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年前,天赋甚高得莫听白得子规学院院长时天寒赏识,收入门下作亲传弟子。莫听白自然也是十分感激时天寒,练功亦是一日比一日刻苦,终是在两年之后踏破神墟境。只是未曾想,自己这般努力,却没有得到时天寒更多的赞扬,更没有得到什么奖励。
五行殿外,莫听白偷听得时天寒想要将院长之位传给自己的大师兄郭峰。其缘由,竟是自己太过争强好胜,亦太看重境界修为,对院内之事漠不关心,没有担大任之能力。听到这番评价,莫听白大怒,却也没有闯进去与时天寒理论,只是径直跑到了思过崖。
思过崖上,他将自己的灵脉催动到极致,在这片宽广的大地之上尽情发泄。他不理解,为什么他是这学院内最强的那个,却什么都没有。平日里的赞扬,平日里的关心,平日里的一切,无论自己做到何等的地步,时天寒都没有给他应得的。而今,就连院长之位,他都要传给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大师兄。这亲传弟子的身份,混得如此不堪,简直是笑话。
在他的认知里,实力就是至上,其余一切,皆是虚妄。
“时天寒,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想留你一条命,现在看来,你就是该死!”
莫听白眼神发狠,阴笑不断。既然他无法从时天寒那里得到些什么,那就靠自己拿。
中秋之夜,莫听白一反常态,竟是操办起晚宴来。
“师尊,今夜何不就去那思过崖上,与各位师兄弟一同赏月?”
时天寒自然没有疑惑,连连点头。
思过崖上。
院内的十二天究神宗,卫修名修弟子,看着时天寒的面子,尽数到了这思过崖上,入了席位。时天寒携着五位长老姗姗来迟,便也在莫听白的带领下,入了高座。酒过三巡,莫听白持杯站起,连饮着三杯,随后又朝着时天寒行了个礼,这才缓缓开口:“承蒙各位师兄弟及师尊长老照顾,听白这才能够进步得如此神速。这三杯,算是向诸位道声谢。”
时天寒微笑,正想举杯,却没想到,莫听白又举起一杯酒,只不过神情,却变得十分奇怪。
“这杯酒,我敬师尊,将我收作亲传弟子,却时时冷落我。”
此话一说,时天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手中举着的酒,亦是重新放了回去。
“听白,为师并非冷落于你。你天资甚高,眼下更是踏入神墟境,为师只是对你十分放心罢了。”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我踏入神墟境时,你们可有谁挂着笑脸,向我道一声喜?就是你时天寒,见着我,都像见着一泡屎一样避开!”
当下这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尴尬,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眼见着情势往不好的一面发展,火院长老站起来,向要打个圆场,却不想一个踉跄,倒在了椅子之上。随之,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口中鲜血直直往外冒。莫听白见状,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莫听白!你!”
时天寒起身,正要指责莫听白,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这般模样。当下调动灵气,封住自己的奇经八脉。只是,这般做法,也不过治标不治本,这体内仿佛有万千只虫子在爬,奇痒难忍。
“各位师兄弟,可修要怪我心狠手辣。怨只怨,院长赏罚不公!”
莫听白亮出兵器,随即大开杀戒。这四下的任皆是中了毒,哪里还是他的对手,不过四个回合,便尽数死在莫听白的剑下。时天寒倒是命硬,硬是撑着与莫听白过了两招。可到最后,自己也没了什么力气。
“师尊,你且睁眼好好看看,我怎么不配当院长!”
话说完,他抬脚一踢,三两具尸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自这地方飞到瀑布之上,而后飞流直下,没入那湖泊之中。紧接着,他又是一个剑气扫荡,周遭所有尸体,尽数自崖顶上飞出,沉默在那湖中。时天寒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却是无能为力。
啊啊啊啊!
就在此时,莫听白一道剑气砍出,时天寒的右手直接被砍飞。剧烈的疼痛感,加速了毒药入侵。随后又是数道剑气,那时天寒,竟是硬生生被削成了人棍。还未等他再叫出声,莫听白一个弓步上前,双指快速探出,直接将他的舌头拔掉。
“时天寒,这就是你不重视我的后果!”
莫听白没有立即杀了时天寒,而是将他挂在悬崖边上,由着瀑布不断冲击,直到时天寒被毒死。
如此可怕的行径,完完全全颠覆了莫听白以往那乖巧的模样,令人见着都得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第二天,莫听白宣告时天寒与五位长老已经卸任回家养老,而后直接就任院长,并一一补足这子规学院的所有职位亏空。院内学生,本就招来不久,自然也没有觉着奇怪,只当是正常的上层更迭。
而莫听白那一夜干的事,自然也随这五十多年,渐渐埋没于时间之中。
“哇,没看出来,院长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听完赵涉川的故事,赵思思满脸的不可思议。毕竟他见着的莫听白,可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今不也如此么?自子规学院奉行实力至上,入院考核更是频造杀孽,未曾停下。”
赵思思点头,她眼见着那些人死在各式各样的机关之中,也抱怨过子规学院草菅人命。只是没想到,还有这等背景。这也难怪,一过考核,直接进了内院,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这不就是为了将他们留下,防止生变么?
“不过这和老头儿有什么关系?”
赵涉川停了一会,看着面前已然沉浸于痛苦之中的老道,缓缓开口:“莫听白,是前辈直荐的。”
这话一出,赵思思震惊,她看着面前的老道,不禁心生悲悯。恐怕老道也恨自己识人不慧,竟然引狼入室,徒生罪孽。所以提起此事,他才这般悲痛。
“那他为什么……”
“前辈自己,也有私心吧。此间聊话,可莫乱传,否则必有杀生之祸。”
赵思思点头,默不作声,只看着面前的老道,饮酒舞剑,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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