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不住火,瞒不了太久的。”余娇捻了捻指腹上沾染的墨汁,“商户是贱籍,若是老爷子闹腾的话,日后我自立门户便是了。”
她站起身,走到面架旁,洗了洗手上沾染的墨痕,继续说道,“老爷子闹腾也无非是为了银子,我会与他仔细说明白,他若非要折腾,一文钱都别想从我这儿拿走,若安生,自有过不完的好日子。”
余茯苓点点头,她也算是了解了余娇的性子,虽面上强硬,但只要不惹到她的底线,就还好。
她这人其实是非常心软的。
余茯苓给余娇递去了擦手的布巾,“咱们要去京城的事儿,可要提前写信给阿弟知会一声?”
余娇颔首,“好。”
虽然想要给余启蛰一个惊喜,但成年人其实并不喜欢突如其来,这样反而会打断别人的生活节奏。
“等回到长奎再往京城寄信,梦山叔和宋婶应当也有话想捎给启蛰。”余娇如是道。
余茯苓拍了下脑门,“瞧我,都忘了把启蛰的信拿给爹看了。”
余娇笑了笑,“不着急,等回了长奎拿给宋婶和梦山叔一起看。”
“那我去灶房看看,给陈婶子搭把手。”余茯苓转身去了外面。
余娇拿起一本医书,在软塌上坐着看了起来。
外间日头渐渐落了,眼看着就要到腊月了,天黑的愈发早,也越发冷了,余娇起身点了灯烛,又披了一件外裳。
院内渐渐热闹起来,去乡下做活的伙计们都回来了,在院中打水洗漱,时不时有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
余娇挺喜欢这种热闹的烟火气,她前世的性子太静,从小又跟着爷爷在山林子里长大,整日与药草为伍,除了师哥,与旁人相交不多,以至于师哥去世后,她活得十分孤独。
想到师哥,余娇神情不免一黯。
余茯苓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道,“赵禹想陪我爹喝几杯,这饭要怎么摆?”
平日里伙计们都是在前厅用饭,余娇和余茯苓都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因着男女大防,她们一直是在后院的正厅里吃饭的。
余茯苓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总不好叫她爹去前厅跟着伙计们一起用饭。
余娇回过神来,收敛神色,说道,“让姐夫也来后院用饭,左右年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忌讳的。”
余茯苓笑着应了一声,“你快别看医书了,饭菜都做好了,我这就跟陈婶子摆饭。”
余娇将医术折了个角,放在了桌案上,起身去穿鞋,也去了灶房帮忙端菜。
院里住的人多,陈嫂子有时候忙不过来,余茯苓和余娇也时常去灶房帮忙。
余娇跟陈婶子说过,再请一个帮厨,陈婶子说她娘家嫂子厨艺很是不错,想让她娘家嫂子来做帮厨,余娇应下了,只是她娘家嫂子还未出月子,得过些时候才能过来。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饭菜,陈嫂子今日烧了好多硬菜,有狮子头,水晶肴肉,还有蒸鸭。
几人落座后,赵禹有些拘谨的给余梦山斟了酒,两杯下肚后,两人都放开了许多,聊得愈发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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