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上官若被国师抛弃在战场上被刘贺捡回养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亲眼目睹了数场大大小小的战争,莫说是战场上的硝烟就是断臂残骸都见识过不少,更有甚者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亲眼看见人食人的场景,比起现在这安静的不像话的小镇不知可怖多少。
上官若缓缓闭上眼眸,再睁开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回忆之色反而是清明不少,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就站起身来,低头瞅了一眼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小五淡淡吩咐道:“明早出发,你也去洗漱歇息会儿。”
小五闻言嘴角笑意勾起,连忙乖巧的应声:“好,我待会就去歇息。”
上官若见他听话自然不会再说其他,微微颔首便直接上了楼。
一夜无梦,五人早早起身,小五更是在寅时左右就起来将马车安置妥当又借用了客栈后院的厨房做了几张热乎乎的饼子以及熬了一坛子浓浓的米粥,等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楼上的几人也下来了。
“你们起来了正好,先喝点粥吃点饼子垫垫肚子,前头的路我都探查过了,因着要绕开大军所以要走一些小道,今儿夜里估计得在外头过夜了。”
几人一听不约而同露出诧异的神情,不过很快都敛了下去。
毕竟眼下情况紧张,不少人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他们这儿还有吃的喝的,还计较什么呢?
“知道了,赶紧吃东西吧。”李小六有些憋闷的开口。
其他人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用着白粥。
早膳过后,几人简单的收拾一下就上了马车,因着时间还早穆婉宁就靠着上官若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睡着了,倒是上官若推开半扇车窗目不斜视的望着窗外的点点滴滴,心里头渐渐的平静下来。
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从白天走到黑夜,除了车轮轧马路的声响便是外头赶车的两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倒是马车内安静如鸡,像是几个人都睡着了一样。
另一边,谭月祯率领三万精兵直逼忻州城,眼瞧着还差二十里就要抵达的时候忽然喊停。
“谭大人,再有二十里路就可以直接攻入忻州城,为何要在这里停下?”
小队先锋在前头正带路,忽然接到后头传来的指令很是诧异,直接调转马头就跑到谭月祯的身边语气十分不善的质问出口,脸上的表情更是明晃晃写着不悦。
谭月祯一身银色盔甲着身,骑在马背上挺直后背,侧眸看着说话的小将冷嗤一声:“蠢货,自打出兵以来已打了大大小小四五场,虽说每场都是大获全胜,但受伤人数也不少,如今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不累,大伙儿还累着,还有别忘了忻州城可不同于之前那些的小城镇,那里可是有贤安王守着,他手里更有传闻中的飞云骑。”
小将闻言也跟着轻嗤一声:“谭大人,出兵作战最是讲究出其不意,今日我们要是一路抵达忻州城,直接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想来就算是飞云骑也拿咱们没办法,到时候直接冲进去屠城不比什么来的爽快,何必这般紧张兮兮,再者在这个节点歇息,回头忻州城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定然会做出防备,咱们再想攻进城怕是没那么容易。”
“呵,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前几日闹的那么几场大战,他殷离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谭月祯冷笑着反问道。
小将一怔紧接着脸色泛起潮红,显然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谭月祯见状更是没好气的说道:“本大人告诉你贤安王消息十分灵通,估计早在咱们出兵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现在人家八成就等着咱们自己自动上门,呵,咱们现在说的好听是三万精兵,可有多少水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此话一出,小将再次垂下了脑袋,露出懊恼的神情。
谭月祯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打脸的想法,冷哼一声,朗声道:“传本大人之令原地安营扎寨,派遣情报小队前去打探消息,务必查探清楚忻州城城门处的情况。”
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小兵前去传话,小将面色已经泛着潮红,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谭月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骑着马往自己的帐篷方向去。
直到他离开,小将才缓缓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谭月祯离去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杀意,不过很快就被他给掩了下去,再抬头面色平静,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不过半个时辰,几万士兵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除了巡逻队之外其他人都回帐篷歇息了。
谭月祯在主帐中,端坐在太师椅上,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普通的蓝色锦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打开从里头取出一张薄薄的纸笺,慢慢展开,在看到上头内容的时候心头微微一震,眉头瞬间蹙起。
良久,谭月祯的眉头已经紧蹙着,但是他已经将纸笺扔进手边的茶盏里,眼睁睁看着清澈的茶汤变得污浊起来。
“来人,去将李将军等人叫来。”
几个小将刚刚躺下,正准备松快松快,骤然听到谭月祯派人来请,一个个都忙不迭的套上马靴,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主帐里。
“诶,来了啊!”
“你们可有听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啊,我这刚躺下呢。”
“谁说不是呢,我这还想着泡一会儿脚,这几日又打仗又赶路都累得不行,沾床倒头就睡,谁曾想这刚做上梦就被喊了过来,一肚子火呢!”
“我这也一肚子的火,这姓谭的最好是真有事,否则回头老子就把他给绑了。”
军营里的大多都是糙汉,说起话来也不避讳什么,直言直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几人这会子也是正气头上全然忘记了他们口中的“姓谭的”现在是他们此次出兵的大帅。
谭月祯依旧端坐在太师椅上,半闭着眸子小憩,耳力不错的他自然将帐篷外的闲话一一收入耳中,因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这些将领的声音还算是熟悉,所以很是轻易的就听出了是谁说的话。
只是越听他的脸就越黑,直到最后更是怒极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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