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苻雍打得重重撞在树上,苻亮挣扎了一下爬了起来。抬眼看见苻雍蹲在自己面前一脸焦灼,苻亮愣了一下:

    “三叔?我爹呢?”

    被苻亮这一说苻雍也是一愣:

    “圣上太客气了,臣不敢当……我是苻雍!”

    闻听此言苻亮疑惑地站了起来。见苻亮一脸不信,苻雍想了一下:

    “今年是哪年?”

    见苻亮徐徐回了个皇统六年,苻雍道:

    “你想清楚,皇统六年时我爹已经死七年了!”

    听见这话苻亮又愣了。将苻亮拉到前面的破水沟面前示意苻亮照照自己,苻雍道:

    “你听好。天眷三年我爹死于中毒,皇统六年你爹死于被刺,皇统九年你我的堂兄苻懿死于逼宫,今年是天德三年!”

    感觉自己确实比记忆中老,苻亮猛地一震:

    “我爹死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死了,谁做的?”

    见苻雍复杂地看着自己但似乎并没有骗人的意思,苻亮捂住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爹死了,我爹他死了。废帝也死了,谁做的,天德又是谁的年号?”

    见苻雍一脸无话可说,苻亮徐徐坐在地上用手捂着额头:

    “是了。天德是我的年号,废帝也是我杀的。”

    苻雍将眉头垂下去,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忽然从旁边响起来:

    “苻雍!”

    听见这个声音苻雍先是愣了一下。徐徐转头,苻雍立刻看见自己前面有一个后面带小瀑布的大水塘,水塘上面被层叠的树木包围显得阴凉苍翠。一名年少女子胸下面泡在水里头,光着两只胳膊趴在池塘边。看见这个场景苻雍立刻露出一个惊惧的表情猛地退了两步。见苻雍这个反应女子仰天哈哈一笑,随后冲着苻雍勾勾手:

    “至于吗?你过来。快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见女子一直招手叫自己过来,苻雍犹豫了一会,徐徐上前蹲跪在水池旁边低头看着女子,女子也趴在池塘边翻着眼睛瞅着苻雍。相对无言间,苻雍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热辣辣,而且还是两边脸有节奏地一左一右地疼,眨了下眼才看见苻亮正在左右开弓地抽自己耳光。见苻雍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开始四下看,苻亮道:

    “清醒点!你听好,如今我们在森林里,我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刚才你看见的都是幻觉。你爹死了,我爹死了,苻懿也早死了,如今是天德三年!”

    见苻亮这么跟自己说,苻雍又是一愣:

    “劝你别开这种玩笑。你记得坡风扇那里的那个池塘在哪个方向吗?”

    沉默了片刻,苻亮双手按着苻雍肩膀:

    “你听我说。你爹死了,我爹死了,废帝死了,声歌……她也死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想想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食物中毒了!”

    被苻亮推着晃了半天,苻雍渐渐露出一个松动的表情,但听到后面忽然急起来:

    “不对。废帝的确死了,他是你冲宫所杀,这件事我记得。……但声歌没死。……她死了,她怎么死的?”

    听见这话苻亮猛地一震。

    在山岗上看见苻亮在下头不说话,而苻雍的眼神又开始如同施法过度一样空洞起来,松萝站在山坡上都感觉万分心急。松萝心想不管这个设置结界的人有什么追求,从现在的情况看,这种幻觉存在的意义肯定是迷惑人的心智,进而达到某种目的。既然如此不被迷惑应该是最最正确的。既然苻亮你也觉得两人都不被迷惑才是能够出去的最好办法,那在这种情况下好歹说句话啊。还是说这件事对你来讲真有那么说不出口?

    其实松萝觉得没什么说不出口的,这种事在世家子弟之中也未尝没有,比如有传闻说赵匡义和赵匡胤都喜欢花蕊夫人,在这种情况下花蕊夫人死了,那她是被谁弄死的都很正常。而且皇族是追逐权力的,在皇族的眼中女人只是玩物,而断不可能成为一种干扰权利与团结的存在,毕竟有权才有命,有命才能拥有女人。所以不管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也没啥可说不出来的。

    看见松萝一脸着急,寅斑道:

    “人各有命,天道而已,你急什么?”

    沉吟了一下,松萝低声道:

    “倘若明日我死了,难道你心里也不动一动?”

