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寒冬时节大雪纷飞,本就是处于北方的忻州早就被白雪覆盖,整个城镇宛如冬日里特有的冰城一样,就是城门口都杵着两个在太阳底下泛着光芒亮晶晶的冰雕。
上官若一早就从小县城出发,紧赶慢赶了三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忻州城的大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一抹暖意。
“上官,忻州城已到,接下来的事……”
“你跟我走便是,总之不会抛下你们不管。”上官若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余光瞥了一眼跟在云飞身后的几人,眼底划过一抹嫌恶,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就拽紧缰绳进了城门。
落在云飞后头一步的老狐狸眼神不要太好,自然而然就瞧见了上官若那眼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加快速度靠近云飞压低声音腹诽道:“方才我没瞧错吧,上官那是嫌弃我们的眼神?”
云飞闻言也是一副面无表情,但是到底是给军师一个面子扫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脸上那快要镶在上面的黑眼圈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道:“回头打盆水好好瞧瞧你们这几个的模样,要说不嫌弃才怪吧?”
语落,云飞也懒得去看军师是什么表情连忙拽紧缰绳就追了上去。
军师眼睁睁看着云飞骑着马走远了,脸上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展现出来就消失了,没好气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的嘀咕着:“说的好像你自己个儿比我们又好多少似的。”
他的声音不大,身后跟着的那群人也都疲惫不堪早就想要找个地方休息,所以压根就没有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一行人从城门直奔贤安王府,上官若的速度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上一些,直到看到府门更是一拍马背从上面飞身而下,看到门口的小厮莫名还感觉到有几分亲切。
“上官姑娘,您回来了。”
小厮见到来人也十分热情,更是喊人帮忙把马牵进去。
上官若一如往常般冷漠的点了点头,刚要进去就想起了什么便道:“不一会儿会有一队人来王府,你找管事的安排一下住处顺便再让人给他们上一桌子好菜,好生照顾着。”
小厮一听忙不迭的就应声。
上官若吩咐完便不再说其他,连忙带着东西就往主院方向快步走去。
要知道之前接到信的时候她就担心的不行,如今时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回来,要是不亲眼看着穆婉宁,这颗心当真是没法安定,甚至在过去的路上不由的盘算着待会该如何数落穆婉宁一顿,省得她以后还弄出这些糟心事来。
正想着便看到了主院的院门,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刚要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上官若听到动静便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再抬头就看到盛老一脸着急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盛老!”
“上官姑娘!”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声招呼,旋即盛老就开口道:“上官姑娘,你回来的正好,这会子屋里就殷离那小子一个人照顾小丫头,估计手忙脚乱的,你赶紧进去帮忙。”
上官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可当盛老要走的时候却一把拉住了他。
“上官姑娘?”
上官若看着盛老着急的模样又闻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血腥味,心底猛地一个咯噔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不自觉的紧张起来问道:“盛老,婉宁怎么了?”
盛老本来是不愿意和上官若说这些有的没的,毕竟自家小徒儿还等着救命。
奈何上官若的力道比起正常男人还大一些,更别提盛老这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的老头了,所以在挣扎不了的时候,某人也只好实话实说。
在得知穆婉宁的情况真的不太好之后,上官若眉头越发拧紧,然后二话不说就把身后的包袱塞进盛老的怀里。
“这里头有碧玉灵芝,你且看着入药,切记莫要一次性用太多,婉宁的身体受不住的。”
说罢上官若也不再去看盛老的表情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进主院,然后推开紧闭的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卧在床榻上穿着厚实的不行而且是脸上毫无血色的穆婉宁以及在床榻边坐着拧着眉头手里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的殷离。
“若若,你回来了。”
穆婉宁看着门口的人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甜甜的浅笑,艰难的抬起手朝着她挥了挥,显然是想要她过去。
上官若倒也没有客气直接走过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便将手背放在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口道:“发热成这样还有精神,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命大还是心大。”
穆婉宁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无奈的露出一抹笑意,拉下她的手紧握着,眼眸弯弯的说道:“若若心疼我就直说何必故意说这种话呢?”
上官若见她如此没皮没脸一把将手给抽了出来轻哼一声:“我就是故意说这种话,好让你涨涨记性。”
“若若!”穆婉宁苦笑着看着她。
上官若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心气不顺索性不再去看,转而看向殷离:“你这手里的药,她不肯喝?”
殷离见上官若可算是看见自己了,不过在听到这话也和某人露出如出一辙的苦笑。
“这不她嫌苦硬是不喝。”
“嫌苦不喝那就灌进去,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她的感受重要?”上官若没好气的怼道。
殷离一听觉得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手里还算温热的药塞进了上官若的手里,还用眼神鼓励她。
上官若:“……”
“请!”殷离怕她不明白一样还故意做出手势。
上官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殷离,然后回过头看向依旧眯着眸子带着浅笑的穆婉宁,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某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大大的眼眸更是露出委委屈屈的神情。
“若若,药好苦,不喝行不行?”
要知道穆婉宁现在虽然瘦的不成样子,但是这张脸却还是极具杀伤力,更别提她被厚厚的狐毛大氅裹着衬着小脸就跟个巴掌大似的,说出来的话更是和猫崽子差不多,真真是让人听着都不忍心。
突然之间上官若发现自己也不能怪殷离下不去手。
然而,上官若到底不是平常人,稳了稳心神,直接把手里的药碗往前一递冷着声开口:“是自己喝,还是我亲自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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