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
岚风他们来到了乱葬岗上,看到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底下的那层暗盒已经打开了,这说明藏着里面的詹毅春已经不在了。
原来之前,岚风把詹毅春点了穴,平躺的放在马车上,然后按下机关,让詹毅春落到底下的那层暗盒里去,这就是詹毅春突然凭空消失的原因。
岚风看到地上有一条拖拽的痕迹,他们小心翼翼的顺着痕迹寻去,突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循着声音的源头,在一片坟地里找到了詹毅春和老李的身影。
原来那阵惨叫声是詹毅春发出的,细看时,众人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詹毅春的双手、双脚鲜血淋漓,手指和脚趾都被石头、或什么东西砸扁了,旁边的一块墓碑上一片鲜红,全是鲜血,想必是放在这块墓碑上砸的吧!
仔细一看,那块墓碑上写着爱女霁馨之墓,原来霁扬的女儿叫霁馨,霁馨斋的霁馨,难道老李这样做是为了给女儿霁馨报仇,为了血债血偿。
又看到詹毅春的嘴里不断的有血流出,他的脸上也全是血,地上一堆血淋淋的牙齿,想必詹毅春的牙齿也都被老李撬光了吧!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以牙还牙。
此时,老李在詹毅春身上绑好了一排火药,看到岚风他们来了,老李不慌不忙的拿出火折子来,吹燃。众锦衣卫见到此情形,不敢再往前靠近了,还都往后退了几步,众人才觉得安全。
此刻,岚风已经猜到了老李的真正身份,他就是詹毅春的师父,销声匿迹十年的霁扬。岚风向霁扬说道:“你就是霁扬?弄倒观星楼的真正凶手。”
霁扬点了点头。
单青义愤填膺的骂道:“观星楼倒塌死了上百条无辜的性命,就只是为了向马元伯一人复仇,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霁扬打了一阵手势。
岚风看向徐华匠,徐华匠立即就明白了岚风的意思,翻译道:“他说多谢你帮我找到詹毅春,我找了他十年都没有找到。”
霁扬没有理会单青的谩骂,而是回答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单青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他弄倒观星楼是为了杀马千户,而杀那些与观星楼建造相关的人,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线索。”岚风顺着这个思路推测,吓了他一跳:“而是为了借我们锦衣卫之手找到詹毅春。”
霁扬点了点头,似乎是说:‘不错。’
岚风他们为了查案,就必须要寻找线索,霁扬让黑衣人把甘剑新、石铺老板、康国安、还有杨志刚等等,与观星楼建造相关的人都杀了,因此岚风他们就又要去寻找新的线索,而詹毅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岚风他们就按着霁扬的安排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此刻。
管长继听后触目惊心,此人心机之深世间罕见:“竟然利用我们查案的动机,操纵我们为你去追查詹毅春,你、你、你果然狠辣。”
管长继有些词穷了,毕竟这副狠辣心计,无语言表。
岚风又问道:“你为何要在观星楼的大柱上刻下‘天下之主,能者居之’,这八个字似乎跟你的复仇无关,还有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霁扬看了一眼女儿霁馨的墓碑,打了几个简短的手势,徐华匠翻译道:“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霁扬打完手势之后,就用火折子点燃了火药的引线,疼得不能说话的詹毅春,立即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但由于被岚风点了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引线燃烧着,变得越来越短。众人也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有的躲在大树后面,有的躲在墓碑后面,有的原地不动。
就在引线快要燃烧殆尽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射断了燃烧的引线。原来是岚风在最后一刻赌了一把,他瞄准引线,射出了一支袖箭,射断了引线,袖箭插在詹毅春的肚子上,疼得他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
詹毅春身边的霁扬却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脸上还闪过一丝轻蔑的微笑,他拿起一块石头往火药上用力一砸,伴随着一声巨响,响彻山谷,惊起一群群鸟兽飞离,詹毅春和霁扬两人的身躯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散落在坟地各个角落。
岚风他们在爆炸前的那一刻,迅速躲在一旁的墓碑后面,才躲过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不知为何?这个火药比普通的火药威力更强,有许多墓碑都被震裂了,还有一些墓碑被打得坑坑洼洼的,一旁的树枝也打折不少。
众人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单青向岚风问道:“大人,为何火药不用引线也可以引爆啊?恕卑职愚钝,卑职实在是想不明白。”
岚风沉吟了一下,其实他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已经想明白了,答道:“可能是火药里放了碎火石,用石头使劲一砸,碎火石擦出火花,就可以瞬间引爆了,而加入碎火石的火药,也可以增加爆炸威力。”
“原来如此!”单青听后豁然开朗。
管长继看了看眼前一片凄惨的景象,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们还是同归于尽了。”
徐华匠向岚风微笑着问道:“岚大人,如今我们已经知道霁扬就是观星楼倒塌案的幕后真凶,而且他已自裁,这算不算是破案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案子来说,算是破案了。”岚风摇了摇头道:“但对于此案来说,还不算。”
徐华匠疑惑的追问道:“此话何解?”
