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昊董有仇必报!”昊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吹了声口哨,整个宴会厅的灯就全灭了,四周漆黑一片。会场里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嘈杂纷乱起来。
“靳永彬!”
突然,台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有人拿着话筒在台上叫这次婚礼新郎的名字,会场顿时又都安静下来。
“怎么了这是?停电了?”
“谁在上面说话?”
“是婚礼的一个表演节目?”大家纷纷猜测,只有昊雷小声对着对讲耳机忙说:“打光啊小魏,打光!”一旁的廖云扭过头来警惕地看着他,昊雷又赶紧装作为难的样子,“害,这个小魏,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忍不住想扣他奖金,呵!”
突然,一束白色强光照射到舞台正中间,光下站着一个和廖云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她身着黑裙黑鞋黑色长款大衣,搭配淡淡妆容和盘起的长发,给人说不出的压抑感。
“小云啊,你说得对,不能穿一身黑,确实跟参加葬礼似的。”帅姐跟一旁的廖云说道。
“帅姐!”廖云无奈,她又悄悄问身边的昊雷:“昊雷,你这又是闹哪出?!”
“没事,你看戏就行,可精彩呢!”昊雷开心地对廖云说。
“思敏?!”台下的靳永彬看到这“从天而降”的女人脱口而出,他身旁的妻子付婷惊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台上的女人,她紧紧掐着靳永彬的胳膊,手指仿佛要嵌到肉里。
“永彬,你还记得我吗?”又一束光照到靳永彬这里,晃得靳永彬和新婚妻子忍不住用手遮眼。
“哼,你应该不记得了吧!你回国六年了,音讯全无。我用尽一办法找你,可是从你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你就那么急于摆脱我,忘掉我们在四年的感情吗?!”女人说到这儿情绪激动,泫然欲泣。
“永彬,我等了你六年,一直幻想着你会和你承诺的那样来娶我,可我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你结婚的消息!你是不是当初回国的时候就打算要和我分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孩儿!为什么还要让我等你!难道你本就打算在国内混不下去了再回去找我继续,你把我当备胎吗?!?”台上那个被靳永彬称作思敏的女人直勾勾盯着他,悲愤交加。
“思敏,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台下的靳永彬在会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急于辩驳,可女人丝毫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
“我最害怕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把这个公之于众,这也是我投入了全部身心的感情啊,靳永彬!既然你到现在都不愿承认,那我只好让大家看看你是多么虚伪的一个人!”女人抬起右手,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笔,身后的大屏幕便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没有人,画面正对着一个衣橱,衣橱上的镜子一角模糊反射出手机背后的景象,只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坐在床边,靠在她旁边的人的肩膀上。
“永彬,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不回去可以吗?咱们就在这儿生活,我已经拿到alexton律所的实习资格了,你再多发几份简历,说不准”这声音听上去就是此时台上那个思敏的。
“思敏,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很快,机会也很多,再说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我都四年没回去了,我也想早点回去给他们尽孝。你放心,等我回去站稳脚了就来接你,然后再给你准备一场你一直想要的梦幻婚礼,迎娶我最美丽的新娘lauren敏,好吗?”台下哗然,因为虽然画面里看不到说这话的人,但这声音一听就是今天的新郎靳永彬的。在坐的来宾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还不时传来隐隐的嘲笑和谩骂声。
“那我等你,永彬,iloveyouforever!”视频里传来思敏用情至深的爱意表露。
“iloveyou”靳永彬的回应听来似乎也不输真情。
只见画面里的思敏紧紧抱着她身边的男人激吻起来,他的侧脸也渐渐出现在了在镜子反射出来的画面中。
“这不是今天的新郎吗?”
“永彬没那么瘦啊?看着不太像呀?”
“怎么不像,你再仔细看!”周围传来这样的声音,靳永彬不知所措,额头上已经开始不停渗出豆大的汗珠,掐着他胳膊的付婷全身紧绷,表情紧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视频里和思敏接吻的男人压到她身上开始喘着粗气脱衣服,大家才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今天的新郎靳永彬!
整个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哗啦哗啦杯盘碰撞和椅子挪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有的咒骂新郎,有的摇头感慨,更多的则是一脸无奈和窘迫纷纷退场,就像退败的军队。新娘付婷彻底崩溃了,她像被抽了筋一样顿时瘫软在地,面无表情,想哭哭不出来,想骂骂不出口,身旁的靳永彬只能不停往起搀扶付婷,方寸大乱。
“好了,小魏。”昊雷对着耳朵里的遥控耳机说道,大屏幕便黑了屏。他又对身旁的廖云和一桌子的同学笑说:“后面就是十八禁的内容了,付费也不能看的哦,呵呵!”大家尴尬地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想起来单位还有活儿,我也走了啊,完了联系。”大家伙也开始纷纷借口离席。只有帅姐一拍昊雷肩膀,兴奋地说:
“昊雷你行啊!这女的你哪儿找的啊?!”
