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没完没了地追问,赶快到软席车厢来。是不是害怕了!你不来,那么取而代之的就是杀死这个车厢的乘客。”
“没有什么害怕的,我只想在了解事实之后再行动。即便被你们杀死,也要死个明白,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去死。为什么要杀我?”
“你说来说去打算拖延时间吗?”
“我没有那样打算,只是想要弄清事实。”
“没有时间了。”
“不是有时间吗?不是在互相谈判吗?”
“不行,你是在找借口。我们等你30分钟,这是最大限度的让步。如果过了30分钟你不来软席车厢,我们就杀死一名乘客。这可不是威胁。给你30分钟的时间来考虑,是独自一人来软席车厢呢,还是牺牲乘客而自己躲起来?死几个老百姓你会高兴吧?”
“那样的事……”
正当郝东说着的时候,吕海把无线电话挂断了。列车员拼命对着电话机呼唤,可是没有声音。
郝东流露出决心已定的神情。他对田春达说:“30分钟之后我到软席车厢去。也许当面能够说服他们,说不定也会告诉我要杀我的原因。”
“不管怎样,我们先向软席车厢附近转移过去。”
田春达带着安义、郝东一起向5号车厢走去。
预料吕海他们也许会开枪,田春达委托列车员把5号车厢乘客转移到4号车厢。
“他们有多少人?”
田春达看着手表自言自语地说着。
“要控制住软席车厢的28名乘客和列车长,最少需要两人。如果控制乘务员室的无线电话还需要1人,那就是三个人了。”郝东说。
“驾驶室会不会有一人监视司机呢?列车是从大明车站通过的,单单只是用无线电话施行威胁,司机是不会停车的。在驾驶室里肯定还有一名罪犯的。”
“这样说来,全部罪犯是三四个人了。”
“这是很可能的。而且还必须估计到他们会有手枪。”
“还有20分钟。”
“必须设法让列车停下。”
田春达环视着在场的人,他问5号车厢的列车员:“怎样才能把车停下呢?”
“如是红色信号已经亮了,而列车对它不予理睬仍旧驶行的话,那么自动停车装置就开始运行让车停下。可是,因为列车晚点20分了,信号是不可能变为红色的。而且,列车现在是以每小时70公里的速度驶行着,它低于列车标定速度的768公里。”
“可是在大明并没有停车呀。”
“对,所以大明车站大概正在不安之中。尽管如此,自动停车装置也不会起作用的。司机如果不想停车的话,列车是不会停下的。”
“要是想停车怎样做才行呢?”
“如果前方停车站亮出红色信号,自动停车装置就会起作用,列车便会停下的。”
“你马上用电话与前方车站联系?让他们亮出红色信号。”
“是。”列车员拿起电话。
车内广播发出了声音。
“——喂!郝东刑警,时间快要到了。”
郝东看着田春达,他小声说:“他们不会立即动手杀害乘客的。”
“——软席车厢的乘客死了也没有关系吗?这可不是吓唬人的。”男人说话的嗓门高了起来。
列车员说:“下一站就要到了。”
“还要多少时间?”
“还要四五分钟。”
“我得走了。”郝东说。
“等等,我可不想看到你去死。”
“不要紧的,我去想个办法拖延时间。”
真不愧是郝东,他坚定地说着向5号车厢门踏板处移动。
他向着6号车厢高喊:
“我就是郝东,我就到你们那里去。”
6号车厢车门开了。
“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吗?”
一个青年男子从门后探出头问道。看来这是吕海的手下人。
“是的。”
“不准带手枪!”
“好吧。”
郝东把手枪交给田春达之后向6号车厢慢慢地走去。
在郝东走进车门之后,6号车厢的车门重新关上了。
安义脸色苍白看着田春达:“队长!怎么办哪?”
“下一车站那里会做好准备的。。那帮家伙是不会立即杀害郝东的,因为杀了人他们也逃脱不了的。”
“马上就到弘前车站。”列车员说。
“列车如果在站台停车,请你立刻开门。”
田春达刚一说完,列车员就飞快奔向1车号厢的乘务员室。
6号车厢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列车没有减速呀。”安义一边看着车窗,一边尖声高叫起来。
列车已经进入弘前街区,万家灯火和霓虹灯光时隐时现地浮现在车窗上,正如安义说的那样,列车车速却一点也没有降低。
田春达心里想,大概信号已经变成红色的了吧。他把脸贴到车窗玻璃上,可是仍然看不到前方的信号。
“在弘前万一不停车该怎么办呢?”安义焦急地说。
“那我们就一齐冲进6号车厢。”
田春达正在说着的时候,突然,列车紧急刹车了,这是自动停车装置起的作用。行李架上的行李受到振动纷纷落了下来。
田春达东倒西歪地摇晃着,当他站稳之后高声喊道:
“就要停车了。”
能看到弘前车站的站台了。站台上看不到乘客,能看到的是铁路警察和地方警察。大概是为预防万一让乘客都避开了。
列车停下了。车门打开了,两名铁路警察飞身进入5号车厢。
一名警官大声问:“田春达队长在哪里?”
“我在这里。马上把6号车厢包围起来。”
“不要紧的,7号车是餐车,铁路警察和弘前公安局的警察都已经进到车厢了。”
“前方的驾驶室呢?”
“马上就能控制起来。”刑警用对讲机联系后,说:“据报告,驾驶席只有一名罪犯,他已经投降了。”
田春达下到站台,安义他们跟着下来了。
驾驶室里的罪犯投降了,现在列车再不会按吕海的意愿行动了。
6号车厢孤立了。但是,车内还有28名人质。
大概是吕海下了命令,车内所有窗帘都遮上了,因此看不清车内的情况。
“我是弘前公安局的陈村警官。”
一位约有四十五六岁的刑警向田春达跑来。
“非常感谢你们。”
田春达致谢道。
陈村的部下把在驾驶室的罪犯带来了。这是一个身材粗壮、约有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虽然戴着手铐,但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们总共有几个人?”
陈村问道。罪犯笑嘻嘻地回答说不知道。
站在旁边的安义挥拳给了罪犯一下,这个罪犯“咕咚”一下跪倒在地上。
田春达从来不准部下粗暴对待罪犯,一出现这种情况就立即制止。但这时他无心去管,他所关注的是郝东和乘客们正作为人质被扣押着。
安义继续挥动着拳头。罪犯的嘴唇破裂流出血来。
罪犯脸色大变,他看着田春达。
“你们能打人吗?”
“笑话!”
田春达一反常态,瞪着眼睛盯住罪犯:“在这车厢里有很多人作为人质要被杀害了,揍你几下算得了什么。”
“让我再来教训他一次。”安义说。
“在教训之前,我再问你一次,你们一共几个人?”
陈村警官揪着罪犯的衣襟把他提起来问道。
“四个人。”
那个男子回答。
“头头是吕海吧?”田春达问。
“是的。”
“四个人都拿着武器吗?”
“带着手枪和匕首。”
“是来杀郝东刑警的吗?”
“这件事我不知道,只是让我去威胁司机在省城之前不准停车。”
陈村说:“总得想办法说服车上的罪犯,保护人质。我们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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