岚风有条不紊的列举道:“如今我们只知道此案的主谋之一为霁扬,而那个黑衣人是谁?还尚不清楚;还有霁扬是如何弄倒观星楼的,也尚未查明;再者就他们为何要刻下那八个大字,以及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都尚未查清,仅凭一个死无全尸的霁扬,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所以还得继续追查。”
“是啊!”管长继看着这一片墓地,感慨道:“还有太多谜题尚未解开,而留给我们的时间却寥寥无几了”
徐华匠听到此案还有重重难题,无言以对。单青见岚风在往回走了,于是问道:“大人,您这是去哪儿?”
“去观星楼案发当场,验证一些东西。”岚风突然想到什么,大步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岚风一边走,一边看之前单青交给他的卷宗,他了解了霁扬父女俩当年遭受了那些地狱般的折磨,也理解了霁扬的复仇之心,回想起詹毅春临死前所受到的折磨,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在观星楼的废墟之上。
岚风他们来到了这片废墟上,然后直奔观星楼的柱础而去,看到所有的柱础都是干干净净的,淡淡道:“看来有人把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了。”
单青摸了摸脑勺,问道:“大人,不是前天晚上下大雨淋的吗?”
“大雨不可能淋得那么干净。”岚风向众人号令道:“众锦衣卫听令,给我在这片废墟里找破碎的、被烧黑的柱础。”
“是。”众人开始在废墟中找破碎的、被烧黑的柱础了,他们根据大柱的布局,然后在废墟里寻找着埋藏在底下的柱础。
他们在废墟中挖出了几个来,岚风过来一看都是完好无缺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继续找。”
在边上的一个锦衣卫翻开一块石砖,发现一块石头上的花纹,跟柱础上的花纹很像,而且里面那层是烧黑了的,于是他向岚风禀报道:“大人,卑职找到了一块,不知是不是。”
岚风过来查看那块破碎的、被烧黑的柱础碎块,他用手指摸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轻轻一笑道:“观星楼倒塌之谜已经解开,如今就差黑衣人的身份之谜了?”
管长继、单青、徐华匠不明所以,都纷纷效仿岚风,摸了一下那块烧黑的柱础,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都豁然开朗,纷纷点头。
又听岚风说道:“走,先回镇抚司,去看看愚公他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顺便把借的东西奉还给他。”
此事跟徐华匠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就回工部去了,岚风他们则率众人回锦衣卫镇抚司去了。
回到镇抚司之后,太监总管陈祁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陈祁见岚风他们回来了,上前说道:“岚百户,你们可算回来了,跪下接旨吧!”
“是。”岚风率众人一齐跪下接旨。
陈祁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观星楼倒塌案限定的七日之期已到,锦衣卫百户岚风,务必在今日日落之前,将观星楼倒塌案的真相,大白于金銮殿前,否则提头来见,钦此!”
“微臣接旨!”岚风举着双手接过陈祁递过来的圣旨。
陈祁叮嘱道:“岚百户,这已是皇上第二次命咱家来催促你了,足见皇上之重视,所以你务必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啊!”
“多谢公公提点,岚风定不辱命。”岚风毕恭毕敬的拜道,心里冷笑道:‘动不动就提头来见,看来此案已让朱元璋老贼火烧眉毛了。’
“嗯!”陈祁点了点头道:“好了,皇上的旨意咱家已经传达,是时候回宫了。”
“我等恭送公公回宫。”岚风率众人一起送陈祁他们出了镇抚司。
等陈祁走后,岚风他们回到镇抚司的卫所里找到赵海栋,问道:“赵总旗,不知荧玥刀之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赵海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回大人,卑职已派人去多番调查了,但仍无丝毫的头绪;而愚公那边也没给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道,过几天就有答案了,但都过去好几天了,他也没有任何行动。虽然他是我们锦衣卫的高人前辈,但卑职怀疑他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赵总旗,你们辛苦了。”岚风安抚道:“愚公那边我们正好要去找他,此事就交给我们吧!”
“多谢大人体谅!”赵海栋自责道:“卑职有负大人厚望,实在是惭愧!”
“你们不必自责,此案本就犹如大海捞针,找不到线索也是正常。”岚风缓缓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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