    听见这话寅斑一脸柔和用尾巴尖轻轻抚摸松萝的脑袋,谁知两人还没说话一道蓝色的光忽然像雷一样从天而降。看见这道蓝光松萝第一个反应是抱住了头,但这道蓝光似乎并没朝着两人的位置来,而是猛地朝着碗形结界的正上方劈下去。看见这情景寅斑吊起松萝飞翔一般在半透明的结界上飞速奔跑,然后做出一个向后蹲的动作大吼一声,在天地的震动中那道蓝光被打得在半空中消失无踪。

    听见四周的动静,苻亮站在下面徐徐抬头,顿时看见一只老虎正叼着个人漂在天上将白肚子亮给自己。揉了揉眼,苻亮叹道:

    “啊,老虎。”

    仔细去看发现老虎屁股上还长着两个雪白的大蛋蛋,苻亮长叹一声:

    “公老虎!”

    天空中。随着寅斑叼着松萝和安大哥相对辗转腾挪不断互躲,在两动物的对撞中天空中不断闪过一道道晴天闪电。看着天上的闪电,苻亮抱着胳膊叹道:

    “幻觉,震撼!啊!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皓虎颠狂!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记下来记下来。”

    天空中。见被寅斑阻止不能施法,安大哥忽然站住:

    “你早就知道这结界的事对吗?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对吗?”

    见寅斑叼着松萝不回答,安大哥怒起来:

    “擅改天意是什么罪责,你们可担得起?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卑鄙小人!”

    被对方单方面骂,寅斑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爽,但是嘴里叼着松萝又不能反驳。但听见对方说自己卑鄙小人,寅斑彻底忍不住松开了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人?你们犬科动物有这么瞎吗?”

    一张嘴不要紧,松萝直接就朝下掉了下去,而且身体却丝滑地穿过了那个结界。发现松萝尖叫着掉了下去寅斑吃了一惊。在自由落体的状态下松萝只感觉脑子里空空如也,只能大声尖叫救命。见松萝在叫自己,寅斑忽然伸出右前爪上的五根指甲猛地抓在结界上方。看见寅斑去抓结界安大哥立刻近前一步似乎试图从破口钻进去。谁知这一下过后结界完全没有破裂,甚至丝毫未动。就在寅斑和安大哥发愣的刹那,那道结界上下震动起来,随后就像是半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向内猛地收缩。踩着结界的上方也开始向下自由落体,寅斑和安大哥同时炸着毛害怕地大声嚎叫起来,但就在结界贴到松萝上方的时候四周忽然白光一闪。下一瞬间世界安静,苻亮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虎状的寅斑和狗状的安大哥紧紧靠在旁边害怕地团成一个球,但四周已经完全没了苻雍和松萝的踪迹。

    浑身剧痛地爬起来,松萝立刻发现自己下半身正泡在一个池塘里头,而上半身则趴在河边上。抬眼看看,松萝发现此刻太阳光线刺眼好像正是中午,前后左右树影斑驳鸟鸣喧嚣,看样子自己还在太行山,而且从温度和花草树木的情况看松萝感觉自己没被摔昏多长时间,而且天色都没变晚。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从结界上端落下来掉在了池塘里,松萝爬着起来大声叫寅斑,但是叫了好半天四周也还是各种动律的鸟叫与安静的氛围交织错落,似乎完全没谁要过来搭理自己。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下半身湿漉漉的又被风一吹,松萝还是站在原地哆嗦起来。前后转了转,松萝忽然看见旁边的树上挂着一条女子的织锦收口裤,而且旁边还放着一双男人的鞋和一条男人的外裤衬裤和上衣,看样子应该是有一男一女将衣服挂在这里去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而且看衣服这两个人应该非富即贵,至少家庭条件比从前的李家好不少。感觉冷得受不了,松萝做了下心理斗争,然后鬼鬼祟祟地上前两步将自己的湿裤子脱下来,又把那条女子的收口白裤子穿上。松萝心想抱歉了,反正你们又不是一个人,大不了女的穿着男子外裤子走男的穿着衬裤走而已。

    刚把裤子穿好,一个男子的声音就由远而近,吃了一吓松萝立刻躲到了池塘的坡后头。过了片刻之间一名年轻男子湿漉漉地走了回来,然后娴熟地从树上抽条汗巾擦了擦,穿上两条裤子和衬衫走了。总感觉这人在哪见过,松萝一时有点迷茫,但马上又是一惊。不会吧,这人不是圣上吗?他刚才不是还磕了毒蘑菇,这么快怎么就没事了?但这并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此刻的圣上看起来似乎比刚才年轻了很多。

    感觉脑袋嗡嗡地响,松萝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妙了。就在这时一名少女穿着短裤背心光着脚丫子湿漉漉地走了过来,然后从树上抽了衣服利索地穿上,穿到最后才发现少了条裤子。见对方上身穿金戴银层层叠叠,下头穿着一条白色短裤一脸迷惑,而且这短裤湿了以后看起来基本跟没穿一样,松萝只感觉自己比当事人还尴尬。松萝心想哪有女的会穿着白短裤去游泳啊?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脱下来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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