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我听说你想上战场,你父王母妃不允许,是吗?”

    嫣然皱眉:“听说,你听谁说的?”

    她又不傻,休想挑拨离间。

    萧雱道:“府里很多人都在说,因为你向来不爱哭,又讨人喜欢,但是近来……”

    “是那么回事。”嫣然道。

    但是她不愿意在亲生父亲面前说父王母妃的不好,于是继续道:“这件事情,父王母妃都是为了我好。我年纪这么小,战场那么凶险,父王母妃又不能跟着,所以才不让我去的。”

    才不是父王母妃对我不好,休想挑拨,哼!

    萧雱想,果然和崔小球说得一模一样……

    他说,别人劝太难,自己劝自己才容易。

    他还和萧雱说,你不要担心嫣然记恨你,你总是不出现,才没有机会重修父女感情。

    萧雱鬼使神差地就听了那个小小少年的话,今日来寻嫣然了。

    他道:“那倒也是。但是我听说,你非常想去,已经伤心欲绝,怕对你不好……”

    “什么伤心欲绝?我就是有点小失望罢了。”嫣然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力说明一切,等我再过三五年,身手练出来了,也不用人操心了,父王母妃那么开明,肯定会同意的。”

    萧雱故意道:“是吗?”

    嫣然小眼睛瞪得溜圆:“肯定是啊!那是我父王母妃,我不比你了解吗?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不让我去的!现在时机,确实也不对。你知道吧,夏国那边多危险……”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力证自己是对的。

    萧雱耐心地听她说完,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竟然是这样。父母爱子,则为其计深远。从前我不懂,现在才算明白。你跟在王爷王妃面前,比跟着我强了太多,是我不好。”

    嫣然最是受不了别人这般,咬着嘴唇道:“你也不用那么说,我没怪你。只是当时的一个选择罢了……你不那么选,我也没有和父王母妃的缘分,不见得比现在过得更好。”

    “是啊。”萧雱道,“跟着我这样一个被药物控制,人不人鬼不鬼的父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嫣然沉默片刻后道:“你现在好了吗?”

    萧雱惊喜:“好了,好了,已经可以摆脱依赖了。不过王妃娘娘之前说,基本上没有可能摆脱,也不知道她信不信我……我真的很努力,我……”

    看着他急于替自己辩解,一心想要学好的样子,嫣然道:“你安心便是,我母妃才不是那种乱冤枉人的人呢!你也说了,她说基本上没有可能,这不是给你留了口子吗?”

    萧雱道:“多亏了王爷和王妃娘娘,不仅是对你好,对我也是……”

    “你改了就好。”嫣然有些不自然地晃着腿,突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好在萧雱没有多缠着她,站起身来道:“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我以为你会伤心欲绝,却没想到你被王妃娘娘教育得如此深明大义。以后我还得向你学。”

    嫣然:“好说好说,你再夸我,我都要脸红了。”

    萧雱笑道:“你不是准备出去骑马吗?去吧,注意安全。以后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没人说了,又不嫌弃我,可以寻我说一声。”

    “哦,好。”嫣然对他摆摆手,一溜烟地跑了。

    她是忽然害羞了。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和萧雱说了好多,而且完全把自己给架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现在简直不好意思说要去夏国了。

    嗐,这都什么事!

    崔小球圆满化解了这件事情。

    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萧雱经常“不经意间”遇上嫣然,两人的关系从尴尬到自然,如同小麦拔节一般,缓慢而明显地变化着。

    但是另一段关系的紧张——任盈盈和渠念,显然不是如此。

    他们是天雷勾地火,那叫一个热闹!

    渠念他醒悟了。

    那就是无论如何,一定得到任盈盈面前刷存在感。

    当然,也得分清楚当下首要目标,那就是找机会和狗肉讲和。

    一人一狗,因为有过一段特殊经历,大概,或许会更容易沟通?

    这般想着,渠念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接近任盈盈。

    谈情不行?

    没关系,我和你谈钱。

    任盈盈看着眼前淡定的渠念,不,债主,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但是心里再忐忑,也不能输了阵仗。

    所以她虚张声势地道:“来找我做什么?”

    总不能是让她履行夫妻义务吧。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得约法个三十章。

    比如重视彼此的感受,比如事后不纠缠什么的……如果拿得起放得下,她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不是不可以考虑。

    她和唐竹筠不一样。

    唐竹筠做事情求周全,总是想的很多。

    她是过把瘾,死不了就行,重在体验。

    反正不违背什么公序良俗,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

    人生在世,活得轻松一些。

    渠念道:“讨债。”

    “你刚才说过了,”任盈盈狠狠等了他两眼,“我不欠你债。”

    “你走之前,从王府里卷走了几万两银子怎么说?”

    任盈盈:“造谣!”

    绝对的造谣。

    然而心里却想着,渠念一定是在诈她,坚决不鞥上当。

    没想到,渠念冷笑着道:“算上你变卖东西得来的银子,不算你从王府卷走的其他东西,你带了五万六千三百二十一两银子并三百四十个钱,我说得对不对?”

    任盈盈震惊了。

    她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只隐约记得好像真是五万六千多两银子。

    因为当时她还开玩笑,每人一万两,她自己留一万六千两。

    能盘点得这么清楚,全是因为花茶算得明白。

    这个狗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渠念: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不对。”任盈盈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渠念冷笑:“就知道你不会认账。但是你带着人,从王府荷花池子里捞出来的箱子,又怎么算?”

    卧槽卧槽!

    她们明明隐秘行事,王府里都没有人知道,渠念怎么会知道的?

    大概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渠念故意诈她。

    “你以为别人说不喜欢我,盼着我死,就是真的不喜欢我,盼着我死。其实就你一个傻子才那么想。”

    任盈盈:“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也别想挑拨离间,肯定不会是她们四个告诉你的!”

    她们爱的是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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