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旭深深喘息,缓了缓后背的剧痛,声音吃力,“我没有…拿福叔的钥匙,没有私闯顶楼,没有…偷东西……”
“还敢狡辩!”
重重的五下藤条,不给任何喘息机会,不间断的砸向宁承旭的后背。
血淋漓的衬衫下,没有出血的肌肤,依然是紫肿的,没有一块好地。
每一下藤条砸上去,都能抽破原本肿胀的棱痕,一片狰狞的鲜红血色绽开。
“额……”
宁承旭闷哼一声,挺直的背脊终于塌了下去,单手去撑地时,他的胳膊疼得不受控制的颤抖。
“二哥,我真的…没有……”
柱子边的宁承清,心有余悸,不忍心去看宁承旭后背的惨状。
宁静萱更是捂着嘴,心疼不已的掉眼泪。
被逼着观看这场家法酷刑,对他们来说也相当煎熬。
只有宁承恩,没什么感觉,那双阴鸷狠辣的眸子,完全没有疼惜之情。
他严丝合缝的分析这件事。
“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因为在过道上差点碰倒福叔,近过他的身,刚刚顶楼我也检查过,柜子被人动过,我少了一瓶非常重要的药剂!”
“宴会开始之前,你迟迟不下楼,我让佣人去催你,你没在房间,到处都找不到,估计那个时间点,你正在顶楼放肆的偷东西,是不是!”
话到末尾,他怒吼着,不等宁承旭跪直身体,他继续往宁承旭伤痕累累的后背,狂暴的施虐。
“说!东西在哪里!为什么要偷自家人的东西,是不是跟鹿笙歌串通好来算计我的,你说!”
破风声不停呼啸着。
沾着血的藤条,每一下都掀起白衬衫上的一片猩红。
宁承旭痛得直不起腰,跪伏着缩成一团,“我没有……”
整栋别墅几乎被翻过来搜了几遍,尤其是宁承旭的房间,保镖起码搜了几十遍,没放过任何角落。
宁承旭也被宁承恩亲自搜过两遍身了,什么都没找到。
尽管这样,宁承恩还是一口咬着他不放,单凭只有他近过管家福叔的身这一条,注定宁承恩会咬死他的罪。
但不管怎么狠打,宁承旭始终只有一句没有,没拿。
宁承恩更火大,手上藤条挥舞得更狠。
从最开始的只打后背,变成毫无章法的凌虐,胳膊、后腰全都不放过,虐打声听得所有宁家人心惊胆颤。
“宁承旭,你以为你死扛到底,我就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在我被你拉下马之前,我一定先送你去见阎王!”
嗖啪!
耳边的藤条声,犹如地狱警钟。
宁承旭咬牙强撑,痛到意识都不清醒,喉间开始无意识的痛苦闷哼。
出国隐姓埋名了一年,日子过得勉强平淡安稳,他太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狠的虐打,身体渐渐有点吃不消。
啪嗒一声,第二根藤条在连续抽打下,应声断裂。
打了这么久,宁承恩也有点累了,随手将断裂的藤条扔到角落。
他微微喘着粗气,将袖口挽高了两寸。
“来人。”
门外的保镖立刻走进来,恭敬回应,“请恩爷吩咐。”
宁承恩指着桶里泡着的另外几根新藤条,满脸冷酷,“继续打,往死里打,打到他改口为止。”
“是。”
宁承旭双手撑在地上,尽管视线昏花,他依然看到旁边保镖执起一根藤条的动作,身体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打了个寒噤。
“二哥,就算你…真的打死我,我没有做过的事,也不可能承认。”
“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宁承恩冷笑,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宁承旭身边一扔,语气冷寒,“你既然执意不肯说,那就以死证明清白,只要你肯动手,我就相信你是冤枉的。”
宁承旭虚弱的湛蓝凤眸看向那把匕首,缓缓捡起来,握紧刀柄。
“不可以!二哥我求你放过四哥吧,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没改口,我相信他肯定是冤枉的!”
宁静萱扑上去抱住宁承旭,小脸上泪水决堤,阻止他用匕首自~杀。
宁承恩不屑一哼,“你不了解他,从秘查处训练营出来的,骨头硬得很,轻易敲不开他的嘴,不狠一点怎么行。”
“不,二哥,四哥性格偏激,如果没做,他真的会以死明志的,我不想他死,我们是血亲啊,就算四哥跟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那也是宁家的骨血,你别对他这么残忍好不好……”
她哭得很悲恸,近距离看到宁承旭后背的伤,更觉得触目惊心。
管家福叔眼见可能要出人命了,赶紧站出来说:“恩爷,您饶了四少爷吧,这件事或许是巧合……”
“巧合?”
宁承恩犀利眯眸,“顶楼钥匙你一向保管慎重,除非是你疏忽导致丢失,否则只能是被宁承旭偷了。”
“这……”
福叔有点犯难,如果承认是自己疏忽,导致钥匙丢失,那么宁承恩身上的火气势必会牵到他身上来。
他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着实折腾不起啊。
宁承恩又将目光重新放到地上惨兮兮的宁承旭身上,宁静萱将他抱得很紧,阻挡保镖试图继续挥藤条打他,哭得声泪俱下。
“宁承旭,只要你把钥匙和被偷的药剂交出来,我这次饶了你。”
宁静萱也说:“四哥,如果真的是你拿的,你交出来吧,否则二哥今天真的会打死你的!”
宁承旭虚白的唇边惨笑着,因为剧痛,冷汗不断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滩小水渍。
已经不在他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而且,他真的承认罪行,才是必死无疑。
“我没有,没偷钥匙,没拿药剂,二哥亲自搜我的身,也搜过我的房间,没有就是没有,我从哪里凭空给你找出来?”
他将手中的匕首,扔到拿着藤条的保镖脚边,整个人笑得很凄厉。
“人的成见,还真是可怕,不管我说什么,二哥始终不信,那就让人一刀杀了我吧,何必这样折磨我,伤我心中亲情。”
“你对我会有亲情?”
宁承恩轻嗤。
他确实不信,宁承旭任何一句否定的话,他都不信。
他只相信自己的分析和推测,但他打完人,内心的火气就消了不少,现下理智多了。
“行,毕竟我才宣告你回宁家的事,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这次就留你一条命,如果后面被我找到证据,着实了你的罪证,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阴恻恻咬牙,放完狠话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祠堂。
宁承恩一走,就代表着今晚的盘问勉强过关了。
宁承旭忍痛,松了口气,强行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下去。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整个人都陷入黑暗,倒进宁静萱怀里。
“四哥!来人,四哥晕过去了,去请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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