“靳永彬上学那会儿身边就没有断过女人,在国外几年能消停?!我一查,嘿,果真还有这么一个苦情女,在国外眼巴巴等他呢!我找上她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相信,不过接受的也快,一口就答应我了,什么条件也没提,八成找了姓靳的那么多年,心里也有数了吧。”
“这都能被你找到?!厉害啊,帅姐我很少佩服人,你今天可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谢帅姐赏识!”
昊雷和帅姐说完看廖云,她却同情地看着台上掩面哭泣的思敏。这时从后台上来一个外国白人女士,她抱住思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思敏便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下了台。
“那个外国人是思敏的朋友吗?”廖云问昊雷。
“嗯,是她在加拿大的室友兼好朋友,这回和她一起来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完了她们就一起走了。她说她已经拿到绿卡,今后就在那里定居了。”
“要我也不会回来这个伤心地了。一个有心理缺陷,自卑还虚伪的渣男,为了急于攀高枝实现阶层跨越可想而知是有多凉薄呦!”帅姐一语道破。
“希望她能忘掉过去,有崭新的开始。放下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拾起自己。”廖云平静地说。她过于强大的同理心已经让她不自觉带入到了思敏的处境中,不知道是对别人说,还是在劝自己。
就在这时,新娘的父亲付科长气冲冲来到昊雷面前,他指着昊雷大声训斥:
“昊董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在你昊麟酒店办酒席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你别以为给咱们地方多交了几分税款就可以霸道无理,无视礼法,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一个小小商贾还敢和政府作对?!”
“那我可不敢,可是有人胆子大哦!”昊雷说完打了一个响指,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孩儿,她一上来就抱住老付的胳膊,梨花带雨地哭诉:
“老付,你不是答应我要和你老婆离婚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儿参加婚礼?!你是不是骗我,啊,你是不是骗我!我机票都买好了,咱们多会儿走?!”
这女人的出现更是给本就混乱的局面点了一把旺火,老付的老婆,科长夫人也顾不上阻拦一个个愤然离席的宾客去借口解释了,她远远地就朝这里大吼一声,“付齐良!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然后脚下像踩了风火轮来到付科长跟前,不顾自己高知谦逊的官太太形象,抓起女孩儿的头发就使命儿往下薅,拽的那女孩儿疼的捂着头哇哇乱叫,头被拽地前后摇晃身子也站不稳。付科长看上去完全懵了,他赶紧往开拉扭打在一起的老婆和女孩儿,那女孩儿见此却更加嚣张,“老付,别和这老泼妇过了!我比她好多了,哪回没有满足你!”
老付的老婆一听这话更是暴躁它妈给暴躁开门暴躁到家了,她跟发了疯的母牛一样连带着老付一起撕扯,嘴里还不停咒骂,“好你个老不死的老流氓,我怎么说你每晚都开会,原来是和狐狸精鬼混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今天就和闹个鱼死网破!”三人便和陀螺一样一边撕打一边转圈。
“靠!这么劲爆!雷啊,你这又是从哪儿找的?”连见过大世面的帅姐看到这一幕都吃惊不已。
“从一搞传媒的朋友那里借来的十八线小嫩模,想在新剧里露个脸,就给她个机会试试戏呗!”
“我看不行啊,雷,也就他老婆能信。”
“嗯,我也觉得,表演痕迹太重,台词功底倒是不错,还要打磨一下演技呀!不过他老婆信就行,这种老男人最不甘寂寞了,到这个年纪有点儿小钱小权就喜欢这口儿,找点年轻漂亮的姑娘证明证明自己那方面还行呗!怎么样,帅姐,达到你要的效果没?”
“嗯,达到了,都超标了。哎,那话还说起来,雷,你还行吗?”帅姐不怀好意地看着昊雷。
“那你就得问小云了,我现在是带发修行,辛苦啊!”
“不是吧,小云,你俩还没”
“哎呀帅姐都什么时候了!”廖云准备上前拉架。
还在那里不停和妻子付婷解释道歉的靳永彬看到岳父母的闹剧,想来解围却也分身乏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昊雷,大声喊道:
“昊雷,你不让别人碰廖云,问问她自己让谁碰了!她替贺子天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又得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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