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瞳孔骤然放大,他脸上的慌乱已经表露无疑。
“王爷……奴才……奴才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夏寒邪微微抬眸,一个眼神示意下,影就已经上前废了他一只手,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充满整个破庙。
温雪拧了拧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
听夏寒邪这意思,当年的淑妃怕也是被人杀害的吧。
原来这才是他来雍州的原因。
“公公还剩下三次说真话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往后就没机会了。”
夏寒邪淡淡的说着,分明是很平静的在叙述,听着的人却脸色惨白,一副恐慌的模样。
“奴才真的不知道!当时奴才也是听下面的人说,只是去报个信,王爷……淑妃娘娘的事情,只是意外啊!”
“啊!!!”
又是一阵嚎叫声,对方另外一只手也废了。
温雪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影,“上回我用过的。”
影愣了愣,下意识去看夏寒邪。
夏寒邪脸色在触及温雪的脸时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
见夏寒邪点头,影开了瓶盖,直接在那人带衣服的手臂上倒下药水,只见上好的丝绸衣服瞬间被烧成破洞,药水所到之处,什么都不剩,包括这人的皮肉。
钻心的痛让那人脸已经完全扭曲起来。
“奴才……皇上都说过那只是意外,王爷为何就是不相信。”
对方大口喘气,突然闭了眼睛,直接断气倒在地上。
温雪面色一凛,立即蹲下身体探了探鼻息,又给他把了把脉,“他服毒自杀了。”
夏寒邪脸色不变,轻微地叹了口气,“这是第几个了?”
“回公子,这是当年从宫中出来的最后一个人了。”
温雪愣了愣,“什么意思?”
影把这些年夏寒邪找到的所有淑妃去世时从皇宫逃跑的人,每一个都逼问调查过,却没有丝毫发现。
他们要么随口胡诌了一些证据,要么忍受不住自杀了。
温雪静静地听着,目光一直在夏寒邪身上。
直到影说完,夏寒邪才叹了口气,“难道真是本王错了?”
此时的他看上去很是无助,那绝色的面容上是满满的悲伤。
温雪上前两步,弯腰抱着他,“王爷这样聪明的人,肯定能找到办法的。这件事,往后妾身与王爷一起调查。”
夏寒邪身体僵了僵,“这些年该找的人都找了,这齐盛国,都被本王翻了个遍。”
“那就把那些不该找的人也找了。王爷肯定漏了一些人。”
温雪立即说了句。
“难得有一人不觉得本王是在做无用功。”
夏寒邪苦笑了声。
温雪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王爷怎么会做无用功?王爷只是在排除可能性罢了。”
“轰隆……”
外头陡然传来打雷声,温雪怀中的人怔了怔。
温雪往外头看了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怕是又要下雨。
这时候回去客栈估计也来不及。
温雪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让影先处理掉,然后又让人准备好柴火。
她全程都在夏寒邪身边,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大手掌,时刻关注着夏寒邪的动静。
外头的风很大,很快雨就下下来,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房顶。
影已经烧了火堆,又拿来处理好的野兔和鱼。
温雪把野兔和鱼架在火上烤,很是认真。
夏寒邪坐在火堆旁,暖色的光线映衬着他的脸,却依旧没能让这脸色变得柔软些。
正当他在发愣时,眼前突然多了个兔腿。
顺着手的方向,对上温雪满脸的笑容,“已经熟了,王爷吃点东西吧。妾身才吃过不久,还不饿。”
夏寒邪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温雪坐在他边上,又给他烤了条鱼。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好在这时候的夏寒邪看上去已经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但温雪依旧不敢放松。
等他吃完了,夏寒邪低声道,“陪我去看看。”
“……”
温雪顺着他的视线往外,雷鸣闪电让外头时不时地闪过光。
温雪推着夏寒邪的轮椅,两人到了破庙门口。
“这雨说下就下,果然是在雍州才有的吧。”
温雪嘟囔了句,她拿了凳子,在夏寒邪边上坐着,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这样说话,他能听得清楚些。
男人微微侧头,在她额头吻了吻。
“母亲去世那晚,也是下这么大的雨,有人告诉她我掉到水里了,于是她迫不及待的去寻我,之后自己被水淹没,彻底没了。”
夏寒邪声音很轻。
温雪反手抓着他的大手掌,“她一定很担心你吧。”
“母亲去世后,他们都觉得是意外,唯独我坚持是有人预谋,后来,我腿就这样了。”
温雪心下猛地一痛,她红了红眼眶,低声道,“王爷……”
“如果那日我没有贪玩,或许她就不会出门,就有活着的可能,你说,她会怪我吗?”
温雪只觉得心口闷得慌,她抱着他的手越发紧了紧,“她不会怪你,她甚至会庆幸王爷还活着。”
“妾身相信,母亲肯定很开心王爷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这样厉害,这样聪明。”
“我竟连凶手都抓不到,哪里聪明了?”
夏寒邪苦笑了声。
温雪抬头瞧着他,她伸手掰着他的脸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王爷,您是雪儿见过最聪明的人。”
“抓不到凶手不是因为您不够好,是因为对方隐藏太好,王爷在明,他在暗,自然要费一番波折。”
“王爷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好不好?”
温雪舍不得夏寒邪这样想,她家的王爷只是被对方蒙蔽了眼睛。
只是因为母亲太重要了,所以太在意了,才会被人轻易激起情绪。
“你……”
夏寒邪动容地看着她,突然笑了,像是拨开阴云的阳光,“母亲去世后,本王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娶你为妻。”
世人都告诉他那是意外,哪怕他的质问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上来,最后,他却因此失去双腿。
这么多年,唯独温雪,是真正相信他。
温雪扬了扬唇,她往前倾,额头与他相抵,低声道,“王爷现在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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