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涪带着云飞的提醒心事重重的领着身后十几人从城墙根处偷溜了出去,一路上小心翼翼,余光也没忍住的往西边瞟上几眼,恰好就瞧见那黑压压的人影,光看见就像是在心口压上一块石板一样,快要让人喘不上气。
“聂老大?”底下人担心的上前喊了一声。
聂涪拧着眉摇摇头,心头不免越发担心起来,双腿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腹,轻呵一声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殊不知在他路过的时候有一道目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
“呵,鱼儿上钩了。”
清凌凌的声音从一顶玄色帐中传出,在外头守着的国师耳尖听见了立马就俯身下去,靠近被夜风吹动的帘幔低声问道:“尊上?”
“营中可都安排好了?”
国师虽不明白为何帐中人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不过还是恭敬的回答:“回尊上的话,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对方自投罗网。”
“安排了就好。”
国师闻言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勾了勾唇角,忽而又问道:“尊上,咱们这么安排那条最大的鱼儿可真的会上钩?”
“鱼饵量多,不怕鱼儿不上钩。”
得了这句话国师心底瞬间就安定下来了,直起身板看着不远处已经有几条裂缝的城门,低骂了一句“不中用”旋即又抬抬手,冷声道:“加快速度,攻城!”
“是!”
原本只有一根巨木撞城门,这会子已经变成了两根,莫说是忻州城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就连国师这边都感受到了。
国师担心帐中人不适连忙低声开口:“尊上,不如先回营中?”
“不必,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城门便会大开。”
国师一听这话眼尾都忍不住带着笑意,再次下令进攻。
然而,与他所想象的不一样的是城门确实是被打开了,只不过是被人从里面打开。
在看到打开的那一瞬间,国师刚要下令进攻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派去抱巨木攻城的几十人竟在下一秒被巨木砸倒,一连串排排躺,吐出的鲜血直接洒在了地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怎,怎么回事?”
不等有人回话,国师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容领着银色盔甲的士兵冲了出来,所到之处皆是肃杀,自己的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有些甚至连兵器都没有拿起来就死了。
国师瞪大了眼眸,大喝一声:“列阵,将其格杀。”
军令一下立马传到了最前头,由新上任的小将立马排兵布阵将云飞等人围了起来,看起来是要将他们围杀在其中。
可惜云飞瞧见这一列阵就不由的心底发笑,连忙做了几个手势,只见在他左侧的一行人面露狰狞,一个个举起手中的长枪全部朝着东南角冲去。
众人见状立马迎上去,冰冷的兵器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云飞端着严肃的面容从容不迫的对抗,而城楼上殷离已经将城楼下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倒是想亲自带兵上阵,但奈何营中的将士都不同意,怕的就是和上回一样的情况。
虽说他心底有几分不悦,可如今真的将底下的战况看得一清二楚之后,心底的忧心并不比在战场上少,尤其是当他瞥见不远处有一顶玄色帐子,不由的拧了拧眉,有些奇怪的多看了几眼。
“离哥哥!”
忽然一道娇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殷离一怔连忙回过身就瞧见穆婉宁面露担忧的朝着他小跑过来,直到站在他面前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离哥哥,还好你没有上战场。”
殷离见着穆婉宁到城楼上自然是十分愤怒,一眼瞥见跟在她后头上来的人,二话不说就责问:“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将王妃带回王府!”
“还请王爷恕罪!”
那人连忙跪下请罪,心底更是暗暗叫苦。
明明王妃的身手比他都好,还让他保护王妃,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穆婉宁哪里不知道殷离的想法,连忙覆在他抬起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离哥哥,是阿宁非要来与他无关,再说了就凭他那三角猫的功夫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什么?”殷离讶异的看向她。
穆婉宁将他眼底震惊看的分明,心底不由的苦笑,深吸一口气才轻声道:“这段时间我虽一直在伤兵营里帮忙,实则也让营中的兄弟教我自保的功夫,毕竟我有了若若的传承不是,总不能一直浪费吧?”
殷离一怔,恍惚间眼前又出现了上官若的身影,连忙闭上后再睁开看清楚是穆婉宁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记起早在很久之前上官若便将兮若的功法交给了她。
犹记得当初穆婉宁刚习得兮若的时候还让他帮忙教轻功来着,只可惜后来却没有继续下去,再后来就发生了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一时间殷离看向穆婉宁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愧疚,不过很快就被他敛去了,朝着她笑了笑:“看来阿宁在我瞧不见的地方也过的很好。”
自然是很好,只是思念却比以前任何时候更浓了几分。
穆婉宁将心底的话压了下来,故作轻松的挽着他的肩膀脆生生的说道:“所以离哥哥不必再因为我担心了,不管怎么样如今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
殷离见她这般笃定,不着痕迹的探了一下她体内的情况,发现其内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再加上她微微泛着红的脸颊便相信了她说的话,倒也没有再让她回去了。
夫妻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厮杀的情况。
世人皆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能够上战场的人都带着你死我亡的使命。
以前她看着只觉得可怖,如今再看着却莫名觉得残忍。
“离哥哥,云将军会没事的,对吗?”穆婉宁不确定的问道。
殷离冷眼看着还在突破包围圈的云飞,死死的拧着眉头,刚想下令再出去一队人就瞧见包围圈的东南角竟被破开了一个缺口,眉梢轻挑,轻笑着回答:“放心,那小子命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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