恩。”穆婉宁注视着殷离,那张脸恬静又淡然,仿佛没有任何事儿可以影响到她。
清浅的一声拉回了殷离停留在三日前的思绪,他慷慨的把自己怀里的李子、荔枝、梨子一股脑给穆婉宁。
“挺甜的,你尝尝,还想吃什么,我让明风给你去买。”殷离眉眼温和,意气风发。
穆婉宁颔首:“谢谢。”
她低头,感觉自己头上轻了一截。
伸手一摸,后知后觉,她没戴假发。
她头皮发麻的同时,又无奈。
在她面前的四号殷离,自称是贤安王的儿子,性格单纯,只是拿她当了一个病人,所以才把那些水果让给她。
“盛老说,你头发恢复的很好,过段时间就长了,不必过于忧心。”殷离态度很好,他也不想穆婉宁钻牛角尖。
“好。”穆婉宁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穆婉宁没戴过假发。
赶到忻州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
凤云国,京都。
大理寺,牢房。
林晚虽然没被处死,可她整日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日如年。
她是皇上的生母啊!
每天狱卒都会在送饭时告诉她一些新消息,这一个月里,她断断续续的知道,齐国公死了,萧刘氏残了,被萧长泽接到了京都静养,萧长泽派出去追杀殷离和穆婉宁的人,一无所获。
铁链声响起,牢房门又被打开。
一碗狗看着都嫌弃的饭放在了林晚的眼前,可林晚看着那碗饭只想干呕。
被关在这里,每天只能吃一顿饭,她压根没什么能呕出来,只有酸水。
狱卒一天换一个,今天换来的林晚比较面生。
对方见她干呕,嫌恶的叫嚣道:“少矫情,不吃就等着饿死!”
林晚狼狈的爬到了牢房的门口,手死死的抓着那牢房的木质门,“我是太后啊,我月事一个多月没来了,能不能帮我请个太医?”
那狱卒像是听到了笑话,盯着林晚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太后,皇上为什么不来看你一次?你是庶人,没死已经是皇上对你最大的仁慈,你还想让我给你请个太医?”
“是,我可能……”林晚牙齿咬着嘴唇,一个多月前发生的惨绝人寰的那一幕,她实在难以启齿。
拜殷离所赐,她可能有身孕了。
但孩子是谁的,她都不知道。
“可能什么!”狱卒拔高了音量,怒吼道。
“可能有身孕了!按当朝律法,有身孕的妇女,在牢内不得用刑,还得悉心照料!更不能在孕期处死!”林晚也不要脸了。
那狱卒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林晚没给诚帝陪葬就算了,犯了大错被关在大理寺已经月余,有身孕了,那也只能是大理寺的这群人干的……
事情倒是有意思得很。
狱卒道:“这件事我会上报,你且等着吧!”
此事秘密的传入了世子府上。
萧长泽正在给萧刘氏喂药,自己的贴身护卫林瀚汇报时,他拿着药勺的手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林晚可能有身孕了,要不要找个大夫去瞧瞧?还是直接上报皇上?”
“找大夫瞧瞧去,也上报皇上。”萧长泽声音寒凉。
“是!”林瀚领命,快速的消失。
“呜呜呜……”萧刘氏听见萧长泽和林瀚的对话,激动的抓着萧长泽的袖口直晃。
“娘,你要说什么,写在纸上。”萧长泽看着萧刘氏满眼心疼。
他大手恨不得捏碎那药勺,殷离、穆婉宁、他要将这两人碎尸万段!把他们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自己爹的坟前当贡品!
“林晚和殷离不共戴天,或许能利用林晚有孕这事儿,引殷离的人出现,盘根错节,就容易渗透殷离的势力,将他斩草除根!”萧刘氏在宣纸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斩草除根的“根”字,她用的笔墨最多,浓墨重彩的,将她对殷离的恨全部融了进去。
“娘,林晚要是真的有身孕了,我会那么做的,她对殷离的恨咱们得好好的利用起来,林晚可是皇上的生母,我就不信,皇上没对林晚动一丝恻隐之心?母子连心,虎毒不食子,何况子弑母?”萧长泽哂笑一声,满脸的算计和势在必得。
也不知道殷离这段时间躲在哪里,他派去忻州守株待兔的人,说殷离迟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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