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看着慢慢驶过的高阳车站,像是要证实似地对田春达继续说道“嘿!好容易度过了4个小时,以后还有6个小时呢。”
“下一站是达山。”
“如果还有其他罪犯在车上,他们就一定会知道腾厚遭遇失败的消息。下一个犯人也许不会马上来袭击郝东的。”
“要是能很快找到悬赏人就好了。如果逮捕了他,在无人再100万元的情况下,也就不会再出现袭击郝东的人了。”
“列车到达省城之前,我们最好能找到隐藏的歹徒。”
车内服务员推着售货车走到车厢里来。田春达买了两份咖啡,他是想让神经兴奋一下。
他把一杯咖啡递给了安义,“看不到袁胜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蛮干的腾厚不让人害怕。而对袁胜,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倒是令人担心。
“我认识袁胜的话,我就到车内各处转转看。”
“我经常和郝东一起执行任务,腾厚也好、袁胜也好,我都认识。连郝东逮捕过的其他犯人,我大都记得,然而井湖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会不会是使用了假名字。”
“不会的。他是经营珠宝商店的大商人,我觉得他不会使用假名字的。”
“郝东没有处理过和宝石有关的案子吗?”
“如果这样说,他是经办过好几次的。因为宝石对诱发杀人案件是具有足够魔力的。既有杀死珠宝商人的案件,也有杀害身带价值几千万元宝石女人的案件。但是,这些案件,都没有和井湖珠宝店有关系。”
13时53分,列车驶抵达山车站。在此停车2分钟。
“太平静了。”安义小声说道。
“什么?”
“在临近金湖车站的地方,腾厚袭击了郝东,从那以后却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
“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又要出事了。”
安义看到郝东起身要上厕所,跟了过去。
郝东进入厕所。
安义在洗手间边的洗手池边洗手边仔细观察周围。田春达则像是在等待厕所的样子,站在离厕所稍远的地方。
不时有乘客走过这里,两名刑警都用锐利的眼光看着走过的人。然而,任何意外都没有发生。
郝东完事走出了厕所。他在洗面池边洗手边说“用不着那样提心吊胆的。”
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向安义问道“里面空着吗?”
安义点点头,那个妇女进入厕所关上了门。闭门后一瞬间,厕所里传出“哎呀”的惊叫声。
“怎么啦?”
安义急匆匆地问道,但是里面没有回答。
安义上前叩门;“怎么啦?”
他边喊着边握住门把手强行把门打开了。厕所中,那位妇女摇摇晃晃地朝安义倒了下来。
“你不要紧吧?”
安义正说着,那位妇女突然猛力推开安义。推撞力量如此之猛,让人想不到会出自于女人之手。小个子的女人又叉开两腿站在厕所前面,从手提包中取出手枪,摆出要开枪的架势,枪口对着郝东。
安义被那女人推撞在洗面池旁边墙壁上,已失去知觉。
“郝东,我来要你的命!”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男人的声音。郝东定睛注视着女人的面孔。
怎么看也是位中年妇女。身材短小纤细苗条,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像是个漂亮女人。
“那你是袁胜吧。”郝东说道。
“对,是我。”
“你杀我是为了得到那100万元的赏金吗?”
“即便我得不到那笔钱,也要杀死你。”
“那么你为什么不立刻开枪?”
“你不急于去死吧。”
袁胜“嘻嘻”地笑着,朝手表扫了一眼。
郝东心里想,原来他是想在开枪之后,在下一个车站逃跑的。
本次列车应该在16时15分到达昌岗,停车1分。现在到昌冈还得五六分钟,也就是说在到达昌冈之前,他大概不会开枪的。
如果郝东动一动,这个人就会毫不留情地开枪,这一点是无疑的。袁胜是冷静而又冷酷的人。
袁胜再次看了看手表。
“列车即将到达昌冈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听到车内广播的声音,倒在地上的安义刑警清醒了过来。
这时,列车已开进昌冈市区,立刻就要到站了。不言而喻,凶手就要对郝东开枪了,此后,他将立刻跳下站台混入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义刑警倒在地板上,悄悄掏出了手枪。
列车快要开进站台,车速慢了下来。
化了女装的袁胜听到背后喊声大吃一惊,他猛然转过身来。
安义又大声喊道“把枪扔掉!”
可是,袁胜先动手开枪了。由于枪上装有手工制造的消音器,只听“噗”地一声枪响,弹丸掠过安义脸部。
郝东和田春达已从背后朝袁胜猛扑过去,他们一个压一个地倒在地上。
袁胜在倒向地板的同时,又连打了两枪。
弹丸射中地板后又被弹了回来,其中一发打进了天花板。
郝东把袁胜压住,田春达迅速给他戴上了手铐。
“没有事吧?”田春达问道。
“我没有事,多亏你们救了我。”
安义说道。
铁路警察把袁胜带走了,他们会对袁胜进行审讯的。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
到下一站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列车突然减速了。
列车继续在减速,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5时30分过一点。
“怎么了?”安义担心地问道。
“可能是发生事故了吧?”田春达说。
安义站起来,说是去找列车员打听一下。
五六分钟之后,他返回来了说
“听列车员说,他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只知道是前方给了红色信号才停下的。”
乘客们仍然从容自得地呆在车里,没有慌忙和不安。这些乘坐长途客车的乘客,对暂时停车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了。
然而,田春达可没有把停车看得如此简单。
如果仅是因为事故停车,等多久也没有关系,反正早晚会到达终点省城的。
问题在于这次停车,会不会是凶手为了某种目的特意搞的?
袭击郝东的两人已经被逮捕。但是,还没有抓住那个悬赏人,甚至连他的下落也不知道。
恐怕他是比已被逮捕的腾厚和袁胜更难于对付的劲敌。
如果是悬赏人指使的暴徒在信号上玩弄花招让列车停下来,那要干什么呢?
“我出去看看,郝东的事拜托给你了。”田春达对安义说着,起身向前方车厢走去。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走在通道上,看到乘客们几乎都在闭目养神。
田春达走进最前面的机车里,经过允许后登上了驾驶席。
驾驶席的座位相当高,视野非常开阔。前方的信号已变为红色,十分引人注目。
列车的前照灯照着前方,可真没想到它只是照亮了附近不大的地段,大概是仅仅为了便于驾驶吧。
“发生什么事故了吗?”
田春达向一直望着前方的司机问道。
看起来有四十二三岁的司机,两手揉着脸回答说“不清楚呀。现在列车长可能去查了。”
正在说着,驾驶室内的车内电话铃声响了。
司机拿起了话筒,简短地谈了几句后就把话筒放下了。
“据说是在前一站内出了什么事故。究竟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想不久就会开车的。”
“是这样。”
“请不要担心。”
司机以为田春达是在为事故不安,于是他像是为了让他宽心似的微笑地说。
田春达默默无言凝视着前方。前照灯光所及的地方是明亮的,而在此以外的前方则仍是漆黑的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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